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不靠谱，就想过来问问你，怎么办，我们要怎样找到绪方？”
难道你觉得我很靠谱吗？
洛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道：“咱先休息一晚，明天你和肖哲谈谈，看他能否帮上忙，实在敲不定的主意再来问我。”
洛冰说罢，未等小明回复便挂断了电话。
和洛小明不同，洛冰对于绪方亦或是咕西等等没有那么强的执念，在他的观念中，他这种普通人最好别和那些非凡事物有纠葛，最好避而远之。
……
“我就说那个笨蛋肯定毫无作用！”小明失望地将手机扔在床上，她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天色，决定明天向肖哲咨询一下。
“我要睡觉了，你呢？”
“我去外面逛逛，玩腻了再回来！”
咕西走后，房间内又恢复洛小明一人。按习惯，她打开了所有房间的灯，又打开电视，随便选了个热闹的频道，将声音调整为可以听到又不至于吵闹的大小，然后躺进卧室的大床，闭上眼睛。
尽管小时候曾在这里住过，但也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儿时的记忆并未抵消这里的陌生感，她一时半会睡不着。
电视那边在播放某个综艺节目，不时传来笑声，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作为背景音乐是合格的。
看了看时间，才12点半，是不是听会音乐能睡得快一些呢？
小明翻找耳机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一下，收到一条短信。
「洛小明，我有重要的事告诉你，请确保你周围没有其他人！
这件事非常重要！！！」
发信人的号码是隐藏状态。
本来小明不会理会这种疑似诈骗的短信，可信件开头提到自己的名字，她不由回道：「你是谁？」
「在你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我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确保你周围没有其他人！」
「只有我自己，回答我，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洛小明不安地眨着眼，等待回复，但对方却来了个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正当她打算放弃等待的时候，她收到了回复，只有短短四个字，却让她惊愕不已。
「我是绪方。」
“绪方？！”
小明忍不住惊叫出声，激动万分，若不是发件人的号码处于隐藏状态，她已经将电话回拨过去了。
「你在哪？为什么不出现？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我确实遇到了麻烦，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不过恐怕你现在不安全，你应该先摆脱危险的处境。」
小明挠了挠头，她觉得周围的环境很安全啊，刚解决完诅咒和邪恶组织，人在国内，身边也没有恐怖分子，怎么说不安全呢？
「什么意思？」
「很抱歉，危险的源头是我的分身，目前我无法控制它，你需要对它格外小心。」
「你是说咕西？没关系，它说它没办法伤害我。」
「咕西无法伤害你不代表它不能诱导你，你想想它有没有诱导你做一些危险的事？」
诱导？洛小明不由想到咕西一开始装作绪方，被识破后告知她真相。
「洛小明，再继续聊下去我会暴露，所以我暂时不再联系你，请删掉我们的信息记录，然后将我们联系过的事情保密，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咕西，以上。」
「等一下，之后我该做什么？」
对方不再回复。
这个陌生的发件人真的是绪方吗？
他的语气过于客气，如果是绪方，也许大概会称她为“小明同学”？
思考中的洛小明沉沉的睡去。
……
天亮了，洛小明睁开眼睛，经过一晚上的睡眠，她精神了许多。
电视仍然播放着娱乐节目，相比电视里的声音，窗外的蓝天白云更给人安心感。
简单的洗漱后，她关掉亮度不如阳光的灯。坐在客厅沙发，拿出手机看昨天的短信。
……果然很不对劲。
可万一是真的绪方怎么办呢？
