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君年还沉浸在对方的“凶器”所带来的震撼之中时,那名约有双十年纪的大姐姐却是伸过手来,像是恶作剧一般,轻轻掐了一把小君年的脸颊——不得不说,君年的这种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对那些大人们的杀伤力真的很大,无论男女见到他都忍不住想要去掐一掐。

“小妹妹,你在看什么呢?”

感受到小脸上那轻轻的疼痛,君年这才回过神来,很是不好意思地朝对方微微躬身:“啊,对,对不起……”

“你这小孩,倒蛮有礼貌的。”大姐姐轻笑着,随后很自然的用她的玉臂挽着小君年的脖子,并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君年的那一身道裙。

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阵阵芳香,小君年有点不知所措,双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了。直到对方开声与他说话后,他才轻轻地松了口气——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姓张,小名君年。”

“君子的君?年月的年?”

“是的……姐姐你呢?”

“唔,姐姐我并没有名字呢。”

君年有些惊讶,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没名字的?他下意识地抬头想要看一下那名姐姐,但视线却是被对方那伟岸的胸部所挡,有些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君年觉得这样盯着人家姑娘的胸部看似乎有些不妥,于是再次连忙移开视线,微微低下了头。

“那我该怎么称呼姐姐你?”

“唔,你就叫我云秀姐姐吧,云秀是姐姐的道号,其他人也是这样称呼姐姐我的。”

“云……秀?”君年琢磨了一下,似乎想起了某些事情:“那个,莫非……”

云秀宠溺地摸了摸君年的小脑壳,微笑答道:“是的,姐姐我也是玉清观的弟子。”

顿了一下,云秀看了看君年身上的那身装扮,有些促狭地笑了笑:“说起来,我还是你的前辈呢。”

小君年很是机灵,一听对方这么说就立即反应了过来,连忙从对方的手臂下挣脱开来,然后郑重地向对方施了个揖礼:“晚辈张君年见过前辈……”

“好了好了,”云秀道姑笑着摇了摇头:“才小小年纪的,就不要在意那么多礼数了。嗯,我刚刚好像看到你是跟另一位个玉清观的人一起上船的,你们……是什么关系?”说到这里,云秀的语气似乎变得有些奇怪,里面好像隐隐蕴含着一丝担忧?

“关系?哦,弟子与那位道长先生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他只是顺路带我去玉清观而已……那个,他并不是我的师父。”君年以为对方误以为他们是师徒关系,于是连忙澄清。但令他不解的是,那位云秀姐姐在听到他这样说后,居然……松了一口气?

“云字辈弟子,当然是还没有资格收徒弟的……不过既然你说和他并不熟,两人之间也没什么瓜葛,那姐姐我就放心了。”

“放心?”君年有些茫然,但是那名云秀道姑却是朝他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

“是的,那我就可以放心地,杀了他。”

……

嘭!

大船的船舱出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响声。在君年震惊的目光下,两道人影如同利箭一般一前一后地从船舱里面射了出来,向着江边的峡谷岩壁飞去——君年仔细一看,发现那名冲在最前头的人影居然就是云峰道长!

此时的云峰道长那身帅气的道袍已经破开了不少口子,破破烂烂的,显得很是狼狈。他忽然回身挥了一剑,剑尖在空气中卷出一团烈焰并把追在他身后的那人给逼退了几步后,这才得于争取到片刻的歇息,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看着单手抓着岩壁,如同壁虎一般贴在那悬崖边喘息的云峰道长,君年很是震惊——因为他之前听师父说过,这个云峰道长虽然有些心术不正,但若是只论修为的话,大概也是属于玉清观里面的中流水平了。要知道玉清观可是人类世界平均实力最高的那个大门派,里面随便出来一个弟子都可以在很多地方横着走了,而现在,那位云峰道长居然被人逼得这么狼狈?

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很快地君年便解开了他的疑惑——当他顺着云峰道长的视线看向另一个退回到都大船甲板上的人时,赫然发现,那个追杀云峰道长的人,居然也是手执长剑,披着一身雪白的太极道袍!

那人,也是玉清观的弟子?

