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和愣了一下，他还想在旁边客气一下，但麦丹却非常自觉地站起，没再说什么。
“这……”
“其实我在海丁格家已经有很大的权利。”恪璃微尔似乎已经习惯了，说道：“其实家族里有很多人已经直接听命于我，不然我不会有那么大的自由，能在普维西莱和你们一起修学。”
“是啊，结果全院的女生都因为你被劫持了。”夜和无奈地说道。
“我和父亲立下条约，只要我找到一个丈夫，并且为海丁格家族生下下一任的继承人，他立刻就会将家族所有的主权交给我。”恪璃微尔看了一眼门后，说道：“他在家族里斗不过我。”
“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个女儿控？”
“有可能。”恪璃微尔点头承认。
夜和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心里有些不安，说道：“恪璃微尔，你不会准备……”
“你不是还没女朋友么？”恪璃微尔看向夜和。
“但咱们也不能这样。”夜和手上的光元素隐隐汇聚，如果他想离开这里，恪璃微尔是拦不住他的。
“我可没打算强求六翼天使做什么事情，在旧神陨落后，你可是最强的神明。”恪璃微尔放下了之前的语气，说道：“刚刚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跟个女孩子一样矫情？难道你也在乎自己的贞操？”
“但我实在想不到你让我来这是为了什么。”
“就是单纯请你吃饭啊，请一位六翼天使吃饭，难道不是一件荣幸的事情么？”恪璃微尔已经拿起了桌上的第五个蛋挞了，“再说了，我要是和天使结婚，估计没个二三十年，我都怀不上孩子。”
“啥意思？”
“你父亲这都没告诉你么？”
看着夜和一脸茫然的表情，恪璃微尔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恪璃微尔拿起一张丝巾，在嘴边擦了擦，轻轻拍手，门外服侍的女仆为恪璃微尔披上外衣，佣人在一旁为夜和收起餐具。
待得所有事情做完后，夜和与恪璃微尔走上二楼，仆人为夜和换上新的床单与被子，这似乎是海丁格庄园的一间客房。
“我觉得……我还是去海滩边上睡帐篷吧。”
“你不想聊聊么？还有那么多事情没说。”
夜和看了一眼窗外，他的视线透过树林，低声说道：“你们家庄园这么大，不如在外面走走。”
“没问题。”
恪璃微尔丝毫不介意，拉起夜和的手腕，吩咐管家不要让任何人去庄园，拉着夜和走出了城堡。
他们坐马车过来的那条路望不到尽头，这座庄园真的很大，侧方还有几栋专门为仆人和管家居住的房屋，庄园的景观被修剪的一丝不苟，有些像是古代贵族的庄园。
麦丹和妻子并肩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并肩而行，却又保持着安全距离的二人，低声说道：
“你觉得……那个孩子怎么样？”
*
“你的父母好像站在窗外看我们。”夜和低声说道：“我忽然觉得和你出来是个错误。”
“给你的房间是个双人床，你觉得我爸妈在打什么心思？”恪璃微尔解开自己的头发，说道：“其实我在家族展现的手段已经足够强硬，他们更关心在教皇国内的政治地位，并且赶快生下下一任的继承人。至于恪璃微尔是否能找到真爱，他们可不会在意这些。”
“你占据恪璃微尔的身体，好像也不是一件坏事。”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这幅身体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派杀手杀过很多人，为父亲扫清了家族里所有的障碍。”恪璃微尔和夜和走到了树林下，“他们对我放心到害怕，甚至希望我尽快继承家业。”
“但你……”
“不，其实这幅身体和人类无异，我完全可以结婚生子，过完人类的一生，然后再回到海洋。”恪璃微尔低声说道：“但你没有太多的选择，你注定要回到神界，拿起那柄大天使之剑。”
“我母亲也是大天使长，她才是真正的米凯尔。”
“还记得我刚刚说过，如果我和你结婚，恐怕几十年都怀不上孩子吧？”恪璃微尔笑了笑，“你不觉得奇怪么？”
“是因为物种不同吗？”
夜和虽然和人类长得一样，但是生理结构和血脉和人类都不相同，有一点夜和是知道的，人类生孩子是十月怀胎。但天使怀胎，好像要十八个月才能诞下孩子。
“天使是很难胎生的，神界的绝大多数天使，都是由四翼天使死后的骨骼变化而来，成为的双翼天使。”
“什么？”
“没错，天使的生育率极低。他们的骨骼拥有极强的生命力，即便是在四翼天使死后，他们破碎的骨骼会在神界庞大的元素孕育下，诞生为许多新的双翼天使。但这些天使是没办法诞下新的天使，因此四翼天使在神界极为稀有，只有他们才能诞下新的四翼天使，将血脉流传下去。”
恪璃微尔看向夜和，“所以我在知道你是四翼天使的时候，就告诉过你，如果你回到神界，那些天使一定会原谅你的过错，因为四翼天使本就不多了。”
夜和沉默了，七十岁被冰封的身体，在天使的生命中还处于婴儿阶段，他真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
“等你回到神界，他们会直接为你找到最适合的妻子，你这一生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生下两个以上的孩子。”恪璃微尔摇摇头，“天使怀孕的概率太低了，四翼天使已经越来越少了。”
“等等。”夜和没有管恪璃微尔口中那所谓包分配的老婆，他想起了恪璃微尔前面的一句话。
四翼天使死后，他们骨骼……能够诞生新的双翼天使。
他想起了梦境里那个女孩告诉他的事情，神明用一块男人的肋骨，创造了男人的妻子。
但那并不是人类，而是天使，因为只有天使的骨骼才拥有创造生命的力量。
可自己还没有死，他身体的骨骼还没有破碎，梦里那个女孩说的……
夜和不自觉地摸向自己背后，是的，自己的那块骨翼已经愈合，长出了新的翅膀。
但是……那块翼骨，始终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