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望着清焰用撬棍拨开飞雪，苏灿愣住了。
修炼多年，他不是没见过剑道天才，可人家别的天才，天赋再怎么厉害，都还是讲究一个基本法啊。
你这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根据一幅涂鸦图，硬生生领悟出一套剑法来？
剑仙转世都没有你这么夸张的吧？
苏灿酸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羡慕一个勉强能算炼体一重的初学者。
一回想起自己当初修道的时候，每天被十个八个老师围着教导，各种灵药当糖豆吃，顿顿都要吃撑了，那么好的条件下自己去学一套基础级的拳法，都足足用了三个月才练成。
再看看清焰……
“我屮艸芔茻！”
这一眼看过去，苏灿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不过是走神了半分钟，她撬棍上啥时候多了一层剑气？
她不是今儿早上才炼体一重吗，怎么现在都能灵气外放了？
“不对！”
苏灿赶紧细细感应，“不对啊，她境界没有变，还是炼体一重……这剑气哪来的？”
看到如此反常的现象，苏灿按捺不住了。
他身形一动，瞬间挪至清焰身旁，有意的咳嗽一声。
“咳！”
“苏师父？”
听到苏灿打的声音之后，清焰马上就停了下来，把撬棍立在一旁，朝他拱了拱手：“苏师父，你怎么到聚灵塔里来了？”
“嗯。”
苏灿先是应了一声，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等了几秒，才淡淡的道：
“我来看看你的飘风剑法练的怎么样了。”
“苏师父，那我练的还可以吗？”
清焰期待的问道。
她觉得，自己今天应该还是有些成绩的。
虽然练了一天，挥剑……阿不，挥撬棍的时候，要把全部飞雪全部挡住，自己还只能维持七八秒的时间，但面前也该算是完成苏师父的教学目标了吧？
又等了好几秒，苏灿才再次开口。
但说出来的，却不是鼓励或者夸奖，而是：
“勉强合格，还算是有点儿天赋吧。”
这么严格的吗？
被泼了一盆冷水，清焰抿了抿唇，默默点头。她并不气馁，而是更坚定了自己要多向苏师父学习的心。
要求严格好啊，要求严格，说明对方是个负责任的老师。
而且根据清焰看小说和打游戏的经验，越是厉害的功法或者技能，要求的基础属性点就越高。
自己这么明显的学习成果，都只能算“勉强合格”，那不正说明《飘风剑法》它厉害嘛！
清焰板起小脸，很严肃的保证道：
“苏老师，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勤能补拙的道理，学生还是明白的。”
勤能补拙？
一个“拙”字，直接把苏灿的心都说碎了。
大姐，要是您这都算“拙”，那我这个妖族王室的第一天才算什么？
苏灿默默吸了口气，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在飘风剑法的问题上和清焰继续交流下去了，不然她学多少不好说，自己肯定是先承不住了。
但是让他就此放弃“师父”这个身份，苏灿又不甘心。
毕竟这才短短不到一天时间，他刚收了徒弟，还没来得及去找修离对线呢。
不行，得再搞点别的，多拖一拖时间……
教她点什么好呢？
刀法？拳谱？还是灵阵、符道？
不行不行，万一再被她学出来了怎么办，得整点高难度的，让她多学几天。
哎！有了！
苏灿灵机一动，想出一条绝妙的计策——
越过修炼者前几个境界的学习内容，让她去零基础领悟高深大道。
要知道，和学习剑法刀术这些有固定招式的东西不同，领悟大道的难度，领悟大道，全靠一个“悟”字。
而这个“悟”，里面学问可就大了，既需要经验的积累，更需要可遇不可求的灵光闪现。
要说有多难，基本上离火宗的弟子们，从入门到毕业，都接触不到这个层次。偶尔有些撞大运侥幸进入悟道状态的，他们也把握不住。
至于清焰……
哼哼！
苏灿心里得意的冷笑了两声。
她一个炼体一重，天赋再好，还能强行悟道不成？
炼体一重要是能悟得大道，我苏灿当场把那根撬棍吃下去。
“清焰啊，你也不用太过苛求自己。”
苏灿背着双手，四十五度角的微微仰头望着天空，深沉说道：
“经过今天我对你的观察考验，不得不说在练剑上，你还是有一些天赋的。现在，我就传授给你飘风剑法的真正精要。”
“请苏师父赐教。”清焰作揖说道。
她很欣慰，果然自己猜得没错，那张白纸，就是苏师父给自己入学测试。
好险！
幸亏自己勤奋学习，原来真的和书上写的一样，真传绝学都在后面！
“在把真传绝学传授给你之前，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
苏灿故作高深的负手而立，声音缥缈的说道，
“我且问你，剑是何物？”
来了！来了！
听到这个问题，清焰眼神一亮。
众所周知，修仙大佬都喜欢问一些看上去很简单，但实际上直指事物本质的问题。
经过慎重的考虑，清焰回答道：
“苏师父，这个问题有点深奥，我得好好想想才能回答。”
剑是杀人的兵器？
是执剑者身体的一部分？
或者说，像二次元常用的那句“守护自己身边的一切”？
饱受过21世纪网络信息的轰炸，清焰能想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她觉得每种说法，似乎都对，又都有不完美的地方。
太多的答案，以至于她沉默了好几分钟，始终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选哪一个回答更贴切一点。
但一直这么不回答，清焰又担心过了考试时间，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答道：
“苏师父，我认为，剑者，应该是用剑人的辅助手段，就像吃饭要用到的碗筷，骑马要用的缰绳，都是为了做事更方便而存在的工具。”
完了，太捞了……
刚回答完，清焰就后悔了，自己选错话术了呀，应该说的更文雅，更有格调一些的。
“说得好！”她不太满意的答案，却意外得到了苏灿的肯定。
这也算说得好？
清焰眨了眨眼睛，很是意外。
“无论是剑也好，刀枪棍戟也好，都只能算辅助的工具，只有修炼者自身，才是最重要的根本所在！”
苏灿用欣慰的语气说道：“你能领悟到这一点，足够让我传授给你真正的剑道了。”
其实，他早就打好了主意，不管清焰说什么，回答的再离谱，他都会大力猛夸。
他要是不坚定清焰的信心，还怎么让她去做悟道这种枯燥又乏味的无用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