由于那人背对着君年站在船的另一端,所以君年没能看清那个人的面貌。但是他给君年的感觉,却是好像一把出鞘的利剑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船上的众人此时也是看清了状况,场面顿时开始显得有些混乱。站在君年身边的那个云秀姑娘摇了摇头,然后轻轻一拉君年,莲步生花,整个人顿时好像仙子一般带着小君年凌空跳跃着,很轻松便落到了峡谷与江河之间的某个岸边上。与此同时,她还留下来了一道声音,清晰无比地传到了船上的每一个人耳朵里——

“玉清观清理叛徒,闲人退散。”

船老大巴不得她说这句话。那些在天生飞来飞去的神仙们,他们喜欢怎么闹就怎么闹吧,我们只管跑路就是了。想到这里,船老大连忙对着那些伏在甲板上不停跪拜的水手们呵斥着,让他们回到单位上各管各的,全力加速,能快一点远离这个战场便是最好。

那名神情冷峻,如同出鞘利剑一般站在船尾的玉清观弟子在歇息了几口气后,再起挥了挥手中的利剑,然后用力一踏,那厚厚的甲板顿时出现了一道布满裂缝的坑口!整条大船更是好像被什么反推了一下,突然朝着前方猛然推进了好几米,一些下盘不稳的船员都差一点摔倒了!

带着强劲无比的去势,冷峻男如同一道利箭,再次朝着趴在岩壁上的云峰道长飞去。而云峰道长也是不甘示弱,他不停地念着某些语言,一边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剑,无数华丽的道术之他剑尖不停射出来,或烈焰,或寒水,或罡风……

站在下方不远处君年听得很清楚,从云峰道长嘴里喊出的,是一些他从没有听过的奇怪名词——

“术,炎蛇!”

“术,寒江!”

“术,镰月!”

……

“这就是……道术?”君年看着那些在空中交织成一片片五彩光芒的法术,眼眸里明亮一片。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见到“道术”这种神奇力量的展现。与当初师父施放的那种绿色光芒阵法不同,这些道术虽然形式各异,但是都隐隐散发着一股中正中和的气息,仿佛是由天地间的浩然正气所化,说不出的威猛凛然!

不得不说,虽然云峰为人不咋样,但是他学到的道术,却的确就是正宗无比的道门之术!

大概是看出了君年眼中的那丝向往,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云秀姑娘,开始缓缓地向小君年解释道:

“好好看着,那个叛徒云峰,他施展的正是我们玉清观的——三千道术。”

“三千,道术……”君年喃喃地念着这句话,神情有些恍惚。而云秀姑娘则不知为何,很有耐性地继续向这个小孩解释着:“所谓三千道术,其实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而已,由于年代太过久远,我们玉清观已经有很多道术失去了传承,而到了现在也才只有四百多种道术得以流传下来而已……不过,即使是只剩下这一小部分的道术,也足以让我们玉清观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门派了!”

顿了一下,云秀姑娘指着远处那气势强大的两个人影,继续说道:“那个叛徒云峰,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却也学会了其中十五种道术,已经算得上是不错的资质了,要知道我们当今掌门也才学会了不到一百三十一种道术而已。”

“真厉害……”君年听着,很是感慨。他也想不到那个令人恶心的家伙,居然也是这么的深藏不漏。

“呵呵,厉害么,在普通的修行者眼中,这样的水平的确是不错,但是,他却是走了一个误区……道术,并不是学得越多就越厉害的。”随着云秀的话语声落,那个冷峻男突然举剑横于身前,然后念了一句话——

“术,破虚。”

君年忽然觉得眼前的那片山水突然歪斜了一下。

是的,就是歪斜了一下。面前的那片峡谷与江河,似乎变成了某副泼墨山水画卷,被那冷俊男手中迸发的剑意一挥为二——

整幅“画卷”随着这道剑意,错位!

云峰挥洒而出的法术,剑气,卷在一起,纷纷随着那空间的错位而没入了裂隙当中,消失无踪!空气中一片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没等云峰道长再次施展其他道术,冷峻男的剑刃已经抵到了他的胸前,锋利的剑气让他的脸色苍白得好像死人一般。

噗。

一道闷响,云峰道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落进了那片大浪淘沙的江河波浪当中,溅起一片水花。

君年怔怔地看着那名孤立在悬崖之上的身影,耳边回响着的,是云秀刚刚跟他说的两句话:

“那个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家伙,他只会‘破虚’那一种道术,但偏偏光凭这一招的造诣,在所有同辈的弟子当中,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超越得到他……”

“大道三千,他只取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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