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不禄笑了起来:“有意思,这下怕是要打起来了。”
酒肆里还算亮堂,能看到的景色也是极好,诵词的少年躺在地上,有些醉色。
“方修,今日大家诗会,你不是作些闺中怨诗,就是作词,哪有读书人的样子?”一个方脸书生一脸厌恶,周围其他几个年轻人也连忙附和。
“敢问五公子,闺怨如何?词又怎样?”方修从地上爬起来,拎起酒壶就往嘴里倒,“各有好处。”
“意境哀怨小气,小姑娘的玩意,你一个男人也好意思。”五公子避了避,免得方修的酒撒到自己身上
“哈哈哈……”方修哈哈大笑,满是不屑,“小姑娘玩意,那不知我的词又错在何处?”
五公子脸扬的更高了:“诗庄词媚,词者,诗余,仅此一点,便不足道其中内容了。”
“诗庄词媚,词乃诗余,哈哈哈……那不知五公子的诗如何?某不才看过,实在是没意思的紧,无非就是追思圣贤,激励读书,八十首诗全都是一个意思,您可真是无趣。”
五公子皱了皱眉,没有反驳。
“你算什么!”另几个读书人却按耐不住了,“五公子乃乐雅书馆馆主韩籍先生之子,故学识乃是我们一代中最深的,你这不学无术的家伙也能和人家比?”
商不禄要了一壶酒一桌小菜,坐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
方修脾气也上来了,把酒倒入口中:“你们这些个势利眼,还自居读书人,一点脾气都没有,哈哈哈……”
五公子把酒杯放到桌上,轻蔑的看向方修:“方修,你有什么本事,既然羞辱我,总不至于只会这些下九流的诗词吧?”
方修取下墙上挂的琵琶,弹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唱起刚刚作的词来:“
秋至,
秋至,
炎夏已随荷去,
槐花扬洒清渠,
不扫闲阶满榆。
空虑,
空虑,
花有重开胡郁。”
五公子却不为所动:“嘁,要听曲,我自会找歌伎唱,你这样真是毫无读书人的体面,我劝你还是走正道……”
“好!”那日在济泉城外给夏槐荫传信的老头拍起手来,他老早就坐在酒肆的一角吃酒。
方修更加高兴:“没想到我竟然还能找到知音,不知老丈可否与小生共饮啊。”
“不必了,老汉是岛外来的,只来找方修官人传个口信,”老头走到方修面前,“我刚刚观察了很久,你配得上这个口信。”
“不知老丈要传个什么话?”
“主人让我来告诉你,只要你愿意,危楼的门生里有你一个座儿,以你的天赋,出了这岛,可大有作为。”
蓬莱岛虽然与世隔绝,但也时有来客,所以外面的事,岛民也都知道。
这下方修呆住了:“我?凭什么?不是……怎么会?”
“主人说了,若是大漠中的野花,比洛阳城里的最艳的牡丹还要珍贵。”
“能拜入危楼门下,学生三生有幸。”方修喜出望外,连忙拜服。
而五公子那一伙却已经错愕不已。
“我们什么时候走?”方修激动的整理好衣冠。
老汉却忽然看向商不禄:“和商老板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