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吃到一半的时候凉了。

这也是常有的事。

只不过不热了而已。

我挺喜欢学校食堂的菜。

绝大多数的人更喜欢学校食堂门口小卖部的零食。真是的,明明都那么大人了。

我也没资格贬低他人就是了。

我喜欢食堂的饭菜是因为口味确实可以,他人喜欢学校的零食,是因为与外面的一模一样。

“吃完了。”基本没剩下什么,但我还是习惯性地往饭桶里倒了倒。

此时,我注意到一个穿着篮球背心的男生,好奇怪啊,穿着篮球背心到食堂来。

肯定是篮球社的同学。

他人高马大,长相英俊,给人一种可靠坚实的感觉,重要的一点是不娘里娘气。

他个子突出,但身材属于不彰显的体格,没有特别突出的肌肉与轮廓。与之相对的,他吃饭倒是一大口一大口的,给人一种精力很旺盛的感觉。

嗯,很有精神,很健康。

他注意到我在看他,回头瞅了我一眼,原本我乐呵呵,被这一瞅顿时紧张起来了。

“我们认识吗?”

“啊?”

“总觉得你有点眼熟。”他与我说道,同时不忘咀嚼饭菜。整个人有种严肃而豁达的气质。

“我…我也不知道。”我挠挠头,把餐盘丢到了清洗盆。

“你叫什么名字?”

“张蓉。那、你呢。”

“高杰。”

“好像在哪里听过。”

“也许我们什么时候见过面也说不定。”他与我道。

真是好随和的人啊。

高杰,我记不得这个名字了。

我印象中,好像我很小的时候有搬过一次家,搬到现在的地方之后,也有邻居搬走过。

那个时候,我的年纪也还很小,但不论前后,当时我都有玩伴。

我喜欢去找人家玩,前者喜欢到田地里晃悠,害怕人家家里的狗,误食过人家种的辣椒闹出过笑话,承包了妈妈好多年的笑点。后者记得人家家里有许多的碟片,从科幻到谍战都有,承包了我童年很长一段时期的幻想,但涉足不深,小时候总是被爸妈抢电视看不到喜欢的节目,再加上我自身的缘故,因此对影像方面的兴趣比较克制。

想想都是不错的回忆呢。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高杰,你现在住在哪里?”

“啊?”

我的问题似乎很奇怪,但联系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却很合适。

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开怀,道:“我住校呢,我家离这里可远了,我爸是当篮球裁判的,你喜欢打篮球吗?”

“不…”我摇摇头,不知为何,莫名地有点遗憾。也许,他认错人了吧,我也不认识他。

我根本就没几个朋友。

说不定,他只是偶然看过我一眼凑巧把我记住了。我根本不会打篮球。

“你对篮球感兴趣吗?”

“呃,不,我不感兴趣。”

“其实我们篮球社需要一个陪练,而且人手也还差几个。”

“对不起,我还有事。”

“是嘛…”他的笑容慢慢收敛。

“那,回见。”我不好意思一声不响地就走。

我说有事是事实,那是与慕容靖约定的事。但这个理由我提得稀里糊涂的。甚至有种敷衍自己的感觉。

我不善与人接触,因为我缺少自信,也没有底气,骨子里也不是个硬气的人。

其实我都懂,就是不会做出改变。

我到厕所整了整,看着自己平平无奇的面貌,我果然还是没有底气。

我叹了口气,走出厕所。回避着别人的目光朝着学生会办公室的方向而去。

当我抵达学生会办公室,在视线可以穿过门缝的地方观察,发现室内好像聚集了不少学生。

我别扭地观察着,同时注意周围时刻提防被人当做可疑人物造成我的负担。

忽然,有人在我耳边吹了口气。

“啊!”我吓得叫了出来。

“不就是吹口气吗?至于吓成这样,你做贼心虚吗?”慕容靖打趣地道。

她一声不响地忽然出现在我身后,她是什么时候靠近我的。

她,莫非很有这种经验?

从她懂得封锁商场顶层的电梯这一事件就可以看出来。

真是个不简单的人。

我想着她的事,稍加纠结,便指了指学生会办公室里面,道:“里面好多人。”

“我看到了啊。我还期待你能光明正大得走进去冲他们打个招呼,说些热血冲脑的话。”

我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

嘿,各位在场的垃圾,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这也太生草了。

不行不行不行。

这种事我办不到的。

“你的脸怎么变得根根黄瓜似得?”

“这么丑。”我赶紧摸摸自己的脸,觉得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变得更丑了。”

“你是有读心术吗?!”那也不要说出来啊。

我好玻璃心的。

“学生会办公室里都是人,怎么办呢?没办法作为约会的场地啊。”

“你、你你说什么?!约会?!”

“反应好大啊。”

“那当然了,因为这可是…你说约会?”我稍加确认。

“没有啊,我没有说约会,没有约也没有会,一个字都没说过。”装模作样。

“你明明说了,不要玩弄我呀。”虽说我连被她玩弄的资本也没有。

“既然你都知道了,就负起责任来吧。”慕容靖凑到我耳边,幽幽地道:“我喜欢听男人的命令。”

我输得心服口服,但我得强调。

“我无法做到命令别人的。”

“嗯?”慕容靖奇怪地看向我。

我点点头,道:“做不到的,我无法做到命令别人的,也做不到承担起约会男方的责任。就连约会也做不到,因为女生是不会和我约会的。你也只是逗我玩而已吧。”

虽然有纠正她错的部分,但我却表现得惭愧不堪。

我观察了一下她的情况,见她神态稀微,想她是把我的话给听进去了。我谦卑地低下了头。

慕容靖面色微变,靠近我双手搭着我的肩膀,用一种轻柔的声音说道:“知道自己的不足就要改啊。好吗?”

她话说得轻巧,但意思却明确。

我意外地看向她。

她这番话,也只是这句话,给予了我可以信任她的条件。因为,这一句话对我而言感情十分清晰真实。

“当然,作为自己也是很好的。”慕容靖凝视着我的眼睛,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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