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常人的身体是一个水缸，只有在住满的时候才会泄露灵气的话，那么这个少年的身体那就是个筛子。
全身经脉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就仿佛被天灾肆虐过的废墟一般。这样的身体别说是修炼了，就连能否活着都是一个问题。
于是，在对向问天进行了检查之后，计量使便直接伸手抓住了向问天的手腕为他号脉，在满脸疑惑的歪了下头后，又伸手摸向向问天的胸口，只不过被向问天无情的拨开了。
“哎！光天化日的，干什么你！”
被向问天提醒了这一下后，计量使也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些不妥。但是一肚子问题的他，实在是想要把一些事情给搞清楚，于是便略微隐晦的问道：
“本官只有一惑，不知阁下是否还活着？”
“你说呢？”
计量使愣了一下，但最终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后退半步，双手抱拳举过头顶，鞠躬赞道：
“阁下属实本官生平所见的第一奇人！佩服！佩服！”
计量使的这一举动，直接让台下的年轻弟子们沸腾了。所有人都七嘴八舌的吵在一起，而那将向问天带过来的向文雅则是双臂交叉抱胸，满脸自豪的扬起了头。
只不过向问天却并没有因此而自满，接受了计量使这一礼的向问天无奈的叹了口气，颇为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计量使大人也不必恭维了，还是快公布您测出的结果吧。大家可都等着呢。”
“好。”
轻咳了两下，用眼角确认了在一旁愣住的记录官已经拿起了笔后，计量使用今天最大的嗓音高声宣布道：
“本家弟子，向问天，十五岁！灵根枯竭！修为——尚未锻体！”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就连旁边的记录官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用小拇指挖了挖耳朵后，记录官有些尴尬的问道：
“大人，您能再宣布一次结果吗？”
看到记录官这副模样，计量使颇为不爽的白了他一眼，冷冷的反问道：
“怎么？你怀疑本官的判断？”
“不是……只是，刚刚小的没有听清。还请大人再复述一遍。”
“灵根枯竭！尚未锻体！这回听清了吗！”
“听清了，听清了……”
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记录官连忙动笔把这个结果记了下来。但是心里却不满的嘀咕了起来。
“那你刚才整的那么正式干什么？这不就是个废物吗？”
不仅是他，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刚刚还分外安静的演武场顿时炸开了锅。
“这不还是个废物吗！”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他是什么天纵奇才呢~”
“我还以为他这几年有了什么奇遇，治好了他的废体呢。原来还是个废物！”
“装得那么神秘，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原来只是怕丢人，不敢来了啊！哈哈哈哈！”
整个演武场充满了讥讽与嘲笑，这上百人的声音随便就将向文雅的声音压了下去。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一脸焦急的她究竟在试图辩解些什么。
而对此，作为本次的主人公。向问天则是无奈的耸肩摇头看向自己的两位姐姐，那表情完全就是在说：
“看吧，我早说会变成这样了~”
终于，向文雅再也忍不下去了，想要冲到计量使的跟前与其正面对峙。然而这个时候一只大手却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拦了下来。
“放开我。”
“不得无礼！”
如同虎啸一般的嗓音，震慑了全场。几乎所有人都向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在看到声音的主人是这里的主人向燕之后，便非常识相了收了声。只有几个没脑子的愣头青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断的捧腹大笑着。
“哈哈哈哈！一个废物，弄那么大的排场！看来就连计量使都佩服他这丢人现眼的勇气，笑死我了……”
悄悄的，一只手从他的背后绕了过来，拍在了他的脖子上。
“喂！再怎么说这里也是我家，我家人可都在看着呢。好歹给他们一点面子嘛~”
因为掺杂了一丝杀意而变得略显冰冷的声音，让那个愣头青如坠冰窟，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梗着个脖子的他甚至不敢转过头去看向身边那声音的主人，只能向前平视看向远处那满脸怒容的向燕。
原因无他，只不过就是因为勾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非常调皮的把中指和无名指**了他脖子下面的皮肤里，捏住了那根名叫颈动脉的血管而已。
而如此细微的小动作，又怎么可能会被人察觉到呢？
“是……是。小……小的……知……知错了……”
“那就好~”
放开了这个愣头青的脖子，向问天轻轻的在那人的脸上拍了两下。随即好似开海的圣人一般，从主动分开的人海中走到了满脸怒容，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向文雅面前，微笑着说道：
“别那么在意，我的大姐。虽然我刚刚的结果扫了大家的兴，但是咱们向家也不是可以随便让人家欺负的！让大伙开开眼界，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才！”
说完，向问天将嘴巴凑到向文雅的耳边低声叮嘱道：
“顺便再去多混两粒丹药！”
即便向文雅满脸的不情愿，可是当她听到向问天的话后，权衡了利弊的她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满，运起体内的灵气一步跃起。在从几个刚刚说闲话说得比较厉害的家伙头顶踩过去后，正好来到了擂台中央。
“本家长女，向文雅！”
听到向文雅自报姓名，计量使这才将视线从向燕那边收了回来。看向面前的向文雅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样，从记录官那边取出一条卷轴。略微翻阅了一下后皱着眉问道：
“向小姐，据我所知，您早在两年前便已经达到凝气十层的境界。为了到现在还未筑基？”
被面前的计量使质问，本就看他不顺眼的向文雅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挑了下眉毛反问道：
“听说这‘量昇’只有筑基期修士才可催动，所以计量使皆为筑基以上的强者。那么不知计量使大人您是花了多久才筑基成功的呢？”
向文雅这阴阳怪气的问题并没有将计量使惹恼，相反，他则是格外诚实的回答道：
“本官十七岁完成锻体，二十九岁便凝气圆满，可是那筑基的瓶颈，却持续了两年都无法突破。若非有师尊以自身灵气助我，恐怕此生筑基无望。”
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计量使那冷峻的目光直盯着面前的向文雅，好似毒蛇一般冷冷的说道：
“只不过，本官被此瓶颈所卡，乃是因为受天资所限。以姑娘十六岁便可凝气十层的资质，筑基并非什么难关。若只是为了贪图朝廷所发放的丹药……哈，希望只是本官多虑了。毕竟那丹药上都有朝廷专属的刻印，凡私自贩卖者，严惩不贷！”
如此大吼一声震慑了全场之后，计量使环顾了四周，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向文雅的脸上。只不过在他看到向文雅面不改色的表情后，便收敛了自身的威严。从袖子里取出两个玉瓶赔笑道：
“向小姐是个聪明人，想必不会犯下这种错误。我观姑娘您体内灵气充盈，想必不出几日便可踏入筑基阶段，这两粒筑基丹就算作是我提前准备的赠礼了。若是姑娘日后有意来朝中当差的话，可别忘了在他人面前帮我美言几句。对了，我叫刘安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