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执月这半月很烦。

绕是谁被个大傻子连着半月劝慰,说的话还相似,也不会心情很好吧?

“陆公子,你莫不是认为,我不知廉耻,是谁都可献身的?”

窗边。

书桌前。

没管在自己身旁坐下的陆长生,南宫执月静静梳妆。

声音儒雅温和,却漫着些许幽怨……

“这……”

陆长生挠挠头,有些小尴尬,他也知道自己这半月很烦人,但……

“这不是怕你做傻事嘛。”

“怕我做傻事?”

南宫执月停下梳妆的手,她转过身,嘟囔起嘴,“这么怕奴家做傻事,让你要了奴家,你又不肯。”

“……”

溜了溜了。

这天气真好……

陆长生默默起身。

脚步向后挪移。

“陆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事,我养的那母鸡要下蛋,得回去给它接生,就不叨扰执月姑娘了。”

“……”

母鸡下蛋,你要接生……

这理由……

可还真别致呢……

南宫执月不知该摆出如何神情,只得目送陆长生离去,眼底慢慢带起几分无奈。

……

……

……

离开点香阁。

去找王知义。

梁王的诗会,宣传工作做的很到位,近日京城内文人雅客多了不少,江南四才,长安四杰,漠北五鬼,在近些日子据说也已来到长安。

只不过……

除了长安四杰外,其余几位,陆长生都未碰过面。

“怎么样?”

倚靠太师椅,小小的椅子,承受住它此生难以承受之重,王知义捧捧自己的大肚腩,笑眯眯问道,“想好今晚要作什么诗了嘛?”

“想好了。”

陆长生点头。

他轻抿茶水。

这半月来,他每日都在收集梁王的情报,平生过往,从年幼时孩童无知,到青年时兵戈戎马,以及如今的镇守边疆弃王名。

种种的种种!

他已经想好,自己该从哪个方向入手,能最为打动梁王。

“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让我失望。”

王知义笑容更甚,稍稍压低些声,他问道,“上次是《行路难》,这次,是打算作什么诗呐?你应该是有诗句了吧?”

“有了。”

陆长生放下茶杯。

“是什么?”

王知义连忙追问,庞大身躯微微前倾,带动那太师椅都在嘎吱摇曳,显然是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知道陆长生所作的诗词如何,他满脸兴奋。

“秘密。”

“嘿——”

王知义瞪起眼,“你小子居然还给我卖起关子来了。”

“这怎么能叫卖关子,王兄你可莫要空口胡说,辱人清白,文化人的事儿,怎么能说是卖关子呢?顶多,算是吊吊王兄的胃口。”

“……”

这语气……

可还真是有些欠揍!

王知义撇嘴。

他端起茶杯,轻抿口茶水。

自顾转开话题,不在陆长生今晚所作诗词上纠缠。

“上次你说的那样物件,还差几味原料,我已经托人去找,若顺利的话,过些时日便可有成品,届时我会拿来先让你看看。”

“可。”

陆长生点头。

王知义现在提起的,是陆长生所准备的后路,现在这年代毕竟是落后,有许多东西都还未出现。

所以……

想要赚钱,其实是还挺容易的。

“也真不知道你小子脑袋瓜里究竟装的是什么,有这等好东西还藏着掖着,不早些拿出来,若是早些拿出来,怕是现在,你就该是大夏首富了吧?”

看得到陆长生那条后路所具备的商业价值是有如何之大,王知义忍不住说道两句。

陆长生不以为然。

只是随口回答。

“只不过是前些日子偶然想到的点子,没王兄你说的这回事。”

“……”

凡尔赛是吧?

刚想到的点子就如此价值连城……

你这是在打击谁呢?

……

……

……

在王知义这待了些时候,约定晚间共同前去梁王府,参加诗会。

陆长生归家。

刚进小院。

两个人影蹲在水池边。

知晓自己今晚又该多做些饭菜,陆长生默默走进厨房。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

至少……

不会像最初那般,瞧见苏沐清,便心烦意乱,这也总归是件好事。

烧火,煮饭,择菜,烹饪。

因为还要参加梁王的诗会,所以陆长生只是随手做了几个家常菜,草草了事后,便自顾离开家。

“陛下,这逆贼,今日好像很忙?”

“他这半月都很忙。”

苏沐清随口回答,她没放在心上,默默吃饭。

“确实,每日午后去点香阁,去完后呢,就去找王知义,这两人还真是臭味相投。”

眼底带起些鄙夷,上官清秋道,“陛下,我去查过了,陆长歌近日在与王知义弄些东西,但弄得太神秘,那些人只知道这东西是药草,可具体功效……”

“随他去吧。”

苏沐清还是不在意。

这半月相处,苏沐清已经确定,陆长歌是位有才之士,人品心性都为上乘,并且极其闲散,像极了那些个隐居深山的高人。

只不过……

陆长歌没有修为,这是让苏沐清想不明白的。

没有修为,那半月前,他究竟是怎么让那刺客畏惧,从而离开的呢?

对了,说起半月前……

“那伙刺客有下落了吗?”

“抓到几位,但嘴里有毒囊,他们是被圈养的死士,问不出话。”

“那身份来源……”

“还没查清。”

上官清秋摇头,她有些无奈,“那伙刺客身上的物件,大多都是民间的玩意,能代表身份的太少,很难查。”

“看来……”

苏沐清夹起鱼肉,送到嘴里,轻声道,“这是做足了准备啊。”

“确实。”

上官清秋叹气,“这事实在太过扑朔迷离,有证据指向梁王,也有证据指向秦王,还有证据指向赵王……”

“那你干脆说,每个王爷都有干系不更好?”

苏沐清翻起白眼。

她放下碗筷。

优雅端庄,取出手绢,她擦擦嘴。

“等会吃完,就随朕出门。”

苏沐清起身。

她走向庭院。

上官清秋正扒拉着米饭,却因这话懵逼的抬起头……

“出门,出门去哪?”

“梁王今日不是举行诗会么?”

苏沐清美美的躺到摇椅上,闭眼小憩,“排场弄得这般大,朕打算去看看,瞧瞧梁王喜欢的诗词,是如何模样。”

其实……

是打算去看看陆长歌。

她知道陆长歌曾做出《行路难》这等大气磅礴的诗句,但在这之后,却好似昙花一现,再无其他。

像是在藏拙?

苏沐清不明白。

虽然不想承认,可,她确实看不透陆长歌,好似对方浑身上下都有朦胧浓雾环绕,无论如何,目光也望不进去,仅能稍稍窥探。

但……

只是冰山一角!

不过……

冰山一角,那就冰山一角吧。

只要陆长歌不做出有损大夏朝堂之事,他还隐藏着多少秘密,也不重要了。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摇椅轻晃。

心神深入诗词,苏沐清细细品味,她好似看见不远处,有位丰神俊朗的少年郎,即便前路迷惘,纵使前行路途艰险,人生多磕绊,望不清方向,雄心壮志难以实现,却还是豪迈向前!

“这诗,到还真是……”

“颇有意境。”

苏沐清微笑。

她有些期待。

也不知……

时隔三年,陆长歌会作出如何诗词。

会是第二首《行路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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