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管理基金会的这一天,莉丝如往常一般,在魏州的带领下走遍了安全屋。

她对自己的工作也愈发熟悉,起码不是每次都要魏州指导。

莉丝总是很勤奋,毕竟跟之前说的一样,基金会的确是一个多劳多得的地方。

作为整个家里面最大的那个,她需要供好多弟弟妹妹生活、念书。

不要看她这个样子,她可从来没有过被照顾的体验,一般来说都是她照顾别人。

不管如何笨拙,她都需要照顾家里的其他人。

不管多怕,她都要学会保护家里的其他人。

要是有人入室打劫她家,她说不定可以一边颤抖、流着冷汗,一边掏出刀子跟劫匪拼个你死我活,最后还赢了。

又比方说,上次她在心海哭得虽然哭得凄凉,但她的确把魏州从死亡的边缘救了下来。

正常人也没法在哭成那样子的情况下,抱着那么重的一个人狂奔一路。

莉丝是在魏州带着的这段时间,才感受到了被人照顾的感觉。

就...很棒?她甚至有点把魏州当作自己的哥哥了。

大概如果自己真的有一个靠谱的兄长,就是魏州这个样子吧。

强调一下,是靠谱的。

只不过她总不可能大吼一声“前辈跟我结义金兰吧”,所以只能将这种想法收起来。

“你的脑瓜子里面到底都在想什么?”瞅到莉丝那本子上写满“兄长”这个词的时候,魏州用卷起来的纸敲了一下她的肩膀。

魏州记得上次敲莉丝后脑勺时她那副委屈的样子,所以这一次就只敲肩膀。

“什么都没想!”莉丝咔嚓一下,将笔被捏断了。

在魏州想要跟莉丝说什么的时候,一个管理基金会的员工走向了魏州。

魏州刚张开的嘴重新闭上了。

“魏州先生,主管找您。”那员工面无表情地对魏州说道。

这一名员工口中的主管,正是派魏州去寻找魔导书的女人。

而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便是管理基金会的议员。

“我现在就过去。”魏州说罢,深深地看了莉丝一眼。

在走之前,他用只有莉丝听得将的声音说到,“职场残酷,凡事留一个心眼。”

职场吗?虽然这可不是单纯的职场,不过这么说莉丝容易听懂。

她的聪明程度有限,不能难为她。

不过,管理基金会中的种种事用职场来概括也错不了。

“知道了。”莉丝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把魏州的话记住了。

魏州看到莉丝这个样子,不禁流露出无奈的神情,谁知道这个新人到底有没有听懂呢。

作为一个老员工,他带过的新人可不少。

有一点就通的、也有白眼狼,但像莉丝这样老是让他担心的之前可没有。

他摘下了自己工作时才会带的眼镜,走向了主管所在办公室。

那办公室可不在他这种员工工作的楼层,而单独在某一层——整整一层都是她的办公室。

魏州很熟练地坐上电梯,爬升到了对应的楼层。

站在安全屋的电梯里,魏州默默地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景色。

光影交错地覆盖在他脸上,却没有能够让他眨眼,似乎外面有多美好一般。

电梯停顿的同时,魏州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遗憾的是,这里的电梯可不会温和地告诉人现在是第几层。

不然的话魏州都不用注意那变动的楼层数字。

电梯到了楼层后,魏州要先走过那绕着办公室的过道,然后才能到门口。

过道加办公室,这便是这一层楼的全部结构。

魏州敲了敲门,“主管,我来了。”

“进来。”门内响起一道女声。

魏州轻轻地推开门开之后,入目的是一个只有很少办公用具的房间。

其他地方是如此的空荡荡,以至于让人下意识地觉得很多空间都被浪费掉了。

如果不是有很多盆栽摆在两侧,上面这种感觉会更加强烈。

一个穿着西装长裤的女人,背对着魏州,面朝落地窗抽着烟。

“有一份属于你的工作。”这位主管幽幽地说道,“嗯...是只能你来做的工作。”

她的语气是那么地轻飘,好似这工作是多么无关紧要一般。

“上一次你让我们很失望,所以你必须做点什么来弥补。”主管道。

“好。”魏州语气平静地应了一声。

“不愧是我们的优秀员工,很服从我们的安排。”听到魏州那么爽快的回答,主管貌似很愉快。

“之所以到现在才给你这份工作,是因为我们那边也要讨论一段时间,最终我们决定稍微处分一下你。”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为基金会工作了十几年的员工了。”主管顿了顿,补了一句,“还那么优秀。”

“这一次的处分不会太重,只是这份工作挺特殊的,有专人会带你去工作的地方。”说罢,她拍了拍手掌。

这时候魏州才发现办公室里面还有几个早站着的人。

他们双手背在身后,腰板得挺直,一直在等待主管的吩咐。

在主管有了吩咐之后,这几个人的动作也很干脆。

“这边请,我们需要乘坐这电梯。”一个员工伸手示意,请魏州走向某个方向。

魏州当下也没有什么选择,只能点头,随后跟上。

他跟着几人离开了空旷到恐怖的办公室,走在过道中。

皮鞋踩在地板上那特有的声音,回荡在魏州的耳边。

“工作是什么?”魏州问的时候右眼皮一直在跳。

他闭上右眼,然后用手摸了摸,眼皮才没有继续跳。

“这段路上很难说清楚,我们坐电梯的时候慢慢说。”员工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声音整齐得渗人。

魏州心中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但他的情绪还是那么平稳。

毕竟,这是他早就料到的。

你说他可以现在逃跑?那你倒是告诉他该怎么跑。

魏州真傻,他可以直接不上班?如果那么简单,就太好了。

基金会可以从信标把他捞出来,自然可以从世界的其他地方把他捞回来。

外面的人永远无法想象这里面的一切有多不单纯,却还总是用无比单纯的想法去揣摩。

员工们领着魏州来了一个生锈的电梯前,打开了电梯。

“我们来给您说明一下工作内容吧。”

“您的工作很简单。”

轰隆声之中,如同牢笼的电梯门被关上。

“您的工作就是,请死在熔炉里。”

魏州,已在牢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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