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期发生诸如大规模IC预警确实是很容易联想到是否和卡洛娜有关,但是如果如此轻易就能发现卡洛娜的存在痕迹的话,也不至于连中心都会寻找这么久了。
估计早就召集魔法少女前去应对了。
但是,大概也不能说是毫无关系。
拥有[不可被观察]属性的卡洛娜,其留下的污染痕迹是很难确定的,更不用说凭借这些痕迹来断定卡洛娜的位置。
事实上,卡洛娜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并没有人知道。这是一个史无前例的事件,被MN所吞噬而存在于这个MN之中的卡洛娜,她在离开那个MN之后现在到底算个什么……没有人能定义。是MN?是人?还是别的一种从未有过的崭新事物——唯一可知的,就是此时的卡洛娜并不能算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的事物。
所以,卡洛娜的存在必然会引起污染。
思路是正确的,而且事实上卡洛娜所留下的污染痕迹也确实是可以被分析出来的,但是相较于她应该造成的污染来说,痕迹显得过于稀少。
这大概就是[不可被观察]属性所带来的影响吧。
以往,只要有痕迹,那么总归是能追寻到干涉的源头的。
但是对于卡洛娜来说……
走出了中心所在的这个小小的,与世隔绝一般的安逸角落,静月轻轻一跃跳上了屋顶。不远处红砖外墙的建筑组成了这个城市所独有的一道风景,让人有一种仿佛看到历史书中描写的过去的感觉。
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风景,置身在另一个国度的感觉。有自己所熟悉的地方,也有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可惜,不能拍一点风景带回去给小凛,毕竟我对哥哥撒了谎。
静月于是摇了摇头,越过异国宫殿一样的红墙建筑,不断向着天空之上爬升。
[当前航速 1029km/h 高度 7200m]
应该,差不多了吧。
当高度上升到13000m的时候,静月停了下来。
晴朗的天空,蔚蓝包围着静月的四周。脚下的城市早已变得模糊不清,只留下几条宽阔的道路勾勒而成的轮廓。远处的大地之上有一片墨绿,在那片墨绿之中又露出零星的黄色土地,土地之中穿出一条闪着粼粼波光的河流。
静月缓缓地闭上了眼,张开了双手。
风,拂过身后好似妖精翅膀一样的飘带,温暖的阳光之下空气的寒意同阳光调和在一起,化为了一片透过眼睑都能感受到的蔚蓝。
这就是我们的世界,我们所熟悉的世界。
[固有魔法 激活]
我想,即便如此,即便在不可被观察的属性之下卡洛娜留下的干涉痕迹很小,但在这些可被观测到的痕迹之中,一定还残留着细小的可能性。
【嗡——】耳鸣声,眼前的一片白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事实上这种全负荷的运算对于魔法少女的神经和回路都有着不小的冲击,通常静月的固有魔法运作只会持续很短的一段时间。
离开地面是一个很正确的选择,任何一名魔法少女的固有魔法都会对周围的事物产生强干涉,也就是污染,但是在这万米高空之上,这种干涉会被降低很多。
更何况是干涉力如此强的静月的固有魔法。
每延长一秒,静月的头痛感就会加剧,普通人难以承受的头痛程度其实静月在一开始的时候也是拒绝的。然而这固有魔法……它就像是这个世界的一套作弊机制,又像是一个诅咒,即便静月已经如此克制了,却还是会时常去使用。
特别是在MN的环境之中,不用在意对周围事物的污染的环境之中。
为什么呢?
其实静月自己也不清楚。
明明,这头痛的感觉,就像是把自己根深在大脑深处的记忆给硬生生地拉扯出来一样。
某种程度上,自己与MN似乎有几分相似。静月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自从那天在MN之中遇到卡洛娜之后,偶尔会产生这样的感觉,特别是当自己使用固有魔法的时候。
因为仔细想一下,难道不是吗?
MN会产生一个MN的核心理想的环境,而我,则会创造一个理想的结果。
本质上,似乎没有多大的不同。
所以,卡洛娜……
此时的你既是MN,也不是MN,难道,你不会有和我一样的想法吗?
我,到底是什么……
【嗡——】耳鸣的声音变得尖锐,一片白光之中静月感受到自己的面前似乎有什么东西存在——她缓缓地睁开了眼。
从未出现过了的状况,当然,这也是静月激活固有魔法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
当静月第一次激活自己的固有魔法看到这个截然不同的,但是却又是如此“真实”的世界的时候就想过。假如持续将自己让自己的固有魔法运行下去,最终,会看到一个怎样的世界?
