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官?”

阿米娅惊讶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陈。

近卫局保存数量完好,在牧群的冲击下很难得了。

但为什么,每个人脸色都那么难看?

她为了寻找博士,一路走过来,当听暴雨干员说博士回来后,便决定与近卫局汇合。

因为根据侦查,近卫局对抗的牧群相当多,可能招架不住。

可这里,除了一片烧焦的废墟,什么都没有。

“阿米娅,确定剩下的整合运动位置了吗?”过了好一会儿,陈开口。

“啊,已经找到了,我们正要回去支援。”

“好,我们一起。”陈起身,看向还坐在地上的诗怀雅,“走了,诗小姐。”

诗怀雅还是默默地坐在地上,整个人仿佛呆住了。

“拉她起来,拖也要把她拖起来。”

“陈sir……”

“我自己会动!”诗怀雅站起来,瞪着陈,“姓陈的,你是没有感情吗?!”

“苏洛要是知道你只是看着他死的地方一动不动,会不会后悔救了你?”

“苏洛他……”诗怀雅梗塞住,咬着牙。

“陈长官,有对你们很重要的人死了是吗?”阿米娅问道。

陈心底没来由地涌起怒火,猛地转身,可看到阿米娅那双纯洁无暇的眼睛时,便把“你有什么资格来过问”这句话咽了回去。

“陈长官,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意说些‘请节哀’这样的话很不负责,我无法深刻感受到你们的痛苦。但我知道那是对你们很难受的一件事。”

近卫局警卫渐渐抬头看她,不知何时起,空旷的地上只有这个小女孩一人说话的声音。

“曾死去的战友告诉我,‘战死是为了能活下去的人,而活着是为了更好地活着。’我相信生死的羁绊不止悲痛,更是我们前行,我们披荆斩棘的理由。”

“……说的真好,小兔子。”诗怀雅看着阿米娅,眼神似乎清醒了几分,“别的人这么讲,我只当他在放空话,但你的眼神表明你是经历过事情的人,要是我也有这种觉悟……”

“没必要强求,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决然,至少你肯定不行。”陈说。

诗怀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会不会安慰人?!”

不过,经她这么一说,气氛顿时缓和起来。

“我们走吧。”阿米娅结束话题。

——————

与此同时,切城中心城。

火炎折叠在空气中,层层叠叠,如鲜红的帷布叠着,撕开一层又一层,仿佛置身炎热的岩浆海洋。

燃焰的长刀就仿佛是剪刀,一刀切开炎幕,刀光如影,每一刀都是能轻易切开大盾的攻击,但在这层叠的炎幕中,显得势单力薄。

古夜收回长刀,退后两步,离开炎幕覆盖范围。

战斗持续一刻钟,他连靠近都做不到,古夜以往的战斗从来未有过。

如此精妙的控制火焰,她对源石技艺的掌握究竟到了哪个地步?

“这就是你向我挑战的资本吗?”

火焰深处,塔露拉傲然矗立。

她甚至连剑都没拔。

“……你是谁?”古夜冷冷地看着她。

“哦?”

“塔露拉不会用这种手段,她尊重向她挑战的对手。”古夜冷冷道。

三年前,塔露拉手持炎剑,堂堂正正地与他决斗,最后是古夜输了,他也很坦荡,发誓从此效忠塔露拉。

而现在,站在眼前的人似乎已不是当初那个强大的斗士,更像一个精于设计的诡诈术士,设置一个个陷阱,缓缓将他引入万丈深渊。

塔露拉嘴角上扬。

她伸手一挥,漫天炎幕消失不见。

“我当然尊重你的……”

咚!

霎那间,古夜身形暴射,随着一阵音爆,瞬间到了塔露拉面前。

他一刀挥出,刀速快到极致,以至于空中只闪过一条红线,连声音都没发出。

然而,塔露拉挡住了。她的身前涌现,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空气墙,让古夜的刀如陷泥沼,同时,纤细的手指轻轻摁在古夜胸膛上。

噗!古夜身躯一滞,胸口像是烧着了一样,大口咳血。

但他没有退,因为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他战斗一向如此狠厉,低吼一声,刀上的火焰更胜,眼看就要砍到塔露拉。

塔露拉眼神微动,她拔剑了。却只露出半个剑身,挡住古夜的刀,古夜惊异地发现,一向无往不利的太刀已经不能再进分毫。

“你……”

塔露拉做了个五指收拢的手势。

噗!周围温度剧增,古夜感觉浑身都要烧着了,太痛苦了!

他还是没退,眼神锋芒毕露,再次挥刀,刀芒竟连空气都荡开,而这一次,塔露拉提前指尖一点,高温射线瞬间穿透了他的右肩。

古夜终于倒退回去。

“刚刚那下的确让我吃惊。”塔露拉轻缓地说,“但也到此为止了。”

古夜衣服破烂,胸口还流淌着红色液体,看着十分痛苦,败者姿态尽显

不,是塔露拉比起三年前强太多了。

三年前,他们还勉强算是势均力敌,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了。

是啊,为什么要打呢?

古夜好像这一辈子都在打,从小时候到现在,还不是感染者的时候,在矿场,就凭着一股狠劲儿,打得没有人不服气。

所以他成为了复仇者,这种生命短得可怕的刀术士,却是整合最强的单体战力。

为什么会有那股狠劲儿?

因为不甘心,因为想打败敌人。

好像总有一个看不见的敌人,夺走他的父母,夺走他对生活的希望,但他就是不甘心,他好想……从[它]手里赢一次。

博卓卡斯替告诉他,[它]的名字叫命运。

命运啊……

古夜的脑子里出现一晃而过的片段:尸体堆积如山的矿场,养父母死前的低吟,拿着屠刀的乌萨斯士兵,血流成河的家……

呵。

去他妈的狗屁命运。

古夜的眼睛刷一下变红,留存的右翼伸长,霎那间延伸至两米五开外,如血般的鲜红布满翼身,妖异,神圣,美丽。

圣人的吟诵和魔鬼的哀唱在共鸣,天地间仿佛有号角声回荡,一道圣光自古夜头顶的光环绽放,仿佛在祝福这位独翼的鲜血炽天使。

塔露拉眼神微变,露出赞誉之色。

“曾几何时,拉特兰的教宗骑士让大陆上的每一位异教徒都噤若寒蝉。可随着铳械的发掘,工业发展的时代到来,拉特兰决定故步自封,让铳械上的先天天赋代替他们的血脉,直到今天,已经很难再看到[行走人间的天使]了。”

古夜将刀横握,明亮的火焰布满整个刀身。

“好了。”

“让我们开始,第二回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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