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的铃声打响的时候,大家都各自找到了组织,或是去食堂,或是在教室里一起吃带来的午饭。森罗一直想知道,菱子中午到底去哪里吃饭,平时她既不留在教室里,也不去食堂。于是,从下课铃声打响的那一刻起,森罗就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了。

她取出来了一个小饭盒,看来是自己准备的午饭,那么她就一定不会去食堂了。森罗看着她走出了教室,从包里掏出了早上在路上买的的包子,像是对着包子发泄怒气一样的狠狠地啃了一口。然后就继续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追随着她的行踪。

“话说,我这是跟踪吧……”森罗在心里吐槽着自己。转眼间菱子就上了楼梯,森罗有点疑惑,楼上就是高三的教室,难道她在高三的学生里还有认识的人吗?

出乎他意料的是,她继续向上走着,很快消失在了楼梯上。再往上就是天台了学校天台虽然有椅子和遮阳棚,但是学校害怕发生自杀之类的事情,天台平时是上锁不允许学生上去的。但是森罗有一种她就在上面的预感。

天台的门果然虚掩着,正午的阳光从门缝里洒了过来。他轻轻地推开了门,正好就看见了她。今天的天气很好,几朵懒散的云在天空中飘荡着,正是樱花盛放的时候,就好像空气里都充斥着樱花的味道。

她坐在正对着天台门口的一条木质长椅上,捧着那个小饭盒,在她的身旁,一本小说躺在长椅上。

看见了嘴里叼着包子的森罗,她并没有表现出意外,而是向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了坐的地方。

森罗在心里松了口气,本以为习惯一个人的她不会想和自己一起吃午饭的,不过现在看起来没问题。走过去坐在她旁边,菱子转过头来看着他嘴里的包子,“佐藤同学今天不和朋友们一起去食堂么?”

森罗心里有点吃惊,看起来从不与别人产生联系的她对周围的事情了解的还挺清楚,竟然知道自己每天都和几个损友一起去食堂,他推了推眼镜来掩饰心虚,“那些笨蛋们今天都把我甩下了啊,我不太习惯自己一个人吃饭……不打扰你吧?”

菱子摇了摇头,小声说了一句“没关系”,打开了饭盒。饭盒里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都是很家常的菜,不过能看出来做菜的人水平不错。

菱子看了一眼森罗带着的塑料袋里的包子,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饭盒,她的动作停了下来,好像在想什么似的。

她拿起筷子,把饭盒里的每个菜都夹起来一些放在盒盖上,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双筷子,抬头小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盒盖和筷子一起递给他。

饭盒里的菜本来就不多,看到她差不多把一半都夹到了盒盖上递给自己,森罗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但也不好意思接受,虽然是女孩子,但是她给自己剩下的也实在少了一点

“没关系啊,我有包子就行了……”森罗笑着说到。

“没事的,这些就足够我吃了。”她停顿了一下,“佐藤同学是篮球队的吧,还要训练什么的,只吃包子是不行的。”

“啊啊,那我就……真的非常感谢。”接过了盒盖的森罗,突然感觉喉咙哽住了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夹起一块鸡蛋烧,金黄的色泽很漂亮,放到嘴里品味着,浓郁的香气好像传遍了全身。

菱子转过头看着他,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神告诉了森罗她是在询问他的感想。“真的做的很好啊,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蛋烧……”森罗并非奉承,而是由衷的说。菱子的脸上挂起了一丝微笑。

“这些菜,都是你自己做的?”听了森罗的提问,菱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菱子的每一个菜味道都很好,甚至连和菜一起吃的包子都显得比平时更香。他很快就把盒盖上的菜都消灭掉,双手合十郑重地说了一声“多谢款待”。然后看向菱子的饭盒,他感觉实在过意不去,于是拿出了一个包子递给她,“就吃这点不够吧,佐佐木同学本来就很苗条了,不用控制饮食了吧。”

菱子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接过了包子,小口又慢条斯理地吃着。森罗刻意看了一眼她身旁那本小说的封面,是克里斯蒂娜的《无人生还》。

“佐藤同学不好奇我哪来的天台钥匙吗?”嚼着包子的菱子有点口齿不清地问到。森罗笑着回答,“要是想告诉我你就会说的吧?不想告诉我的话我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啊。

”“是图书室管理员泽井同学给我的。”菱子轻轻地说到。

突然听见了熟人的名字的森罗震惊了一下,图书管理员泽井惠正是当初《佐藤手记》在学校里流传开来的促成者之一,她帮相泽将臣把原稿复印然后在图书室里外借,当初因为这件事他们之间也有些交集。

天台的钥匙怎么会在一个图书管理员的手里呢?她和菱子又是怎么产生联系的呢?

歪头看了一眼,森罗觉得她不像是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午休的时间总是流逝的很快,虽然她还是没说话,但是昨晚上曾出现过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安心感又一次涌了上来,就好像是在和多年的老友相处时的感觉。

菱子收拾好了饭盒,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森罗说到,“今天还是昨天那个时间可以吗?”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的森罗点了点头,也站起了身和她一同离开了天台。

离开天台后,森罗就以要去找他的损友为借口离开了,实际上是他不希望被别人看见他们待在一起,他不想为她多增添负担。

原本孤僻的她,似乎并不反感和自己待在一起。

森罗这两天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从不和别人接触的菱子愿意和自己待在一起呢?难道她在心里希望自己对她使用能力吗?那么为什么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一次也没有来过美术社团教室呢?

或许在她的心里,自己是能够理解她的人吧。看过太多人的情感和记忆的自己,一定可以知晓她的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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