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武者大多是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的，但是帝都此刻迷茫的的血气却比他们所经历的要浓郁的多。
数十万大夏百姓消亡之地，充斥的血气是何等庞大。
而这血气之中，还并未包含那些未被归纳入知性种族的动物。
虽不想承认，单就血气而言，动物与人别无二致。
咕噜！
司马黑感受着充斥着帝都的血气，不由吞了口口水。身为武帝的他，可以清楚感受到血气之下，那数十万民众的怨念。
虽说怨念无形无质，但却是一种诡异，且无可揣摩的能量。
“幸好，这个世代已经没有人可以利用怨念了！”司马黑在心中默默嘀咕着，不由松了一口气。
灵气消退，武者强盛。原本奉为正道的金丹道最后也只落得龙虎山一脉传承，而曾经被各国视为护国大道的儒道，虽任出非凡（武王及以上），但却难登高端。
若是千百年前，这满城萧条，或许只需要一位大儒顶着规则反噬殒命的风险，说一句“一切如常”便可。
不过司马黑只是嗟叹，并非同情。
因为金丹道与儒道不衰退，武道又从何崛起？
自己这个小小的武夫，有怎能在机缘巧合之下，成就武帝之称。
司马黑想着，看向了前方不愿去的那个白发女子，嘴角不由扬起。前些年觉得遥不可及的后辈，此刻看来似乎也不远了。
因为武道极致便在那，而自己进步的空间还很大。
咚咚！
沉稳游历的轰鸣打断了司马黑的思考，在抬头时边看了一里之外那巨大的红色肉卵。
此刻他们正立于内城护城河畔，遥望着那位于皇城边缘的巨大肉卵。
而原本伫立与护城河旁的光滑黑高城墙破碎，大块大块的置于护城河中。
姜芸儿看着落入护城河中的黑色城墙，眉头却不由一皱。内城城墙所用的工艺，材质皆为上品，因其是帝都第二层防护，故其建造目的是抵御一般武圣强者的攻击。
而这个面高大的城墙的破碎了，也预示着自己的敌人要强于一般武圣境界。
想到这，姜芸儿的目光不由投向了远去那巨大的肉卵。这个汲取了数十万人生命的怪物，究竟会有多强呢？
说来也怪，昔日被众武圣围攻，愈战愈兴奋的姜芸儿，此刻却不由感到了一阵恶寒。
她有些害怕了。
虽然说金丹道和儒道南辕北辙，相差千里，但是他们对于世界的认知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人有气运，而人聚而为国，隧国有国运。
气运，国运都是虚无缥缈的存在，但初步沟通天地的武道九重天（武王，武帝，武圣），却可以勉强感知到这种存在。
而曾经身负完整国运的大夏女帝，如今承接半数国运的姜芸儿，对此更是深有体会。数十万百姓死去说化作的冤魂，此刻正在蚕食着大夏的国运。
感知到这一切的姜芸儿脸色有些僵硬，气色明显变差了许多。
她有些怕了，这是她从记事以来，第三次感到害怕。第一次，是父亲失踪的时候，第二次，是误入了某个秘境，被一个愣头青年救助的时候。
“芸儿？”
或许是注意到姜芸儿的状态，位于其身旁的杨云轻轻握住了那看似柔弱的柔荑。
柔荑的主人一惊，随后对着杨云莞尔一笑。她将自己的手从那强有力的手掌的攥握中抽出，而后与那手掌十指相扣。
姜芸儿忽然发觉，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
她不是早就发过誓的吗？
想到那个誓言，姜芸儿身体不由一轻，随后拉着杨云向内城袭去。
千里之外，一个还算华丽的房屋中，姜生正匍匐在书案前，进行着平顶入侵初期的决策。
忽然他猛地肩头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加到了他的身上一般。他猛地抬头，却发现那似乎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工作着，但嘴中却不自主的嘟喃道：“请姑姑回来，也只是一时之计，若是真的要让大夏长治久安，还需要努力呀！
唉，爷爷呀，您肃清一时爽，孙儿火葬场呀！”
……
帝都之中，跟随着姜芸儿进城的武帝却是知趣的停了下来。
随着愈发靠近巨大肉卵，血气也愈发的浓郁了起来，而气血给人的感觉也从阴森森变成了不祥。
众人本硬着头皮进入，却猛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血气的影响下开始腐败。个别实力弱些的，手臂上的皮肤甚至一抹就掉，露出赤红的肌肉。
不得已众人开启了法相，这才抵御住了血气的侵蚀。
而见到这一幕，姜芸儿不由停下脚步，看向了身后众无敌。
众武帝虽心有不甘，但此刻却也无可奈何。
“女帝大人恕罪，我等实力底下，若是继续深入怕是未见敌者，便以丧生！在此就先行退去了！”
众无敌请罪告退，实力弱是硬伤呀。
看着开启法相狼狈退去的众武帝，姜芸儿虽然心头一凛，幸亏帝都百姓和官员果断弃城，不然怕是于这血气中化作一滩血水了吧！
“百灵，你也出去罢！”
杨云看着肩头耷拉着翅膀，精神不振明显的百灵，不由开口说道。
“不要！我要跟在主人身边，我要为主人出力！”百灵倔强的回答道，随后跃下杨云肩头，化作了那巨大的白凤。
白凤展翅，一种名为祥瑞的不知名事物散开，让周遭血气消退了一些。
身为神兽，百灵对于不祥自带几分净化效果。加上其本身就有着武圣强度，血雾倒是伤不了百灵。
百灵的大眼睛中满是执着，这让杨云放弃了驱赶其离开的打算。
“那你自己小心，真的遇到危险就立刻离开，我可没有空保护你！”
杨云如此说道。
“主人放心，虽然比不上主人，但百灵还是很强的！”百灵扬起修长的脖子，自信的说道。
对此，杨云却毫不客气的打击道：“但你不会打架，这也是事实呀！”
听到这话，百灵气势为之一泄，有些不甘心的向姜芸儿救助：“百灵不会打架，但百灵可以学呀！是不是呀，女主人！”
对此，姜芸儿只能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血雾的深处，皇城城角，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光头仰头看着高耸的城墙，若有所思的喃喃道：“大夏数百年来的国运雄厚，想要完全将其吞噬，怕是有些困难呀！”
在光头眼中，整个皇城被一股不可名状的运势包裹，阻挡着血气，不让其涌入半分。
下一刻，一道绿光闪过，一个头戴绿帽，身披灰色斗篷，胸前耷拉着两卷金发的美男子忽然出现。
“尸魔，有两个人一只鸟进来了！你不是说，你的血气，普天之下无人可入吗？”美男子说着，摸了摸肩头那华丽精致的长弓。
“总会有例外的嘛！比如你和我不是处于血气之中吗？”
光头语气平淡，但是嘴角却带着似有非有的笑。
“&*％！”
听到这话美男子一愣，随后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若是翻译过来，大致就是“神经病吧！你”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