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谁?咳，咳……”
噼得一声，断垣残壁上，一缕微火猝而复燃。
夜色无声，火光微明，玉玲珑面无表情地看着季沧海，忽然轻笑出声。
“我就是我，一直都没变。想要夺取天海宝库的妖女是我，想和你厮守一生的枕边人也是我。和你成为夫妻的玉玲珑虽是假的，但沧海你也可以当成真的。”
玉玲珑朝着季沧海妩媚一笑，却好似在藐视他一样，“因为和你朝夕相处的玉玲珑是真实存在的，沧海你应该也知道心我两灭咒吧。”
“咳……心我两灭咒……原来是这样……咳咳。”
得到玉玲珑的回答，季沧海神情更加悲戚，急火攻心之下竟咳出一块肝脏碎片，猩红暗沉的血块落在地上沾满灰尘，亦如他的心情。
就连刚从废墟中爬出来的季冶，也是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了然表情。
众人皆醒我独醉，鬼神面具后，沈羽脸上还是一脸茫然，你们啥意思啊，心我两灭咒又是个什么东西?
来个人和他细说一下啊!
季冶嗤之以鼻，看着玉玲珑语气轻蔑：“想不到你竟然练了这种邪功来迷惑我师兄，该夸你真不愧是媚魔宗的妖女吗，怪不得我一见你的时候就能闻到一股骚味。”
“这哪是邪功啊，冶儿~”
玉玲珑风情万种地白了冶儿一眼，又道:“功法难不成也有立场吗，那什么是好什么又是坏呢，魔宗里难道就只有恶贯满盈的坏人吗?你们所谓的正道中人、正义之士，难不成就真的全是一心济弱扶倾的好人吗?”
“江湖嚷嚷，皆为利来，皆为利往。据我所知，那些正道大门大派的高人里，现在还有不少人拿这所谓的邪功来渡心劫两难呢~”
听起来好像挺对的，对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味了啊，别人是不是好人不知道，但你他娘肯定是坏人啊，你这番话说出来自己不羞愧吗?
沈羽看着一脸坦然的玉玲珑心中无语，这坏娘们脸皮是真够厚的，怪不得媚魔宗能被那什么“玉剑仙子”裴如是灭门。
就是一个字，活该!
季冶对玉玲珑的诡辩付之一笑，“呵，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邪功需要至亲之人的心头血，还有七七四十九个满月婴孩的骨肉做引子才能入门。”
玉玲珑一脸淡然，“只是一些凡夫俗子罢了，武者交战时，被余波震死的普通人不知凡几，难道不比这个还多?”
“笑话，媚魔宗出来的果然最擅搬弄口舌。”季冶不屑地看着玉玲珑，一字一句讥讽道:“要是你们的本事有口舌的一半厉害，也不至于被裴如是一人一剑灭门。”
“说到底，你只不过是苟延残喘下来的丧家犬而已。”她道。
听到裴如是三个字，玉玲珑表情再也无法保持淡然，她突然扭头睥睨地看季冶一眼，眼神冷漠如隆冬的白雪。
未做言语，玉玲珑内力激荡，白嫩的莲足轻踩地面，激起一块小石子射向丧失战力的季冶。
“噔”一声，斜刺过来的枪芒击飞了石子。
“公子，你也要和我作对吗?”
玉玲珑冷眼看着收枪的男子，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脸上添了些阴翳。
“公子你三关未开，但看样子也是个世家子弟，应该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吧，还是说你认为凭你一人，就可以挡住我?”
“不不不，我可没这个意思。”
沈羽在背后偷偷给季冶打了个手势，方才开口解释:
“我只不过是想知道关于一体双魂大法的事，我三关未开，平日里都没见过什么开脉之上的武者，更别说见识这么奇异的功法了。”
“虽然我没有修行的天分，但对修行事可是一直心向往之，从小我就苦练拳脚，下定决心以凡人之躯走遍大乾山河，以期待有一天能见到真正的仙人。”
说罢，沈羽语气中带了些许憧憬，目露期盼接着道:“朝闻道夕死可矣，就算让我死，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玉玲珑静静地与他对视，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男人，月华投射在他身上，仿佛给他笼罩了一层白纱。
沈羽见玉玲珑不回答只是沉默，也没有紧张，而是不忧反喜，心中给她点了个赞，他此举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铁剑门师兄妹俩多恢复些体力，到时候动起手起来胜算也会大一些。
况且他也是真的想知道这心我两灭咒是什么东西。
看玉玲珑还不说话，沈羽复又问道:“怎么样，反正看你也不想放过我，就当实现一下可怜人的人生理想怎么样?媚魔宗的人也不能一点人性都不讲啊!”
玉玲珑淡淡开口：“好一个朝闻道夕死可矣，可真是……胡言乱语，谎话连篇!”
“现在你就像是案板上等待宰杀的鱼，又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玉玲珑勾起嘴角，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沈羽又道：
“不过公子生的甚是好看，我见犹怜，你现在求饶说几句好话，奴家可以勉强收你做个双修的鼎炉，到时候大乾各地风景，哪怕域外，跟着我不是随意领略?”
沈羽听这个不要碧莲的臭女人还想打他的主意，眉梢一扬，就打算再扯点什么推诿过去。
落拓大叔季沧海像是没听见玉玲珑的话，无视明晃晃的绿帽，先一步开口：
“心我两灭咒，乃昔日九幽宗秘传法门，后九幽宗因为杀戮过重引起江湖中人群怒，遭正邪各派全力围剿而灭门，因此九幽宗的功法在江湖中流传甚广。”
季沧海说到这凄凉地笑了一下，像是对自己的嘲弄，“心我两灭咒效果很简单，就是把心神一分为二，分出一个独立记忆的人格。”
“但由于心我两灭咒筑基过于阴毒，练到后面还会有走火入魔心智迷乱的风险，记载此法的秘籍早已被各大派焚毁，没想到玲珑你……”
玉玲珑先是对季沧海不屑一顾，然后突然变幻了神色，一脸的凄苦，嘶吼道：“沧海，别怪我……”
她说完快速拾起地上的弯刀，就要往自己胸膛刺去。
沈羽冷眼观察着玉玲珑的诡异举动，这神态表情可不像假的，是切换了人格吗?
这坏女人果真歹毒，为了夺取天海密钥苦心积虑，都能把自己搞出精神分裂来，只为了潜伏到季沧海身边……
————
（谢谢官方提醒DZ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