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真有必要，许厉会这么做。
哪怕白虎也是受害者，哪怕白虎曾经功高至伟，贵为承天九灵，但它不愿妥协那便毁灭，它再怨也无法做出什么能够实际上解恨的事，只是愚昧的不停在重复犯错。
这样的存在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留着的必要了。
而这番话许厉肯定不会和青唯讲，她是怎么也不会允许的，甚至极有可能在中途捣乱，所以许厉才和青唯废话了好几句来敷衍这个话题。
一路无话，许厉持续追踪，通过道尊之眼所看到的过去一幕中，祝玖接下来在路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咬着牙向着某个固定的方向走去，这很明显并不是漫无目的的闲逛，而是有目的的前进。
祝玖似乎是打算前往某个地方，许厉在追踪祝玖行踪的路上其实也在反复思考一件事，他发现他对白虎怨念产生了厌恶感，这或许和他的职业有关。
许厉其实并不把佛门视作为自己的道路，而是当成了一种职业，通过向天下行善来获取利益的职业，而降妖除魔与其说是责任，倒不如说是工作内容。
长期的降妖除魔让他在久而久之开始厌恶起那些给他添麻烦的东西，开始习惯性的用暴力去简单解决，其实有些妖魔倒也不是说不通，也能帮。
关键还是一个许厉想不想帮的问题，刚进入佛门的时候许厉很负责，对冤魂怨灵倾向于引导超度，不过后来就是暴力解决只想赶紧镇压收工，甚至还拆散过几对人鬼情与妖魔恋。
而白虎怨念就和某些执迷不悟的恶鬼一样，许厉是真的见了就心烦，内心下意识就已经偏向于暴力解决了，但许厉认为这样做也没关系，先不说结果，起码白虎怨念就活该被打一顿。
“青唯，说起来有一点我比较好奇，九灵怨念的转世是属于附灵还是原魂？”
正常状态下的祝玖和怨念祝玖的性格差距大得离谱，都已经不是人与人的差距了，而是人魔之别，白虎怨念所表现出的那种无情绝非有半点虚假，它甚至在享受亲手处死自己心爱之物的过程，所以她才会笑。
“毫无疑问是原魂，九灵的力量哪怕只是遗留下的怨念，也没有任何生灵可以承受。”
附灵转世和原魂转世是有区别的，附灵转世有点类似于夺舍，打个比方，有些强者若是遗留一丝神魂夺舍了某个婴孩再活一世，这种就是附灵。
凡是对方先天有灵的情况下借躯重生，都为附灵。
反之则是原魂转世，虽对上一世记忆模糊乃至完全忘记，但这一世也少有因果牵连和各种限制，也是真正意义上的转世，转世在佛门眼中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因此佛门并不赞成隔世仇。
但道门就很赞成了，我他娘的重生不为别的，就为了屠仇敌满门，从这一点考虑的话，九灵们的作风毫无疑问都偏向于道门。
它们到底想要什么？想解决什么？又想完成什么？
“那性格应该受原魂影响，也就是说祝玖的性格在白虎前几世也是一样的。”
正常状态下的祝玖应该是那种内心戏比较多，但本质上很温柔的人，这说明了白虎尚在之时，真正的白虎性格也是这种，一个看似凶恶的，但实际上颇懂人心的温柔凶神。
与敌厮杀之时凶残暴虐，与亲朋相处之时虽不善言辞但也会柔和相待。
“那么……她所求的有没有可能是接纳呢？”
许厉根据这一点猜测白虎想要的是否是能够见识到了它的凶残之后也依旧愿意正常对待她，不厌恶，不憎恨，不惧怕。
而祝琴更是表示过她对祝玖实际上是有些害怕的，当然别说是祝琴，任何人见了都会怕，也就许厉这种找死找着玩的人才不怕。
“有这么简单吗？”
“有时候一些看似很复杂的事情说不定意外的简单，但这份接纳恐怕也不是谁也敢接的，白虎本就凶，更何谈是带着怨念的白虎，要你接纳一头将你撕碎后吞吃掉的猛兽，你能接纳吗？”
“这……这怕是除了那些大圣人没人能办到了吧？你不是佛门的人吗？你家佛祖割肉喂鹰，你应该能做到吧？”
“我当然是可以，而且你别忘了我找的就是死，她连杀我两次，我感谢她还来不及呢，可惜这世上大多数人只有一条命，习奇功者哪怕多几条命，但损失一条命也恨得要死，能原谅接纳才怪了！”
两人就这样聊着一些要如何对待白虎的话题，青唯依旧是老样子希望一切往好的方面发展，可惜青唯并不知道许厉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一转眼，数个时辰之后。
许厉和青唯来到了一处河谷旁暂时停了下来，许厉渡步至河边从乱石堆中捡起两串黑色的铃铛，铃铛已经是哪怕再怎么用力摇动都不会再发出声响了。
“她到达这里之后就跟着一个男人走了，说起来祝玖也有在路上用传讯玉简联系过人。”
“那个男人是谁？”
青唯眼神之中颇有些担忧，毕竟祝玖是因为遇到了危险，所以她才会和许厉一路追踪至此。
“我怎么认识？看打扮也看不出什么，他们甚至没有对话，难道是之前就通过传讯玉简联系好了要干嘛？”
许厉用着道尊之前凝望过去，他只看到祝玖到达之后，解下了脚踝上的铃铛之后就随着男人默默离去，而离去的方式是传送。
说实话，这可把许厉给难倒了，通过道尊之眼也只是将过去发生过的一幕重现而已，许厉不精道门阵法，对佛门法阵倒是有所学习，因此并无法只通过视觉判断祝玖和那个男人朝哪里传送了。
但路倒也并没有断，因为许厉拿到了祝玖的贴身之物，完全可以靠物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