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之前德曼猜测一般，诺查用血液在龙骨前画出的法阵，就是借助主神天使力量的降灵法术。根据绘画方式的不同，这种降灵法阵借助的天使力量也会出现差异。

如果绘画的是主神印，也就是如今教会的标志十字架，那法阵便会根据神官自身的运气好坏，随机得到连天使都算不上的神圣守卫到四翼天使的力量。虽然这种仅凭印记借助的力量无法确定，但胜在方便与快捷。

不同于要求每一笔每一划都不能有任何错误的正式降灵法阵，使用主神印记作为法阵图案进行的降灵法阵即便在各色条件上都比其他高级降灵法阵麻烦一些，可只需一横一竖便可画出的图案对于没有遇到堪比龙族发怒的危险下，基本可以依靠借助的力量摆平困难。

在主神印之后，则详细分为了双翼，四翼，六翼天使三幅不同的降灵图案。不同于随机的主神印降灵法阵，画出相应天使的降灵法阵不仅在借助方上有了准确的对象，同时较为繁杂的绘画方式也让降灵法阵本身也会变得更加牢固。

就算降灵法阵是用树枝在一片沙地里画出的，只要图案没有错误，双翼天使以上的术式起码能保证不会被随意刮过的风直接吹散，也不至于一碰就碎。

“就如我之前提到的那样，降灵法阵对环境，术式本身使用的素材都有极高的要求。而诺查他上来就画出了最高阶位的六翼天使，即便可以借助自己曾身为圣乔治执政官的血液作为引导，以此减少最高阶降灵法阵的刻画条件，但也是诺查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从习惯性的应付状态转为正经解说模式的德曼将圣光注入剑刃，一边在已经被狄多尼划得满是刮痕的地面画出各色降灵阵的简易模样。火柴人的那种。

“我记得德曼先生你之前说过，诺查如果想要触发法阵最少也要半，一，很长时间，但即便是神术，它构建的法阵应该与魔力构成的法阵一样，都可以通过外界的方式进行辅助吧？”

听着德曼的讲解，伊达尔皱着眉点了点头，虽然无法保证自己完全理解降灵法阵的概念，不过伊达尔起码可以保证自己应该勉强了解了大半。

即便德曼一直在强调降灵法阵不同于法师所设立的法术，是借助主神使者的力量来进行战斗的术式，但无论是发动条件还是法阵刻印的本身，这个降灵法阵似乎都与法师所使用的法阵没有本质区别。

但是！法师们构建的法阵虽然与降灵法阵一样充满各色苛刻条件，但根据施法者本身使用的素材的不同或是特殊的刻印方式，都能将法阵触发条件进行极大缩减。在极限状态下，一位专攻法阵的大法师甚至可以做到在一片泥地完成所有术式触发条件只需等待法阵准备完成的情况。

“嗯，是的，但我们所使用的这些术式并不像法师设立的法阵那般需要依靠稀有的素材或是其他东西来进行辅助。”脑袋轻点几下，对于伊达尔提出的问题德曼并没有夸大神术体系的效果，而是将其的作用直接解释出来，“比如这个用于借助天使力量的降灵法阵，就算使用再多的稀有素材也无法减少法阵本身的触发条件。”

并非所有法阵都需要等待时间，法阵构建完成便可直接使用或需要特殊触发条件的术式都可以做到随时启动的概念。作为主神赋予的术式，神术既不需耗费大量素材，也包容了所有法阵触发的可能性。

“触发者对于主神的虔诚，环境是否洁净，都是神术以及由它延伸出的法阵术式得到加强的关键。”

食指与中指相继从掌心伸出，将为了画图而垂落在地面的剑刃抬入身侧，德曼抬起嘴角，向垂下额头陷入沉思的伊达尔露出一道笑容。

“呼，咳，说起来我记得之前好像在你们那里看到过，教会的人似乎在危机时刻甚至会用强行堆人命的方式来触发强力神术吧？”

将手背从嘴前移开，在伊达尔与德曼交谈间压下笑意的狄多尼看向圣骑士，不由得想起自己幼时在圣乔治图书馆藏书中看到的一则事迹。

侧目看了眼身旁好像时刻都在闪耀的金瞳，德曼脸前的笑容稍稍收敛，在沉默数秒后，他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

“没错，狄多尼你看到的应该是关于魔王时代的记载。那个时代有不少神官为了保护城市，选择祭献自己的生命，用大量虔诚的人命作为祭品换取六翼天使的力量。少则十几，多则数百……但不得不承认，在当时人类即将亡国灭种的环境下，这种牺牲只是最为寻常的事情。”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你们教会能活到现代的原因。可惜现在的圣乔治似乎早就忘本了。”

左手叉腰，右手轻轻摇晃，将手中的长剑与肩甲接触发出数声轻响，狄多尼看向表情逐渐严肃的德曼，话语所指，已然跳出话题之外。

若是放在圣乔治，狄多尼这般言语恐怕会被直接标上堕魂者或邪教信徒的标签，然后在众人“拥簇”下转移到圣乔治广场进行一次献给主神的烧烤大会。

但并非所有人都是愚笨的，作为圣乔治的新生代，德曼自然也明白如今教会的情况。即便他的信仰不允许任何人质疑主神，但对于圣乔治乃至整个教会的批评，德曼却只能默默接受。

盯着视线低垂沉默不语的德曼看了数秒，心中明白就算自己把这个圣骑士杀了教会依然该怎样就怎样的狄多尼没有继续列举教会的恶行，而是将脑袋瞥向了一旁。

视线偏移，皱眉思索的伊达尔，随即进入了狄多尼的视野。因不爽而虚掩的眼睛恢复正常，看着自己这位似乎遇到什么问题的队友，狄多尼出声询问起来。

“怎么了伊达尔，你想到什么东西了？”

作为四人中唯一一位法师，同时曾在贫民窟时见过伊达尔表现的狄多尼，对于这位自称法师学徒的少年信任还是很高的。

“……”

轻摇下头，伊达尔没有直接回话，只是盯着脚下的地面，努力思考着。

持盾骷髅给出的信息不可能有太大的偏差，就算他真的出现判断失误，伊达尔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也必须按照持盾骷髅判断正确的可能性继续推演下去。

假设真的有什么东西在这片仓库形成，那会是什么？

因战斗而进入仓库进行修补的魔力？

元素化赶来支援的大法师……呃，萨文除了老师之外好像没有人能达到这个概念。

诺查留的后手，不行，不能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上浪费时间。

明明伊达尔感觉自己找到了关键的地方，却根本不知这个重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