也许咕西说的没错，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样了解绪方，既然并不了解，又如何凭别人的三言两语判断他人的身份？
究竟是不是呢？直觉告诉她不是，而理性让她多考虑。
呼——
后颈突然被轻轻吹了一下，洛小明一激灵，全身仿若有电流划过。
她连忙起身回头，看到站在她的身后的咕西，后者笑眯眯地说道：
“反应这么剧烈，难道脖子是你的敏感点？”
“是你吓到我了，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出现啊！”洛小明生气地将沙发垫扔了过去，被咕西躲了过去。
“昨晚做什么去了？”
“我做了几件大好事。”咕西得意的说道：“我拯救了好多生命！”
“我不信。”
“真的，本座亲自去中央医院给病人做手术，救了好几个病患呢。”说到这里，咕西又有些不悦，“可他们非但不领情，还派警察抓我，真是冷血！可恶可恶！”
洛小明被吓了一跳，昨天洛冰还交代她让咕西别惹事，结果一晚上就出事了。
“你不会杀人了吧？”小明紧张兮兮地问。
“……”
“为什么沉默了？！”小明彻底慌了。
“人类就像蚂蚁，杀个人又怎么了？”
“喂，你刚才说过拯救很多生命吧！现在怎么又变成‘杀个人又怎么了’……”
“烦内，我知道分寸的，我没杀人！”
看样子咕西应该没惹祸，不然早间新闻会报导。为了不让咕西继续惹事，小明将洛冰昨天说过的原话转告给了咕西。后者不屑地扭头。
砰砰砰！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咕西道：“他们的动作还挺快，小明去开门。”
“你怎么一副主人的样子……”小明抱怨着，还是打开了门。
来的人是肖哲以及他身后的三名警察。
“肖哲？”小明挠了挠头，将四人请进客厅。
“打扰了，洛小明。”肖哲先是向着小明打了个招呼，看到咕西后，肖哲露出糅合各种负面情绪的复杂眼神。
“你们都在看我干啥？”咕西无辜道。
“绪方，考虑到我们今后还要合作，医院那事我们就压下去了，但希望你以后别那么做，至少做之前向我们汇报。”肖哲沉声说道。
“你不是说没杀人嘛！！”洛小明又惊又怒，捏住咕西的脸蛋拉成了长条形，“洛冰要坐牢了！”
“那倒没那么严重。”肖哲愣了下，连忙说道：“几个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就是那个被换肾的人有点麻烦。”
在肖哲的解释下，洛小明了解了事情原委。
今日凌晨三点，咕西潜入了S市中央医院，打晕数名保安，擅自对三名病人进行了开颅手术，之后它冲进放疗室所在楼道的病房，对总计九人进行了类似放疗的操作。最后，它进入了ICU，不顾护士及家属的阻拦，对一名三十岁的伤患进行了换肾手术。
目前，经过咕西处理的病人都已经脱离生命危险，部分病人家属认为此医院事故是政府部门的失职，扬言要向法院行政诉讼。
“哼，以怨报德，人类真是残忍的生物。”咕西丝毫没有做过坏事的自觉。
“换肾那名病人是怎么回事？”小明诧异地问。
“就是前两天一起车祸，S市某房地产大亨的儿子和朋友赛车，不小心撞到边城区的一个工人。工人的左右肾脏全部破裂出血，需要移植手术，医院暂时没有肾源，他在重症看护室挺了三天，人快不行了，结果绪方过来……”
“这不是好事嘛，人不是救活了吗？”
“人是救过来了，新肾完全匹配伤患，可这肾的主人是那个肇事者，现在那公子哥人正躺医院，他父亲刚给人民法院的院长打电话，要求严肃处理……这事不是钱能摆平的！”
咕西四指放于眼前，摆出熟悉的中二姿势：“我何错之有？事先说明，你们这的法律有问题，那富二代违反了交通规则超速行驶，撞死人居然不被判刑，仅仅赔钱了事？吾既惩罚了肇事者，又救了伤者，可谓一举两得，你们所有人都应该褒奖我！”
肖哲揉了揉太阳穴，道：“褒奖是不可能了。医院的事我帮你压下去，只要没出人命，一切都有回旋余地。当然我来这里不是对你有敌意，而是表示诚意的。”
说罢，他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咕西，“这里有你的身份证和集体户口簿，公安网给你录入一份完整身份信息，从现在开始，你的信息可以在网上查到，你已经成为华国的正式公民，不再是黑户。”
不同于**，这是国家官方认证的身份。
“年龄十三岁，设定是孤儿，真是方便的人设。”咕西随手翻了翻档案袋，然后将它递给小明，“你替我保管。”
“除此之外，我来这还有一事。”肖哲吩咐身后的警察拿出个黑色球形仪器，“这是模因检测仪，我们想用它鉴别洛小明是否为奇点人。”
