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尾巴保持平衡，沙耶连走路都有些适应不过来。
而且，好弱啊……
捏了捏自己的白皙的手臂，软绵绵的，没有力量。
走几步，与普通的初高中女生差不多，跟有尾巴时的移动速度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在低耗人类形态下，只能说比那种放假就是宅在家，读书的时候只有在学校早上集体晨跑，上下楼梯消耗过体力，没有工作，根本不锻炼的死宅要好一点。
这种一个普通的成年男性就可以把她给办了，估计反抗还反抗不了的感觉还真的让沙耶有种变扭的感觉。
没有尾巴就没有安全感。
沙耶一边适应了一下身体一边想道。
形态的转化是很耗能的，再加上狩猎、隐秘观察所需要的能力。
所以自从她离开下水道的一个月以来就一直保持着怪物形态，尤其是那根尾巴，不论是用于移动感知还是用于攻击防御，作用都很明显。
这具身体对食物的利用率还是很高的，保持着怪物形态，一般情况下的耗能也就人类形态的三倍，但是其实消耗的身体能量也就那样。
“唔啊……”
林涧雪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用手背抹掉产生的生理盐水。
深夜下的她有点困了。
“困了?”
“嗯，有点。”
沙耶看了看幽暗的四周，虽然她的夜视能力很好，但收起尾巴后的她根本无法进行快速的移动，而且看林涧雪的样子估计也不想回废弃工厂的寝间了。
“那就先在这里过夜吧，其他的事明天早上再说。”
“嗯……”
林涧雪点了点头，然后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地方睡了……
火堆的周围都是小石块，林涧雪是找了一个稍微平整大块一点的石头，披上一些干草来当座位的。
生火用的枯木和干草其实收集了挺多的，不过林涧雪经常会留下一点干草铺在坐的地方。
林涧雪将视线转移到坐在离火堆不远的那个大石块上的沙耶。
这个岩石块大概离火堆三米左右，岩石块最靠近火堆的部分不到三米。
很大块，林涧雪一米六七的身高，平躺下只会露出一截小腿，稍微蜷缩起来就可以睡觉了。
所以……
“那个……沙耶……”
“怎么了?”
林涧雪有些不自然的将沾在脸上的发生捥到耳根。
“额……我要在哪里睡呢？”
感受着有些烧红的脸颊，不知道是离火堆太近还是什么原因，变得很烫。
沙耶看了看周围，大而平坦的能够睡人的地方只有自己坐着的大石块上。
于是沙耶不假思索地拍了拍自己身下的大石块。
“那就睡这里吧。”
说着，沙耶跳下了石块。
“啊，好的。”
可恶，为什么不敢直接说呢?
因为该死的矜持，林涧雪没有说出想枕着沙耶的大腿睡觉的想法。
在岩石上铺好了几层干草，因为还是夏季，所以大晚上给人的感觉还算是凉爽而不是寒冷。
坐在石块上，林涧雪看着一旁的沙耶。
此刻对方正站着看那火堆出神。
这是林涧雪第一次在野外睡觉，之前即便是跟着沙耶走了，也是一个人睡在变成单人的寝间里。
至于沙耶会不会睡觉，虽然林涧雪跟着沙耶差不多半个月了，其实关于沙耶的很多东西都没有，或者说不敢问过。
“沙耶……也需要睡觉吗？”
“一般会睡两三个小时，不过那只是习惯，与人类不同，我本身对睡觉没有必要的需求，不睡觉也不会死亡，不过不吃东西补充能量的话确实会有死亡的风险。”
不过睡眠也是有用的。
比如几个月没有进食，如果不想身体里的能量进行不必要地消耗的话，可以通过休眠的方式降低体内能量的消耗。
其实还有就是维持沙耶的精神力消耗要大一点。
身为人类的沙耶，哪怕成为了怪物，太久不休息，持续保持思考状态下的灵魂还是会有疲惫感的。
“也就是说会咯……”
林涧雪思考良久，然后学着沙耶拍了拍身下铺着干草垫的石块说道：
“要不，沙耶你也来一起睡觉吧，我们一人一半，怎么样?”
“我还要守夜，毕竟这里是野外。”
“啊……这样啊……”
看着林涧雪失落的表情，沙耶无法理解。
“你不是很困吗，不躺下睡觉，在想些什么?”
“没，没什么……”
林涧雪急忙摇了摇手，不经大脑地解释道：
“我只是想着跟沙耶一起睡……呸，想看看这样的沙耶到底是怎样的睡姿……呸……不是沙耶你想的那样。”
林涧雪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时口快，反而越描越黑了。
沙耶看着林涧雪慌乱呆憨的表情，就像是有什么图谋不轨的想法被拆穿了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心直口快?
不过不管怎样，林涧雪这种毫不设防的状态至少表明对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朋友了。
在沙耶的印象中，似乎只有觉得自己与对方交情好到一定程度时，才会对另一个人说着这种的话。
为此她还建立了一个初步的性格模板用于观察人类个体之间的不同。
像林涧雪这种喜欢打退堂鼓，想法很多，对什么都有点敏感，并且顾虑太多，有选择困难症、瞻前顾后的人，没有一定的信任和依赖感也不会心直口快地说出这些。
也就是说，沙耶的以人类个体作为人类社会切入点的尝试进行得还可以，没有之前想的那么糟糕。
那要怎样才能加深这种关系，以保持稳固呢？
思索片刻，沙耶看着眼神有些闪躲的林涧雪，她觉得对待这种人态度应该强硬一点。
不然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来什么，她也猜不透，到时候估计刚刚建立起的友谊的小船就该漏水了。
打定主意的沙耶直接走到林涧雪面前。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听到沙耶那加重了语气后有点淡漠的声音，本来脑子就卡壳的林涧雪不知怎的，脱口而出道：
“我想枕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