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桥站起来，摸着黑走向窗边说：“这里有点暗。”
“信号”的声音徒然变得尖锐起来。
“住手！千万不要拉开窗帘。”
他的声音是那么地恐惧，就好像窗户外面有某种魔鬼。
一旦把窗帘拉开，那个魔鬼就会透过玻璃，渗入到房间里面，将他的灵魂给吞噬掉。
霍桥觉得无语，他伸手按住窗帘，正要拉开……
“信号”仿佛能看到他的动作般，就在这时，“信号”开始大声叫喊。
“把他给我抓住！抓起来！”
黑暗中一阵脚步声响起，周围的东西被碰撞到，哐当作响。
霍桥的手不得不松开了窗帘，因为他的双肩被用力按住，整个人倒在地上。
脸触碰到地毯，双肩疼得说不出话来，耳边还能听到“信号”嘴中发出的各种咒骂和语序错乱的言语。
他说的话，如果提取出有效的内容，大概是在说：
“真是个没用的医生。
统统都是庸医！
哎，我该去哪里找一个像样的医生给我看病呢！”
在霍桥保证不拉开窗帘，不轻举妄动之后，他终于还是被放开了。
“信号”叫喊着让走时，霍桥觉得这一趟来得真是莫名其妙。
他觉得坊间的传闻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
“信号”这个异能者有妄想症的倾向，实在很需要换一种医生做相关的检查。
临走时，霍桥想了想，隔着黑暗看向“信号”问：“上一次，那个袭击我们指挥官的高级丧尸，是你放出来的吗？”
霍桥说的上一次，指的是，王竝受到高级丧尸袭击的那次。
自从那天夜里，把那个高级丧尸抓住以后，对超强异能者的袭击就停止了。
只是，他对那个高级丧尸做了研究。
最近，二队的林队抓住了不少挂掉的高级丧尸，活着的高级丧尸。
他分析之后觉得，那天那个高级丧尸有问题。
那只是一个吃了某个厉害异能者脑子的一般高级丧尸而已。
短时间变得很厉害，时效过了，就没了，既然如此，那它怎么能够连续对付三个最强异能者？
这后面恐怕有人。
他察觉到，这些高级丧尸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或多或少都跟五区有关。
而五区是“信号”的地盘。
黑暗中，“信号”笑了一声。
“是我。
那个时候还不便跟指挥部的人起冲突，他们急需要抓住一个丧尸，证明自己的处境是安全的，那我只好送他们一个了。”
“那个时候不便起冲突。”霍桥咀嚼了一下这个词，然后，说：“那现在呢？”
“信号”的声音变得从容而淡定，没有了刚才的癫狂。
这会儿，他似乎跟正常人无异。
“霍医生。你知道，治愈者吗？”
“知道。”
霍桥听说过治愈者，据说，S基地的异能者都是治愈者制造出来的。
包括他自己。
可是，他对这个人却是一点没有印象。
“治愈者啊，他把最后一批特效注射剂送给了我。
你知道特效注射剂的成功率是多少吗？”
“20%。”
“那是失败率。”
霍桥表情疑问地看他……哦，其实是看着黑暗中发出声响的位置。
“如果你想要培养的是异能者，那要按照20%计算。
但如果你想要培养的是高级丧尸，那就要按另一种办法计算了。”
霍桥听了，面色大变。
“什么，你在培养高级丧尸？”
他以为，“信号”只是圈养了一群高级丧尸，用来对付其他的异能者！
没想到，“信号”居然在暗地里培养高级丧尸。
怪不得……怪不得……
“信号”又笑了一声。
“你觉得，现在在S基地里面出现的各种高级丧尸，为什么那么多，怎么灭都灭不完呢？
当然不止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啊，我也有在暗地里培养啊！”
霍桥不明白。
“你为什么要培养高级丧尸？
高级丧尸可是以你、我这样的异能者为食。”
“信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
“我拥有的特效注射剂不多了，需要更多的特效注射剂。
还有，我听说了，已经研发出了一种新药，叫异能强化剂。
我需要这种异能强化剂，你得让人给我送来。”
“你在说什么？”
霍桥听得莫名其妙。
什么更多的特效注射剂，什么送过来，那种东西他怎么可能有！
异能强化剂？
那种东西他倒是听四队的王队说起过，可是，那东西根本就还没有研发出来吧！
“好了，你可以走了。送医生离开吧！”
霍桥带着一脸的疑问从“信号”的居住地离开了。
离开时，他感觉，“信号”最后说的这番话，不像是对他说的，更像是透过他，跟别的什么人说的。
可是，他又不是电话！
总之，就是非常地诡异！
***
“哐当！”铁质的门锁被打开了，当院门被打开时，门锁撞击在门上发出一阵巨响。
小快打开院门后，率先走了进去。
后面，阮萌萌跟高冷冷紧随其后。
最后面，缀着一堆南瓜藤蔓，藤蔓里面隐藏着一个小小的南瓜。
南瓜可口跟其他的变异南瓜不一样，它更喜欢把橘色的南瓜头藏在藤蔓的里面。
只剩下一堆藤蔓在大家看得见的地方蠕动着。
阮萌萌很快发现了这一点。
高冷冷说：
“也许，这跟它出生的地方有关系。
其他南瓜出生在地面的世界，它出生在地下隧道中，性格上可能有些不一样。”
“嗯……”
阮萌萌扭着头往后看。
她扭头的动作不敢太大。
因为，如果她的动作太大的话，可口就会瞬间把她吞噬掉。
哦，这个黏人的南瓜！
他们很快进入到了别墅的里面。
这栋别墅里面没有人，也没有丧尸。
但是，有脑子。
小快动作熟练地从冰柜里取出了一个脑子，一个脑子，又一个脑子。
三个装在瓶子里的脑子排成一排，放在桌上。
小快站在桌子的对面，看着她们。
阮萌萌看着小快，看着眼前这个场景，恍惚间，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吃亏殡葬店里面。
“这是……”高冷冷说。
阮萌萌悄悄地偷看一眼瓶子里的脑子。
嗯，无论看多少次，都有点怕怕的。
阮萌萌说。
“让我来猜一下。
这一个是一般丧尸的脑子，这一个是一般人的脑子，这一个是活人的脑子，是不是这样？”
高冷冷不是很明白。
“一般丧尸的脑子？
一般人的脑子？
如果这里面装的是普通的脑子的话，那对我来说，就没有什么用了吧。”
阮萌萌眼神恍惚了一下。
“是这么一回事。
啊！
对了。
那、那当初为什么……在吃亏殡仪馆的时候，为什么老板要摆出三个普通的脑子呢？
难道不应该，再摆出一个异能者的脑子吗？”
那个时候，老板好像是在最后，才一脸不情愿地拿出异能者的脑子的。
小快用一种“你明白了吗，这就是真相”的目光看着她，说：“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家殡葬店的店名，要叫吃亏殡葬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