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好车票的恶灵陆陆续续穿过幽蓝的火焰,在他们走进车厢的那一瞬间,仿若白纸一样的身躯仿佛被涂上了一层浓厚色彩,并逐渐向他们生前的模样转化,宛如神来之笔。

下一秒,这些登上列车的恶灵们恢复了原来的面容,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有穿着旧款军服,眼神坚毅的锡泽士兵,有拎着小伞,仪表大方的女士,也有衣着华丽,温文尔雅的贵族。

“贵族老爷,能否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个老乞丐,赏点金币好吗?我快要饿坏了。”

那是一名衣衫褴褛的老乞丐,说话的时候露出满口黄牙。

“恶灵怎么可能会感觉到饿呢?老家伙,你是怎么死的?”

这时候,一个肥胖的富商出声问道。

“饿死的,在贫民窟的垃圾堆里。”

乞丐回答道。

“真可怜,我是病死的,那会儿正流行黑死病,放血治疗法不管用,有些病不是有钱就能治好的。”

“你那里没有医生吗?”一个士兵问道。

“医生?如果你指望那群戴着鸟嘴面具的家伙能救活人而不是帮倒忙,那我还不如向教会祈求赐福,至少心里面还有个安慰。”

富商调侃道。

“看来,我们都来自不同的时代。”衣着华丽的贵族说道。

“是这样没错,先生,你的死因是什么?”士兵问道。

“溺亡,我的商船遭遇了风暴,龙骨都被拍烂了,巧合的是,我并不会游泳。”

“请节哀。”

“那你呢,士兵?”

“你问我吗?我死于在北荒冻原进行的第二次隐秘战争,一个黑色的怪物消灭了我们整支连队,所有人都毫无痛苦的死去。”

“圣灵啊,没想到我还能在这里遇到对抗邪魔的战士!”那名贵族惊讶地说道。

“什么,你知道这回事!能跟我说说那场战争后来怎么样了吗?”

“非常荣幸,我也是从父辈那里听来的,他在那场残酷而又不为人知的战争中活了下来……”

来自不同时代的恶灵们彼此低声交谈着自己的死法和见闻,仿佛那是一件十分值得炫耀的事情一般。

饿死的乞丐、病亡的富商、溺水的贵族、战死的士兵

无论这些恶灵生前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贵,何等的低微,在这辆列车上,他们都只是一位买了单程车票,与凡人有所不同的乘客而已。

“劳驾,先生,这里是过道,你挡住我的路了。”

突然,一个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从车厢的末尾传来,就算没有亲眼所见,也能让人联想到那是一位年轻的、有过良好教育的绅士。

“抱歉,我......”

一位文艺青年模样的恶灵正想说些什么,却在看清对方面容的那一刻止住了。

灰色的头发、罕见的橄榄绿眼瞳、五官分明、轮廓深邃

“活、活的......”

他的声音颤抖着,嘴巴张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劳驾。”

赫尔曼见青年让开了位置,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与对方擦肩而过,朝着‘人群’更多的地方走去。

“怎么可能,列车上怎么还有人醒着。”

“真是见鬼了,列车长的口风琴早该拿去修一修了,还说什么只对人类有用!”

“列车长呢?像这种事他不该亲自来处理一下吗?再拖下去可是要出大麻烦的!”

听着周围‘乘客’对自己的评价,赫尔曼一头雾水。

不过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有两件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办呢。

“温妮和克莱娅到哪去了?厕所也没见着,人太多了,好难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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