银翼军常年镇守长关口。

冰冷刺骨的寒风在白雪皑皑的山谷间穿梭,发出犹如千万军马铁蹄踏过的激烈巨响。

银翼军的营垒连接着整个山谷,不管从什么地方,想要进入大安,这里为必经之所。

一杯热腾腾的茶水,递给了披着毛毯,坐在火炉边的倾寒雪。

“你身体还是那么柔弱啊。”

走进来的女子很好看,一身银袍玄甲,雪白的披肩从她的肩膀垂下,一头乌黑长发飞扬,她的面颊巾帼英气,天生带着几分浑然的潇洒之意。

“没想到,这次的特使居然是你。”女人坐在了倾寒雪的对面,帮她扣紧了身上的毛毯。

倾寒雪吹了吹茶杯上飘扬的热气,沉声说道:“临将军。”

临霄落。

临王的独生女,在其父死后,统领了整个银翼军,独守边境。

“只是好久没见你了,上次分别,似乎还是一年前?”临霄落回忆到,那个时候,应该是倾寒雪刚刚患疾时,她便第一时间赶回了金都。

“怎么样,身体好些没有?”

“还是那个样子,倒是你,怎么长时间也不回金都。”

“没有陛下的旨意,我可不敢随便回去。”

临霄落的睫毛一根一根,很是清晰,哪怕是阅女无数的秋作,也不得否认,这个女子很漂亮,不同于倾寒雪的柔弱之美,像是天生带了一股英气,举止之中潇洒自如,唯独就是她的眼睛。

很大,一闪又一闪,放仔这股英气的脸上却不觉得为何,相反多了几分阴柔。

秋作不禁打上了九十九点五的高分。

“这次谢谢你了,还拖着这样的身体,我听闻宫中,可没有人敢来长关口。”临霄落的语气很平静,但语调中,还是微微透露了丝轻蔑之意。

倾寒雪笑着没说话。

“现在还不能放心,虽然官船比我们率先出发,但现在官船现在只是提前到了一艘,还是一艘没到呢。”

倾寒雪喝了口茶,神色沉稳下来。

“现在署南已经有所动静了?”

说到这个,临霄落的目光在秋作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没关系,说便是。”倾寒雪明白她的意思,立刻开口说道。

临霄落点了点头,也不做作。

“没错,半个月前,我们与蜀南有过几次小范围的冲突,他们现在在长关口外不知为何扎了营,一扎就是半月,不过自从那次小规模冲突后,那边也没什么动静。我们便也没主动出击,大安与蜀南的关系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现在他们这样,倒是让我有几分意外。”

在临霄落的记忆里,蜀南作为大安旁的小国,一直对大安都处于巴结的状态,现在这种局势,确实有点不太正常。

“这样——”

倾寒雪听着有些怪,但到底哪里有问题,现在她也无法感知到。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临霄落看到倾寒雪这幅状态,便也不好打扰,转头将注意力放到了她身边的男子身上。

这不看不要紧,临霄落本身之前也没太多注意秋作,现在一看,发现这男子,挺俊俏的,生了一副好皮囊。

但临霄落倒是和那些普通的女人不同,一双亮堂的眼眸在秋作身上留了片刻,便笑着说道:“阁下怎么称呼?”

“叫他作作就好,是我的护卫,没有官职。”

耳边,倾寒雪飞速接茬道,临霄落一愣,接下来的卡在了喉咙里,不过这名字倒是让她有些尴尬,于是只能点了点头说了句:“作将军。”

但好像也不太对。

“你原来不就只有沫侍卫一人吗?这人你从哪里拐来的?”临霄落趴在倾寒雪的耳边,轻声问道,末了她还补充了一句。

“这么好看的男子,拴在身边,养神?”

“他的剑术可是很厉害的。”

“剑术,他?”

临霄落不太信,因为秋作太瘦弱了,身材也很纤细,虽穿着铁甲,但她见过军中无数汉子,每个人都比他要强壮,魁梧。

不如说,眼前的这位少年,倒是更想翩翩书生。

“不错,在下确实会一些剑术。”

秋作最喜欢的,就是在这个时候接话,他笑的很灿烂,也笑的很阳光。

他喜欢漂亮的大姐姐,特别是像这样的。

又帅,又美,玩儿起来的口味更佳。

临霄落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但马上便舒展,最后,她的嘴角扬起一丝恶作剧般的微笑,像是小孩子找到了心仪的玩具。

“既然作将军精通剑术,我常年在军中,待久了也是乏味的很,不知作将军可否有雅兴?与我来一场切磋?”

临霄落的眼睛很好看,像是能话说一样。

眼眸之中,透出饶趣的光彩。

她笑的有些危险。

但秋作笑的更危险。

他瞥向倾寒雪,后者歪着头,冰蓝色的眼眸在临霄落的身上打量了一圈儿,便轻轻轻轻点了点头。

不光如此,她还拱了一把火。

“既然如此,不如今晚当做消遣如何,多多交流切磋总比你在院子里自己练剑要好吧?”

秋作撇了撇嘴,当搅屎棍还是你行啊姐姐。

“如何,作将军?”

眼前的临霄落再次轻声问道。

这一次,秋作回答的很干脆:“好。”

只是他的眼中,少了几分光彩,多了几分黯淡,目光幽深且刺骨。

等到临霄落退出去,倾寒雪才招呼秋作过来,等他接近了,才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别丢脸哦。”

……

……

当日夜晚,军营当中升起了篝火,晚间的气候还算适中,但温度依旧不够,冻的周围人脸色发红,不过在怎么寒冷,军营之中倒是火热的很。

一边是银装素裹的银翼军,另外一边是漆黑一团的守城军,围坐在一起的士卒互相笑谈着,枯燥乏味的军旅生涯很少有娱乐活动。

甚至有人找不到位置只得站在远处遥遥地看着,还有人特地开了个盘子,赌一把,买个输赢。

不过大部分是赌临霄落赢,毕竟大安第一女将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小满不服,掏出自己最后买小酒的钱,第一个赌的秋作,然后守城军的小部分士兵也跟着他上了头。

秋作已经褪去了黑甲,那玩意穿着影响速度,还不如轻装来的爽快,他抱着一把黑铁色的剑,黑发被寒风刮起。

另外一侧,临霄落也脱去了银甲,换上了一件黄色的劲装,她的腰肢被皮带包裹,很是纤细,胸脯没了盔甲,也挺翘。

士兵们瞧了一眼,便无法在移开目光。

极其俊美,黑色的长发已被发束捆住,轻飘飘的飘荡而起,褪去铁甲的临霄落更多了几分女子的娇媚,但同时也带了少见的英气,给人一种难以言表的魅力。

像是一片西湖。

但秋作可没时间看这些,他就看了一眼。

因为,临霄落的手中,是一把三米高的银色长枪,而她的背后,居然还挂着一把等人高的巨大阔剑,硬生生的插·在了她后腰的皮套里。

“作将军。”临霄落冲着他伸了伸手,自信万丈。

“请吧。”

秋作没有说话,手提黑铁色的长剑迎了上去,浑身的剑意凝聚到了剑锋。

看好了啊,老子这一剑下去。

你肯定会叫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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