洛小明古怪地盯着这个“地球仪”，联想到奇幻电影中巫师的法器。
“没有危险性，它对人体的伤害甚至不如医院的X射线。你坐好别动，让它照下就可以了。”
“我很好奇它的工作原理。”
“它可发出特殊频率的电磁波，和模因产生某种干涉反应，至于具体细节我也不太懂，科技部搞出来的高科技玩意。”肖哲解释道。
“模因是啥？”一旁的咕西问道，“是我想的那种模因吗？”
肖哲道：“这种模因特指不可能的事情，而不是关于通过信息传播而产生的平凡效果。不过很多模因并没有传染性，也许不远的将来这个名称会被改变。”
检测结果不到半分钟就出来了，洛小明被确认为奇点人。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小明还是惊讶万分，有种被开除人籍的怪异错觉。
“既然结果确定，我们商量下一步吧。”肖哲对检测器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拿出一份纸质合同，放在小明面前，正色道：
“洛小明，国家希望你能发挥奇点人的优势，请你仔细阅览这份协议。”
每个奇点人都要履行一项奇怪的义务，就是接收一些来自国家信息局的新闻并记在脑子里(对外界保密)，偶尔信息部会打电话询问过去曾发生过的事，奇点人只需如实回答即可。虽然这项义务是强制性的，但并不占用日常生活的时间，且国家每月会给予一笔丰厚的“义务金”，所以没有任何人抱怨这份义务。
“原来就是给你们打工，还借用义务的名义，真够别扭的。”咕西趴在桌子上说道。
“我们不希望西方掌控属于我们的奇点人，所以只有用钱和归属感来留住他们，实际这很有成效，所有奇点人都会认真记录我们发布的内容。部分记忆力好的人甚至加入保护者成为专门记录信息的「世界观察员」。”
“只要别占用我太多时间，我可以帮忙啦，不过我记性不太好，可能会忘。”洛小明说道。
“每天抽出十分钟看一下我们提供的新闻即可，答不上来信息部的问题就说‘不知道’。另外，不要告诉任何人关于你奇点人的身份以及你的工作内容，为了你的自身安全着想。虽然你可能不缺那点钱，不过每月的义务金还是会准时打到你的账户上。”
签了合同后，肖哲和小明闲聊几句，告辞离去。
……
“我以为你会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肖哲。”咕西说道：“我已经做好华丽的自我介绍的准备，还练习过好几遍。”
“我会说的，但在此之前我有事要向你确认。”洛小明拿出手机，打开昨晚和陌生发件人的聊天记录给咕西看，“有个自称是绪方的人联系了我，你怎么说？”
咕西歪着头，快速看完了上面的信息，兔美酱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有趣，看来必须告诉你实情啦。”
“啊？”
“其实这些信息就是我发的啦~”
“讨厌，别开玩笑！”
“好吧，发信息的人不是绪方，是不知道哪来的冒牌货，里面的内容漏洞百出，不知他哪来的自信可以假扮我的主体！”咕西说道：“绪方没必要绕过我而先联系你，他完全可以和我直接建立通讯。另外绪方也可以通过短信以及其他形式对我下达命令，可他没有做……所以鉴定为假。”
“我先问下，除你之外，绪方还有没有其它的分身？”
“有过，我是绪方制造的第二代分身，第一代被鬼吞噬。一代也制造过分身，死于离奇事件。绪方制作的第三代，貌似被当作对抗毁灭协会的炮灰……所以目前只有我一个存活啦。”咕西轻描淡写诉说着同伴的死讯，小明隐隐听出些许残酷。
“那你可以再制造一些分身吗？”
“哈？不可能的！”咕西哼道：“我怎么可能把寿命分给其它分身！”
“寿命？”
“绪方没告诉过你吗？制造有意识的个体分身需要拿出一部分寿命作为‘燃料’，不然新个体根本无法思考，只是一具空壳。”
洛小明愣住了，难怪……当时她想让绪方表演一下分身时，他难得表露出抵触情绪。
“不用担心，绪方杀了那么多作者，寿命一下子又补充回来了吧？他肯定活得比谁都滋润！”咕西日常吐槽自己的主体，道：
“小明同学，看来你还算有点脑子，没有被第二个冒牌货牵着鼻子走，反而去质疑他，这是明智的决定，那么，咱们暂且装作相信他，看这个冒牌货到底有什么目的。”
“姑且这样吧……喂，你都把我当成什么了！”
总之，确认过陌生发件人的真伪后，洛小明决定和肖哲商议寻找绪方的事。保护者急着和绪方建立合作关系，他们应该会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