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摩从一进入酒吧就立刻发现了在吧台旁边喝牛奶的白毛团子。

从昨天就很在意了......但小狐狸昨天戴上了兜帽,没有看清。

这次接近,西摩一眼就瞅见了小狐狸脖子上的项圈。

这不禁让西摩皱了皱眉头。

项圈对于夏宗兽裔有何等含义,他西摩可是一清二楚的。

在夏宗兽裔内部,不同的部落之间,项圈代表着“奴役”、“战败者”、“下等”的意思,是部落间的战争所诞生出的糟粕。

而在夏宗兽裔对外人,这个意思可就不太一样了,代表着“奴隶”、“宠物”、“所有物”的意思。

但不论如何,项圈这对于每一名夏宗兽裔来说都是极为排斥的东西。

而白娅的外表看起来最多也就是一只十来岁的小幼崽,才这么小居然就被人套上了项圈......

这一点让西摩心中产生了些许的怒火。好不容易在外面遇到一名同族,而这位同族居然这么小就遭受了这般苦难。

最重要的是,她的毛色。

这般纯洁的雪白可在夏宗兽裔之中不多见。只有雅莱托里森,那海拔最高、最顶端的叶片之上的【雪峰虹森】之中,有这么一只以白色毛发为主的兽裔部落存在......

但那个地方过于偏僻,环境也十分的恶劣,这只部落和其他部落城市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关于他们,更多的是传闻和在外的稀少混血。

而且她的耳朵......

从西摩的角度,他可以很轻松地看见小狐狸右边耳朵背上的一枚半个巴掌大的黑色X形烙印。

一般人可能并不会在意这个烙印,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这枚烙印所代表的意思。

实际上,这种烙印,在雅莱托里森......在沃陶森丘之城的前身,那部落大统领的时代,或者更早之前开始,它所代表的意思是“被放逐之罪人”,用于惩戒那些犯下罪行,然后被判处放逐之罪的人。

但这种刑罚在就在百年前就被取缔,在沃陶森丘的辐射之下,周边的极大部分部落已经没有这种刑罚的存在了。

但这只小狐狸耳背上居然被烙下了这种烙印。

很奇怪,为什么?难不成那只白色的部落还没有抛弃这种糟粕刑罚?

西摩不仅生气,还感到十分的困惑。

所以,他准备和小狐狸交流一下,以了解更多的情况。

“虽然我们昨天短暂的见上了一面......但我还是要说,这位可爱的小妹妹,初次见面。”西摩船长笑了笑,象征性地举了一下酒杯,对抱着半杯牛奶的小狐狸说道。

“咕......哦......”小狐狸可没想到船长会和自己说话,愣愣的,舔了舔自己嘴唇边的奶渍,低声回答道,“你好......”

怎么办啊......小狐狸心慌慌的,莫名很怂,想逃跑。

白娅真的很不擅长和陌生人说话。

更何况西摩船长生得那么高大,压迫力太强了......

耳朵不停弹动,尾巴也在微颤,表明了小狐狸此刻不安和退缩的心理。

这么怕和外人交流,一定遭了很多罪吧。这一切都被西摩船长看在了眼里,他将小狐狸的社恐理解成了别的东西,所以他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怜悯和心疼。

确实,白娅还在芙萝洛斯的依耶塔兽裔的时候,确实是因为她的毛色而受到了很多误解,遭受了很多罪。

但她还有爱她的爷爷和叔叔,最后就算被流放了,然后被卖到了休谟身边......休谟那个混蛋虽然很色,总是对她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帮她释放发晴期的生理需求),但她也算是不愁吃(一天从早吃到晚),不愁喝(吃多少喝多少),不愁睡(睡了十几个小时的究极懒虫)。

每天就叫叫主人就有优渥的工资拿,也不算是很遭罪吧?

但这些西摩船长不知道啊。

“小妹妹不需要这么拘谨的,别怕,我不会伤害你。”西摩船长赶忙说道,然后指着自己,“我叫【西摩·达勒】,之前在广播里面也应该听见了......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呢?”

“b......娅。”小狐狸嘴一瓢差点就把自己的真名说出去了。

娅?

在夏宗兽裔,这种单字名可不常见啊,这是她的“主人”取的吗?

还好西摩没有将这个疑问说出来,不然小狐狸绝对要生气。

也不想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休谟那个混蛋要给她取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啊!

“好吧,娅妹妹。”西摩点点头,抿了一口酒,说道,“因为我们在外很少遇见同族......所以我很好奇,我可以问一问,你来自于哪个部落吗?”

小狐狸呆呆地瞅着船长。

这个该怎么回答哦?

休谟没有教过她这种问题的定型回答语喔?

她连雅莱托里森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夏宗兽裔内部分化出的大大小小几十个部落的名字?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股极为尴尬的沉默。

小狐狸脸上那副无机质的面无表情......知道的人,比如休谟,他明白小狐狸只是单纯的外表三无罢了,她的内心活动可丰富了。不仅脑洞奇大,而且思想极为污秽,黄色废料多的吓人。

说白了就是个隐形小色鬼,整天说着不要,但身体却很老实的那种。

但船长不知道啊,他看见小狐狸这幅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下意识就认为她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他怕吓着小狐狸,连忙说道:“没关系的,这不是什么很重要的问题,我只是单纯的很好奇,假如不愿意回答的话也可以的。”

“哦?哦......”这样啊。

然后两人间又陷入了一股奇怪的尴尬沉默。

白娅见着船长大人没有再说话,她歪歪头,以为话题结束了,就将目光重新聚焦到自己的牛奶身上,小手抓起大大的杯子,咕噜咕噜,慢悠悠地舔舐着甜甜的牛奶。

这种颇有把西摩船长晾在一边的味道,让船长感到些许尴尬。

他干这一行,不论是工作需求,还是他自己的意愿,他和许多人交流过。这些人或强势或冷淡,或话多或结巴......但至少话说的下去吧。估计是他不擅长对付小孩子吧,总觉得在小狐狸这里打不开话题。

实际上,只是船长大人脸皮不够厚......

假如坐在这里的是休谟,要是小狐狸不理他,或者嘴里跑火车,他就会开始姓骚扰来保持小狐狸的注意力了......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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