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乱七八糟的。

沫沫其实很想吐槽一番来着,但看到秋作如此认真的表情,迟疑了。

不行。

万一说自己听不懂他的话,会不会被打上一个铁憨憨的标签?

这家伙鄙视自己怎么办?

她身后是谁啊。

是倾寒雪啊!

怎么输也不能输了面子啊,更不可能输了殿下的面子啊!她想要钱啊!

“哦,嗯嗯。”

沫沫一副我懂,我明白的表情。

“所以,作公子是扫地的?怎么扫到了金都城?”

什么叫扫地的,会不会说话啊!

或许沫沫也觉得此话不太妥当,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开口。

“这个其实是……”

秋作抬起下巴,望向碧蓝的天际,那双眼眸仿佛经历了沧海桑田,眼眶下泪雨朦胧,惹人疼爱。

他快哭了,他装的。

“我是前些年边境战火余下的孤儿,一路从大漠来到金都城,经过一家佛寺,里面的住持菩萨心肠,见我可怜,就收留了我。”

“原来是这样……”

沫沫的神色多了几分怜悯,虽说这身世,她怎么听得如此耳熟?好像刚刚才听过?

不过眼下,她又多了一个疑问。

“寺庙里还教武功?”

“……”秋作心里再次咯噔了一声,你问题咋这么多!

“原来在大漠,会点。”

“前日在风雨山,在山间有几具尸首,是作公子收拾掉的吗?”

“不错,被雪儿姐姐捡到的时候,正是和这些人搏斗,那日我本来在树林中采药,不幸撞见,那些人便不分青红皂白的袭击过来,虽然我最后没打过滚下山崖,但也收拾了几个。”

“这么说,作公子的武功很好?”

“略懂,略懂。”

沫沫眼眸一转,这不整的挺好,本来偌大的雪苑她一个人有丝吃力,现在又来了白嫖工具人,好,太好了。

这么一想,她心情愉悦了几分,瞬间顿悟。

沫沫心满意足的走了,脚步轻盈,甚至还哼了几句不知名的歌谣。

秋作在她身后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他自认为这番说词应该是没什么漏洞的,论身世,惹人心碎,套路标准的可以让大姐姐们立刻动情。

接近动机,完美无缺,奥斯卡般的演技差点连他自己都骗过去了。

飞龙骑脸,就一个字,稳!

回到屋内,沫沫看到倾寒雪正双手揣着暖炉,脑袋像是钓鱼一样,一点又一点的下垂。

她忽然有些不忍心打扰,正准备退出去,但倾寒雪却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刹那间睁开了双眼。

“怎么样?”这是她开口的第一句。

“必然完美。”

倾寒雪一听,立刻就笑了,当即写了封信。

“你明日入宫时,交给户部尚书。”

“得令。”

沫沫从没觉得今天的钱,居然这么好赚。

殿下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投掷五百两,这么一想……那作公子以后不免是个摇钱树啊,下次得对他温和些,抱紧大腿。

“说起来殿下,作公子也说了下他的身世,算是相互交流了。”

“哦?”说到这个,倾寒雪就不困了,眼睛都睁大了些。

“说来听听。”

沫沫将秋作刚才所说的赘述了一番,倾寒雪听的连连点头,到和尚那块,更是笑出了声,还咳嗽了几声。

“殿、殿下,你笑什么啊?”沫沫有丝不明白,这不是挺悲惨的身世吗?

难道殿下觉醒了什么独特的性·癖?

“想笑就笑了。”倾寒雪捂着嘴角,随口问道。

“说到交流,刚才在院子里,我还看你们交流的很愉快的。”

一说这个,沫沫立即有些激动,平日里她根本就没怎么和异性接触,忽然面对这么一个青涩、俊俏的少年,嘴都瓢了。

“殿下,作公子按住了我的肩膀,不是我吹,当时他的脸离我就几公分……”

“嗯。”

“就、就很妖艳!这该死的甜美!”

“哦。”

沫沫天花乱坠的吹了一波,刚刚吹完,却见倾寒雪冲她伸了伸手,笑容灿烂,并且和善。

“拿来吧你。”

“……啊?”沫沫僵住了,她忽然反应过来,只想抽猛自己一耳光,说起来你们可能不行。

是嘴先动的手!

“信。”

沫沫可怜巴巴的交出怀里的信,这五百两她还没捂热呢!

她不骂倾寒雪,扭过头恶狠狠盯了眼庭院里的秋作,果然男人都是危险的生物!

可沫沫又不知道秋作的全名。

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碎念,狗作!

处在庭院,还未完全定下魂的秋作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

嗯嗯?谁骂我?我招谁惹谁了?!

……

……

金都城世代向来以王气著称,既有皇城的雍容华贵,又不乏市井之气,城中人上至皇亲贵族,下至商贾农夫。

城中心自然是金都皇帝的宫城,东朝门上的宫墙,竖立着黄色的日轮旗帜。

大安创立之时,传闻大安始帝在某个余晖下,行走在这片宫墙之中,便喜欢上了这番惬意的暖色夕阳。

于是,金都城宫城中的旗帜与边境不同,日轮旗为黄底,上画的是一面圆形的太阳,代表大安会如同正午的阳光一般,蒸蒸日上,永不停歇。

也会像是夕阳那般舒缓惬意,步履安详,国泰平安。

东宫,为储君之所。

太子倾景余正坐在椅子上,身边佳人舞女陪伴,惬意的吃着葡萄,但这两日,他的心情不太舒畅。

先是风雨山的杀手全部失去了联络,后是金都城负责洗黑钱的王富贵没了踪影,就很奇怪。

“太子殿下,黎候王爷求见。”

“嗯。”倾景余懒散的应了一下侍卫,他闭着眼睛,驱散了周围的舞女,眉间下,那股阴忌逐渐爬上双眸。

“太子殿下。”

黎候王爷一进门,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黎候,你这是在做什么?本宫还没说话,你怎么就倒了?”

“这不是显得您……啊不是,我嘴有点抖。”

“太子殿下,有两件不太好的消息……”

“你说。”

“风雨山的杀手全数毙命,无一生还。”

“啥?”

“王富贵在昨日晚,离开家门后,便没在回来,今早,有人在通往边塞的护城河上,发现了他的尸体。”

倾景余背对着黎候王爷,没有说话。

这种尴尬的沉默让他一直冒着冷汗,直到内衣都湿透了。

直到倾景余背着手,转过身,那双幽冷的目光环绕了一圈这奢华的大殿。

“王富贵死了倒也无妨,找个人替代就行,至于杀手……”说到这里,倾景余的身子猛地一搓,忽然茅塞顿开,他的神色激动,张口就来。

“黎候,你说会不会有人,在针对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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