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恶意的话，你会去制止吗？”封邵问。
“嘴长在他们身上，我还能替他们堵住？”夏沐看得很开，笑着摇了摇头，“暗地里指桑骂槐的话，你又不好说他们。”
作为老师本来就是被各种视线注视着的一方，夏沐也习惯了那种被注视着的感觉，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这是没办法避免的。当老师的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会被人喜欢，也会被人讨厌。
其实老师这个工作还是挺容易得罪人，招人恨的。
封邵听着夏沐的描述，尽管她说得很有道理，但隐隐地总觉得有些不爽，光是听着就很不爽。
“我还以为老师多牛逼呢，看你总是春风得意的样子，还以为不会吃亏。怎么感觉这老师当得也这么憋屈。”
夏沐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好笑的事。”封邵真的就气她那种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态度，“明明是自己的事，还能这么不上心。”
夏沐笑着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从你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
“你不说他们，他们会更肆无忌惮。”封邵抱着胸，看着夏沐，“对付起我来你不挺行的吗，怎么他们就不管用了。”
“确实应该这样，是挺后悔的。之前如果遇到他我就能坚决一点，之后也不会被人打一顿，还被嘲讽。”夏沐笑着自嘲道。
夏沐想起前世任由封邵，那时候如果一开始就能站出来拒绝他，说不，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谁那么混蛋？”
夏沐饶有兴趣地看了封邵一眼，然后回过视线，沉默着，笑而不语。
“下次谁要说你坏话，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一顿。”封邵说。
夏沐把手里的书给到封邵手里，“我还没有没用到，需要你来替我出头的时候。”
“我说了，我不会让人欺负你，谁要是敢欺负你，我绝对帮你咬回去。”
“你觉得我会被人欺负？”夏沐头靠在书架上，偏着头看他，“放心吧，我记仇着呢，才不会让自己吃亏。”
然后拍了拍手，“而且有些事不是简单的教训一顿，靠拳头就能解决的。”
封邵看着夏沐，按照平时绝对会反驳回去，但这次沉思了片刻说：
“嗯，你说得对。”
夏沐对封邵态度的变化感觉挺奇怪的，之前还喜欢所有事都用暴力解决。
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到这样，确实有点改观。
虽然要改变是件能难的事，但所有事都得慢慢来，能有个端正的态度已经挺难得了。
可能也是她对封邵的期待放得很低的缘故。
低头把地上放着的最后一本书拿了起来，然后好奇地问：
“所以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的？”
“补习啊，不然来图书馆还能干嘛。”封邵一开始是这么打算的，但是他们这个地方离看书的人群很远，只有来找书的人可能会路过，而且他们这个位置也比较深，在窗户光找不到的地方。看着身边笼罩在阴影里的夏沐，毫无防备的她，突然有了别的念头。
“还是说老师想在图书馆试试？这地方是挺隐蔽的，很难发现，但是如果有人走过来，还是很容易看到我们这边在做什么……没想到老师这么大胆，喜欢那种随时都可能被发现的刺激感吗？我很期待诶。”
夏沐把最后一本书敲到封邵头上。
“期待诶个头期待，还学会跟我撒娇了是吗。把这本书放书架上，然后到前面找个座位补习去。”
夏沐刚对封邵有一些改观，下一秒封邵又把这份改观葬送了回去。
——
夏沐忙完活的时候，封邵还在座位上做着作业。
封邵见夏沐朝他这边走来，拿过一旁的英语教科书，一本正经地问：“英文我看不懂，老师能不能帮忙翻译翻译？”
夏沐拿过封邵手上那本书，看了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还了回去。
她以前英语成绩是还行，但毕业之后基本没怎么碰过英语，一些简单的单词语句还能懂，大部分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不会就多学，知道自己不会还理直气壮的。”
“你是老师，有不会的当然得请教你了。”
“可惜，我不是教英语的，你找错人了。”
封邵拿过那本英语书，翻了翻了，然后抬头问道：
“你该不会也不懂英语吧，才这么推脱？”
“就算再差，起码比你要好多了。”
“我不信，我要考考你。”封邵不服道。
夏沐丝毫不怕，笑着问：“你连题目都看不懂，怎么考我？”
封邵轻哼一声，“不会就直说，又没事，我就不会。英语那么难，鬼才学的会。”
说得还挺有理，可惜是歪理。
“你这是给自己找了个正经理由，让我说不了你是不是？”
“你想说我什么，我都听。”封邵乖巧地回了夏沐的话，不过还藏了别的心思，笑道，“至于做不做得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夏沐辅导完封邵功课，外面的天色也变暗了，图书馆的事务处理完之后，就叫上封邵，找个地儿吃饭。
夏沐开车，封邵坐在副驾驶上。
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夏沐朝封邵问：
“对了，我手机里的游戏是不是你偷偷删掉的？那天我翻手机的时候发现没了。”
“嗯……”好像没有辩解的机会，主要是封邵没给自己提前想好借口。不过就算想了借口，也马上会被看穿，还不如老实交代。
“是你说要玩的，我才给你的，你要是不玩就不玩，删它干嘛。”
“我就是看它不顺眼，不是说这游戏，就是游戏里那些男的，没一个顺眼的。”封邵赌气地说完后好像觉得有些太任性了，低声道，“对不起。”
夏沐诧异了一下，封邵的道歉她真的没有亲耳听到过，这大概是第一次？如果这声道歉能是为了……
摇了摇头，并没有计较。
“本来就是打发时间的，卸了就卸了吧。没什么要紧的。”
往左边后方看了一眼，朝左拐了个弯。
车子在一家饭店门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