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名警员正在不紧不慢地询问着高梅娟，奇怪的是，整个过程中高梅娟始终没有摘下口罩。
“警察同志，还有问题吗？”高梅娟在这里坐了很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警员合上笔记本：“差不多了，谢谢你的配合。”
“那我先出去了。”
高梅娟刚起身准备离开，一个身影从后面挡住了她。
“不好意思，你还不能离开。”
是郁离。
紧随着郁离进入房间的是方俊，他顺手还关上了门：“我们还有点事情要问你。”
“可我知道的都说了啊，真没什么能回答了。”高梅娟意识到了不对，坚持要离开。
“是吗？你不还有一件事没回答吗？”郁离伸出右手，直指高梅娟的脸，“回答我，你为什么不肯摘下口罩？”
“这是保洁公司的规定，我们每个清洁工，工作时都要戴口罩。”
“可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吧，而且这里谁也没有传染病。”方俊插了一句，“如果你还是不肯摘口罩，只能说明你不是高梅娟！”
“……”
“行吧，我听你的就是了。”高梅娟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乖乖摘下了口罩。
在她的真实容貌出现的刹那，方俊有些犹豫了。
“郁离，你不会又搞错了吧。”
方俊看到的明明是一张普通的中年妇女脸。
“不，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两次，这次我不能再放过她了。”郁离紧盯着她的脸，“就算化妆技术再高明，我也不会认错的，你绝对不是高梅娟。”
“你凭什么说我不是高梅娟？”对方急了，扯着嗓子大声质问郁离。
“因为真正的高梅娟已经死了，被你杀死后抛尸在了垃圾通道内。而你只是变装成她的样子。”
“胡说八道，你有证据吗？”
“当然，首先我在休息室里找到了这个。”说着，郁离让方俊拿出了那个红色的铁皮盒，“我想问问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如果是真正的高梅娟应该很清楚吧。”
“化妆品。”高梅娟立即脱口而出。
“哪来的？”
“我自己买的，行了吧。”
“ 真是这样吗？根据我调查的结果，这些化妆品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吧。”郁离旁敲侧击道。
“偷的也好，买的也好，这都和案子没关系吧。”
“不，当然有关系，真正的高梅娟能够清楚地说明，这些化妆品的来源。如果是买的，从哪买的；如果是偷的，又是从哪偷的，你说得出来吗？”
“……行了，是我偷的，但我不知道是偷谁的，就是在办公室里随手拿走而已。”
事到如今，高梅娟不得不承认一些无关痛痒的小罪行，来消除警方的怀疑。而这点也更让郁离确信，对方是个冒牌货。
“很好，不知道从谁那里偷的是吗？那你总该知道，偷这些东西用来干什么吧。”郁离接着追问。
“偷这些……肯定是自己用啊。”
“真的吗？”郁离打开了铁皮盒，将化妆品悉数倒了出来，“这么多的化妆品，显然是很多次偷盗才有的成果。然而，其中的大部分你连用都没有用过，只有口红、粉底和眉笔用了那么一点点，你能解释下原因吗？”
“……我想留着慢慢用……”高梅娟的谎话也快编到尽头了，语气越来越无力。
“是只用了今天这一次吧！”
郁离铿锵有力的声音有如一支利箭，贯穿了高梅娟的胸口，引得她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
太好了，看来是说中了。
郁离接着推理：“其实事情经过很简单，你在杀死真正的高梅娟后，于休息室的抽屉里找到了这盒化妆品。原本它们都是真正的高梅娟偷来、用于卖了赚钱的赃物，所以都是完好未开封的。但你出于乔装的需要用了一部分化妆品，这才导致我们现在看到的情况。”
“这就算证据？说半天你只是在怀疑我对吧。”高梅娟还死死撑着。
“是啊，这些不过是间接推理得到的结论，并不能算作证据。”方俊也忍不住提醒道。
“当然，仅凭这一个疑点，我不能直接把你当做凶手。但是，”郁离加重了语气，“如果我还有第二个疑点？”
“第二个？”高梅娟有点慌，她不明白郁离还看穿了什么。
“嗯，第二个，也是最大的一个疑点，记得你之前作证，说你在男厕所打扫卫生是吗？”
“是。”高梅娟没有否认。
“后来我核对过那里的情况，虽然你装模作样地将清洗用具都带了过去，伪装成在清洁的样子。但你毕竟不是真正的清洁人员，殊不知已经犯下了最大的禁忌。”郁离回忆起厕所里的情形，“你将洁厕灵和消毒液同时倒进了便池，而任何一个清洁工都不会这么做，因为这会导致产生有毒的氯气。”
没错，正是这个不自然的细节，让郁离将怀疑矛头指向了高梅娟。
郁离接着说道：“你很狡猾，通过休息室内的值班表弄清了清洁工的工作日程，又伪装成真的在打扫的样子，但你毫无专业度的行为，已经暴露了你的真实身份——你就是烧死周文良、抢走黄金、伪造天然气爆炸，最后又顶替高梅娟的凶手，银行抢劫集团的成员！”
………………
高梅娟，不，这个伪装成高梅娟的凶手陷入了沉默。
她在想什么，是词穷了，还是说在酝酿别的什么诡计？
过了良久，一个陌生的男声重新响起：
“真麻烦啊，被识破了。”
说着，“高梅娟”拿出手帕，将脸上的伪装擦拭干净，最后呈现出一张男人的脸。
“你果然……”
2名警员紧张地掏出手枪，直指这个陌生男子。
“小朋友，你说得不错，我就是凶手。”
被凶手称为“小朋友”，让郁离莫名觉得不爽。
“你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字？”方俊质问道。
“别急啊长官，我都被你们抓住了，就不能给点时间让我好好做个自我介绍吗？”男子将手帕叠得方方正正，重新收入怀中，“我叫冯昊，职业就是你们所说的抢劫犯。当然，也是这里的老板——周文良的好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