当然这个想法,从未有机会以及对头痛的耐受力实现过。
但是,当静月跨过自己利用固有魔法寻找某个自己想要的结果的最长运行时间的那一刻,也就多了那么零点几秒,不一样的事情发生了。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只不过与结果有关罢了。
刺目的白光之中,隐隐约约漂浮在静月面前的,是静月的细剑[无颜]。
静月向着细剑缓缓地伸出了手,熟悉的羽翼剑托,伸手摸上去光滑而冰冷。沉稳却又不显厚重的剑柄,每当握住它的时候,总有一种仿佛获得了无坚不摧的力量的感觉。
这把剑,跟着自己也已经好多年了吧。
在静月握住细剑的瞬间,白光褪了下去,蓝天和脚下的大地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浮现在静月的眼前。其实,有过一点惊喜,但是当手握着细剑的时候,却又感觉有点失望。
惊喜的,是从未在众多的“答案”之中浮出过具象化到某个物件的结果;失望的,是并没有见到那个内心之中抱有期待的,出乎意料的世界。
【当】的一声,细剑在静月握住剑柄的同时应声而断。清脆的声音在静月的耳边回荡了许久,接着,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静月站在了一座桥头之上。
熙熙攘攘的人群,白色的小楼紧贴着漆黑的马路矗立在街道的两侧,随着车轮的驶过,迎面的风带来了一片树叶在静月的裙摆旁飘然而落。一位身穿着黑色毛衣头戴着红色毛线帽的女子肩上挎着装满战利品的购物袋同身旁的另一名女子说笑着,走过静月的身旁。黑色的路灯灯柱之上,人行红绿灯随着闪烁而发出一阵乐曲的声音,红色的灯光,点亮了刺剑断了的尖端。
城市,总是有着城市所特有的背景声,仿佛在这世界上的哪个城市都一样。
并不长的这座桥不知位于这个城市的哪个角落,隐约,是随处可见的风景。路面,也是同样如此平坦。在白色的扶手旁,一名身高不高,有着粉色双马尾,身穿着黑色洛丽塔风格小裙子的女孩手捂着肩膀,正咬着牙看着静月。
稍显瘦弱的面庞,额前的留海有些碎,但是却也不至于乱糟糟。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让她那双翠绿色的眼非常的醒目——特别是,当她的眼里写满了愤怒的时候。
嗯,原来如此。
静月点了点头。
看样子卡洛娜的[不可被观察]属性在“这个世界”之中似乎出了一点问题,或许——中心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
这个家伙留下的干涉痕迹之所以很少,是因为其存在本身就已经变得非常微弱,微弱到——都可以直接这样看到她。
然而另一个层面上来说,也正因为如此,寻找卡洛娜的难度反而更高了。因为事实上没有人能得知卡洛娜的真实样貌,即便是曾经见过卡洛娜的静月,由于她[不可被观察]的属性存在,事实上静月也无法详细回想起卡洛娜的真实模样——直到,这样再次面对着彼此。
【当……】细剑折断的那一部分被卡洛娜忍痛拔了出来,金属落地的响声引来了几名路人的驻足,在那几个人的注视之中卡洛娜扭头向着桥的另一端跑了过去。
甚至连普通人都可以看到卡洛娜,看来离开了MN,她自身也随着YKPA018的消散而损失了大量的[部分(Part)]。
以一个普通人的脚力,就算对方是短跑运动员也是不可能在速度上能和魔法少女相提并论的。
但是眼看着卡洛娜穿过了桥,跑向了人多的方向,静月却怎么也追不上。
很奇怪,明明感觉自己正在以很快的速度向前奔跑,但这段距离就像有无限远一样,无论如何都无法缩短。
这是……
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就像出自本能一样,这种本能在静月的身上尤其敏锐,特别是有关于MN之时。
即便卡洛娜损失了大量的Part,即便卡洛娜失去了[不可被观察]的属性,但是MN,始终都是超出这个世界的常识,超出这个世界的认知,超出这个世界的容纳水平的存在。
MN,依然还是MN。
[魔法道具(Magic Item) - Download - DP 通用无人机…… Complete]
[DP 通用无人机生产 激活]
“给我……去!”
也许,仅仅只是在那紧急的时刻忽然的灵机一动。
也许,在那一刻,在卡洛娜即将消失在人群之中的那一刻,静月只是想起了在MN之中卡洛娜撞到了无人机的巧合。
一个手掌大小的黑色mini无人机出现在了静月的手中,接着,静月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猛地把无人机丢了出去。
……
其实,或许也只是随手抓了一个可以扔的物体,只是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别的。
但是,被静月抛出去的无人机就如同炮弹一样在大街之上挂起了一阵猛烈的风,吹起了路面上的落叶,吹得桥上的行人都不自觉地躲向了一旁。这枚黑色的“炮弹”呼啸着,在一刹那的功夫砸中了卡洛娜的后背,撞成了无数纷飞的碎片。
卡洛娜几乎被这凶猛的一击砸得飞了起来,纷飞的黑色碎片之中,随着无人机的起落架都撞得断成两节,起落架之上夹着的另一个物体也飞了出来,落在了卡洛娜的后背之上——那是一枚闪闪发光的,星星形状的胸针。
“[折跃]。”
[与TCM通讯正常 指定目标折跃模式 将指定目标折跃至本机位置
信标位置已确认]
[可能性演算通过 验证中……]
[唯一值输出概率 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
[折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