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许厉的厉害之处，遭受了那等非人的待遇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还愿意去帮助祝玖，被一个疯女人傻笑着活活掐死，这可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她似乎完全丧失了理智……”

从许厉的记忆中脱出之后，青唯才皱起眉头去思考正事，之前和许厉的矛盾比起九灵们的状况，在青唯心中当然是九灵们的状况更重要。

许厉再过分也会完成承诺，但九灵们可不一定会等。

“与其说是丧失了理智，倒不如说是停留在了某个状态。”

“停留在了某个状态？这是什么意思？”

青唯不是很懂，因为在她看来祝玖当时的表情完全就是丧失了理智的疯子，那种亲手掐死自己思恋之人，甚至还能全程保持微笑的状态让人不寒而栗。

“即便是九灵怨念，也是怨念的一种，人也会有怨念，含怨而死也会化作怨灵索命成为鬼物，这类鬼物都有个特征，那就是通常保持着怨死者最为悲愤之时的情绪，也就是怨死者怨死之前的最为极致的恨。”

“鬼物停留在这个状态，基本上无法沟通交流，并且对任何活物都会无差别攻击，将其视为自己最恨的东西，在怨灵眼中时间是停滞的，永远停留在自己死前最恨的那一刻。”

许厉简单的给青唯解释了一番怨灵鬼物是何种存在，许厉解释得并不复杂，所以青唯一听就懂。

“你知道得还挺多。”

“我好歹也是佛门弟子，也镇了不少黑妖恶鬼，我对这类鬼东西还挺熟悉的，我可是专家，可九灵怨念和我接触过的怨灵全都不同，倒是和我曾经镇压过的一只怨鬼相似，那是……”

许厉说着说着聊起了末法时代之前的一些往事，那是许厉在某个凡人国度真实经历的一切，一个处于战乱的国度眼看要灭国之时，一位将军站出来力挽狂澜拯救了一切，但那位将军却并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

将军为国尽忠，但皇帝却听信奸臣谗言，因为将军在民间声望过高，大有振臂一呼即可调动全国民心之威势，而那位将军也确实够忠，他为铲除国弱之本，那些蛀虫一般的奸臣，在朝堂上不要任何封赏，只求皇帝赐死那些奸臣。

这本是忠义两全之举，将军见国库空虚只想用于人民。

但他却没想到奸臣们早已经蛊惑了皇帝，被皇帝认为将军是想铲除异己谋夺大权，皇帝当即大怒派人押下将军，要治将军的谋反之罪，将军自知国朽不可挽救，悲痛之余也只能求皇帝放过家人。

然而那些奸臣害怕将军的家人复仇，竟把将军一家满门抄斩，将军最后也被砍下脑袋，其脑袋挂在曾经誓死守卫的城门之上，被拯救的民众纷纷暴怒，大骂皇帝昏庸无道，皇帝竟派人在城门前当着将军的脑袋杀死了那些闹事的民众。

之后的事自不用提。

那位将军变成了怨鬼，当晚就闯入皇城杀死数人，皇城本就多冤怨，因此皇城内其实有不少镇邪之物，靠着那些镇邪之物，皇帝那那些奸臣才活了下来。

后来他们就请到了修士前来帮忙，但修士也无可奈何那位将军的怨灵，其怨之深，不逊色天生的阴灵，且将军的怨灵每过一夜就会实力大增，皇帝派人查下去，才发现全国民众都在偷偷祭拜将军。

这是什么概念？

普通的鬼物只靠着一口怨气而存。

得到了信仰的鬼物是什么？

是鬼神！

一国上下拜鬼神这是多么离谱的现实，但就是发生了，皇帝对此居然自以为聪明的杀鸡儆猴，又残害了不少民众，却也只是让将军的怨灵得到了更多民众的支持罢了。

甚至民众们还都是带着负面情绪，在将军的灵位前赌咒发誓请求将军杀入皇城，那个国家当年简直就是在以举国之力养鬼。

后来一般的修士前来都没用了，许厉的一位师兄去镇压都重伤而归，许厉的师门这才派出了许厉前去，毕竟许厉当年可是少年天骄，一身功力不逊色长老。

只不过许厉的做法却是有些不同，无论是道门还是佛门，一般都是先镇鬼再解决后续之事，何况将军的怨灵当时也确实危险，一尊未来的恐怖鬼神谁不害怕？肯定都想着趁其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尽早抹杀。

许厉了解到前因后果之后，直接等到晚上闯入皇宫把皇帝和那群奸臣一个不漏的全部抓起来送给了将军的怨灵，就连和将军怨恨不深的人也都抓了过去。

而那怨灵倒也奇怪，许厉抓过去的人，它只杀主谋，甚至没有连累那些奸臣的妻儿老小，不过许厉当时可是个暴脾气，怨灵没做的事，许厉直接代劳，把那群奸臣绝后了。

许厉当年就信奉一个道理，莫以善助恶，宁为恶扬善。

那些皇子和奸臣的子嗣留着干嘛呀？等他们长大后了解事情的经过，去找民众的麻烦吗？许厉可不认为对方会认错，他们跪下求饶之时看似恐惧，但内心的那股咬牙切齿的狠毒许厉可是感觉得清清楚楚。

做完这一切后，怨灵不再作乱，甚至主动上前来到许厉面前跪下伏法，许厉也没含糊，一码归一码，对方毕竟是含怨而生的怨灵，迟早会有一天失去认知能力。

最终的结局便是将军的怨灵被许厉亲手打散灰飞烟灭。

而许厉也从当年的经历上学到了一点，越是强大的怨灵，就越不能以力压之，必须解其怨之根本，否则永无宁日，难道他还去杀了全部民众杜绝后患不成，这事当年还传得挺广，周边国度也有人祭拜将军。

难道他还去其他凡人国度杀人灭口？

“许厉，虽然你平时很畜生，但你把人逮出去给怨灵杀，怨灵不杀你来杀的模样是真的帅气！”

青唯听许厉讲完这一段往事后也是忍不住拍手，很少会有人迁就鬼物，特别还是怨灵这种东西。

“当年因为这事我被不少人指指点点，所以我才讨厌别人动不动拿善说事，你说几句没关系，我知道你是真的心善，要是换成某些人……我他娘上去直接就是一套大威天龙拳！”

“也就是说，力量足够强大的怨灵拥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可为什么白虎怨念没有啊？”

“不，并不是没有，白虎怨念有，而且目的非常明显，打个比方，我如果当年把其他国家的奸臣抓过去，你说怨灵他杀不杀？”

“应该……不会吧？”

“不，他一样会杀，凡残害枉死他人者都身有阴煞，你们看不出来，我佛门弟子和怨灵还看不出来？你以为怨灵真能识人？不过是依靠阴煞判断罢了，而白虎怨念的目标就如同将军与奸臣。”

“她所怨所恨者，为自身至亲至爱之人！”

“由此，我判断白虎怨念定遭至亲至爱背叛过！”

“而且……不止一次！”

许厉轻描淡写的说出了白虎怨念的来源，但这句话之中的深意却也带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残忍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