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视野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位身披灰黑色斗篷的人。
光芒在昏暗的房间之中迸发了,无数道光刃浮现在空中显得耀眼无比。
预料之中的箭矢刺入自己全身的痛楚并没有出现,出现的反而是无数根箭矢掉落在地面的撞击声。
地面的冰冷触感刺激着列托维夫的理智,他看见了,看见黑袍人转过身,而自己的妹妹正被黑袍人抱在怀中,剧烈地喘息着。
列托维夫最后的一丝理智在看到自己妹妹的胸脯在剧烈鼓动的那一瞬间便是彻底消散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充斥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剧烈跳动着的心中因为这个安心感而逐渐放缓了脚步,地面那冰冷的触感本应该给予列托维夫的刺激足以让他保持清醒。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列托维夫的意识却在逐渐远去。
头重重地垂了下去,颈部联动肩膀的肌肉一同运动,箭矢刺入肉体的痛觉沿着身体扩散开来,但是,有一股麻痹的感觉却比那些痛觉更快速更强烈。
麻痹感将列托维夫的意识缓缓拖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看来,那些箭头上不禁有着致命的毒药,也有着麻药。
双管齐下,恶毒至极。
但是。。。。列托维夫已经没有脑子去思考这些东西了。
恍惚之间,他看见了。
看见了,那万丈深渊。
看见了,那冥河湖畔。
看见了,那自己死去的父母在想自己挥手——
一股暖意流淌在列托维夫身体之中,他感觉无比的舒畅。
在昏暗的天地里,他伸出手,试图触摸那黑暗唯一的光点。
“好痛————————”
接着,剧烈的痛楚将列托维夫拉回了现实。
“唔——啊————”
酸楚,痛楚,喉咙里火辣辣的。
他感觉自己的肩膀后背还有小腿处全部都被点燃了。
炽热的感觉充斥着他的神经,他的意识终于被拉回了现实。
恍惚之间,列托维夫听到好像有人在焦急的呼喊自己。
那声音,无比熟悉。。。。
“哥哥?哥哥?”
伴随着焦急万分的呼唤声,列托维夫睁开他那沉重无比的眼睑。
“哥哥,哥哥!你终于醒了!”
模糊的视野里,浮现出列托维夫熟悉的脸庞。
即使自己的角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这里环境,即使视野之中那张脸是那么的模糊,但是列托维夫还是认出了自己面前之人的身份。
倒不如说,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
“小,小蕾。。。。”
倍感虚弱的列托维夫拼尽全力,也不过仅仅才能从牙缝里蹦出这么两个字来。
列托维夫缓缓抬起手,想要触摸蕾希尔,但是他仅仅是将自己的一根手指抬起就已然无力再继续自己的行动了。
“哥哥,哥哥!”
蕾希尔一眼就看出列托维夫的意图,她一边继续呼唤着自己兄长的名字,一边将自己兄长的手抬起,轻轻放在了自己脸上。
迷糊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
温热的感觉不只来源于蕾希尔的体温,滚烫的热点顺着列托维夫的指尖缓缓流下。
列托维夫很清楚,这是泪水。
“小蕾。。。。别哭了。我,我没事的。。。”
“嗯。嗯。。。。”
蕾希尔只是一边又一边地点着头,但是她眼角的泪水却是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蕾希尔·列托维夫女士,你的生理状态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不建议你继续保持如此激动的情绪。”
冷漠的男性嗓音从蕾希尔的身后传来,于是列托维夫向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失去意识前,那身着灰黑色斗篷的男人正坐在床铺上,为这另一个人包扎着伤口。
救了列托维夫和蕾希尔的正是这个黑袍人!
“啊,伤口最好不要沾水。这是解毒药,你喝完之后记得再去医院看看。”
“谢谢,谢谢您!”
平民打扮的人立马重重地躬下身子打算道谢,但是却被那个身穿斗篷的人制止了。
“不必如此,你赶紧去歇息吧。”
“好,好!”
受伤的人很听从黑袍人的话,立马乖乖地跑到了墙角坐下了。
见到那边的话说完了,列托维夫赶紧打算撑住自己的身体,向那个黑袍人搭话。
“啊!”
但是列托维夫还没有恢复行动能力,他用作支撑的手几次都滑去,最后还是蕾希尔支撑着他坐起来的。
“咳!请问那边的阁下,尊姓大名?”
最后,在黑袍人那无声的注视下,倍感尴尬的列托维夫终于在刻意至极的咳嗽声后发出了自己的问候。
“啊....哥哥,这个人你见过的...”
蕾希尔一边擦着自己眼角的泪水一边在列托维夫耳边小声说道。
“啊?他,他是——”
“边境侯啊!”
随着蕾希尔的提醒,列托维夫终于将记忆的碎片勾连在了一起。
漂浮着的光刃,神出鬼没的黑袍人,边境侯的真身,大陆最强‘时停’。
“啊!”
列托维夫就像是在解谜游戏最后终于搞懂真相的观众一般,十分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原来你就是边境侯!唔——!”
还没等列托维夫发出吃惊的尖叫,痛楚就紧追而上将惊讶取代。
“......蕾希尔女士,他真的,是你的兄长吗?”
“侯爵大人,人有擅长的就有不擅长的。即使是血亲,在能力这点上,也不应该相同。”
虽然列托维夫没有听懂边境侯话中的言外之意,但是蕾希尔还是用着正论回应了边境侯。
“....也多亏你兄长的纯朴。我也再次确认了你供言之中,你兄长列托维夫·巴特维奇对这次事件一无所知的这句证言确实真实。”
“侯爵大人.....请不要这么说,好吗?”
听到边境侯如此说道,蕾希尔嘴角缓缓勾起一丝不满的弧度。
“恕我直言,蕾希尔女士,巴特维奇男爵,你没有制止我发言的权利。”
边境侯理所应当,不会对蕾希尔的请求以及不满做出任何的退让。
他用着两种方式称呼了蕾希尔,意思就是告诉她,无论是蕾希尔以何种身份请求,他都不会住口。
“你要娇惯他到什么时候?他是你的兄长而不是你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