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作是从雪苑的后墙翻进来的。

他就不想走前门,就想翻后门,不走寻常路,就是这么自信。

手里拿着还未吃完的冰糖葫芦,秋作像是在观赏什么名胜古迹一样,漫步在院子的竹林当中,走在小径上,实则也是在观察这座府邸的戒备情况。

可让秋作感到意外的是,整个府邸几乎都看不到任何的侍卫,就连丫鬟和小厮都寥寥无几,显得既荒凉又空旷。

所以倾寒雪为啥还能苟到现在啊。

就纯血欧洲人?

他不解的咬了一口山楂,很甜。秋作一直都很喜欢甜食。

毕竟阴暗多了,总想被治愈一下,他只想做个阳光大男孩。

在路过正房的时候,秋作透过茂密的竹叶,看到房门大开,这大冷天的,倾寒雪身子骨也不好,居然还开着门?

以毒攻毒?

他咬掉最后一口山楂,走到大门前,竹帘内,秋作看到一个女人,正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翻阅着什么,凭借着杀手的观察。

秋作断定,这女人肯定不是雪苑的人,哪有自家人慌慌张张,鬼鬼祟祟。还翻倾寒雪东西的。

等下。

难道是在放什么暗器?

杀手?!

秋作皱起眉梢,目光开始冰冷,脑补了一场大戏。

为什么这么多人要和他抢饭碗,嫌死的还不够快吗?

秋作冷笑连连,直接踏门进入。忽然出现的男子,倒是让那女人吓了一跳,不过第二眼,她就被少年的容颜惊艳到,在看看他朴素的服饰,女人下一刻却不慌了。

“你是这的小厮?”她询问道。

小厮?

秋作倒也没着急否认。

他扬起甜甜的微笑,像是一阵温柔的春风,融化积雪。

“姐姐是在做什么呢?”

好俊的少年啊……

女人痴呆了,金都城居然有这样的男孩子吗?

外貌该死的甜美,柔弱的气质易推倒。

她想带这个少年走,自己饲养。

“好弟弟,这雪苑如此清冷,想必平日里,你很辛苦吧?”

所以什么要答非所问?

秋作的耐心被磨走了一大半。

“要不,跟着姐姐走?这里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住了一个性·冷淡早就该死的女人。”

秋作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缓步走到女人的面前。

如此俊朗的皮囊,让她连连后退。

乖乖,这颜值绝了啊……遭不住遭不住。

可下一秒。

“啪”的一声响,在整个空旷的房间里是如此的响彻。

女人的脸颊上,多了五道鲜红的指印。

她懵圈了。

这家伙,居然敢扇自己?

“你……你敢打我!?”这下也不管眼前的少年有多好看了。

“啪!”

女人这次被扇倒在了地上。

“你……”女人惊恐的望着他。

秋作蹲下身子,伸手抓起了对方的头发,让她正视自己的眼睛。

“姐姐,我的问题是,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呀?”

少年在笑。

毫无温度的笑容,最终,让女人发出了凄列的惨叫。

……

当倾寒雪和沫沫赶到前院的时候,看到正房的门敞开,一个略微眼熟的背影蹲在地上,当他听到后方的动静,站起身回望的时候,倾寒雪的心脏忽然噗通噗通的开始狂跳。

就连语气都下意识柔和起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久。”

倾寒雪不由自主的上前牵起秋作的手,这小动作让身后的沫沫眼皮跳了一下,殿下竟然会如此的白给,啊不对,是主动。瞬间倍感欣慰。

就像是自己家的猪终于会草了。

至于后面来的黎候王爷在看到倾寒雪牵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就像是石化了一样定了原地,如果可以,他甚至想退出去看看门匾,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别家的门儿。

这……不对味儿啊,忒不对味了。

就是一杯白开水,忽然的就有味儿了。

“什么情况?”

倾寒雪示意了下屋内。

秋作用最简单的语言概括了一下,那是义正言辞,绝不加戏。

不过暗地里,他还是私底下的翻起白眼。

求求你,你能不能长点心啊,如果被别人杀了,我还怎么杀你啊!心态要崩了兄弟。

“哦,这样。”

倾寒雪牵着他的手,走到屋内。

女人一看到倾寒雪,顿时没有之前的气势,像只呆弱的小鸡仔。

倾寒雪在此时,嘴角居然还往上挑了挑,看似是在笑,但双眸之中的冷冽,明明是冬季,却让女人大汗淋漓。

她慌乱的看了眼黎候王爷。

暗暗啧了啧舌头,黎候王爷只觉得恼火,你翻东西就翻东西,还那么多嘴作甚?吃饱了撑的?

但这女人,黎候王爷也得罪不起,这是太子身边的仆人,专程放置到自己这边,作为双方的联络人。

“帝姬大人。”

黎候王爷拱手走到倾寒雪的边上,沉声道。

“这位太子殿下的仆人。可能对是雪苑,充满好奇,才会忍不住翻阅一些东西,至于那些话,可能是因为对于您有一丝误会。还请大人责罚。”

“哦好,责罚。”

嗯嗯?

黎候王爷愣了,他不过只是客气一下啊!你还真责罚啊?!

“那是太子殿下的人。”黎候王爷忍不住提醒道。

“所以?”

倾寒雪的神色忽然凌冽起来,方才目光柔柔的眸子瞬间凝结成冰,掩盖了所有的情感流动,那层冰下,冻结了任何情愫,就连说话的腔调都发出幽幽的寒气。

指尖,几乎掐进了秋作手背的肉中。

秋作抬头看了她一眼,反手握紧了她的手,却发现,如此冰冷的手掌,居然开始湿润。

“逐。”

倾寒雪只说了一个字,便让女人大惊失色。

她慌忙的大声喊道:“黎候王爷!”

“这……这,帝姬大人,这……”

“逐,我不想重复第二遍,当然还有另外一种选择。”说着,倾寒雪反身抽出了沫沫腰间的长剑,这熟练的动作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患疾的柔弱病人。

“就此,诛。”

黎候王爷的衣服湿透了。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眼前的这位女子,哪怕是身患绝症,不久将死。但她依旧属于皇室,留着大安帝王的血脉。

万人之上的存在。

逐。

就是发配边疆流放,去的人基本是没有能回来的。

而诛,就地格杀。

黎候王爷的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滴落到了地面。

他腰弯的更低,声音几乎只有他自己和倾寒雪可以听见。

“一切,听从寒雪殿下的旨意。”

“来人。”

黎候王爷喊了门外几个候着的侍卫,将那名已经被吓昏过去的女子像条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叨扰太久,也请允许我离开。”

“嗯,黎候王爷请便。”

等到黎候王爷跨出房间门槛的时候,倾寒雪却意外的再次叫住了他。

“黎候王爷,如果让我在金都城内,还能遇见她的话,后果,你清楚。”

黎候王爷身子一抖,现在的他,只想赶快回去换条裤子。

当下猛地点头后,溜出了雪苑。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倾寒雪才放开了秋作的手,发出微弱的喘·息。

“殿……不是,主人,您没事吧?”

沫沫担心的问道。

而倾寒雪并没有开口说话,手中的长剑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下一刻,她娇躯摇晃了几下后,脸色煞白的倒在了秋作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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