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就这?”

祈安不由得发问答道:“就这?”

“这么说,你很勇哦?”

牧瑶瑾哪怕是在心底里喜悦,但在祈安面前还是要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

她丹眉微眯。

“开玩笑,我超勇的好不好,你以后如果有类似的问题,大可都拿来给我过目。”

祈安自信地说。

他不是钻研历史的学者,只是对古代的历史颇为感兴趣而已,况且一般站在后者的角度来看待问题,能够窥视到事情更加全貌的问题。

就像一句话说的那样——

狭目之间,岂能窥底?

牧瑶瑾聪明吗?

聪明。

那些上计劝言的文臣聪明吗?

能经历科考,一步一步从人海里攀登到如今地步的人,你能说他们不聪明?

只是因为时代的狭隘性,使得他们的看待问题的角度有些偏差。

祈安自己不认为自己有多聪明,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能成为什么感动大骊十大人物,首先要感谢的就是国家的义务教育,历史老师不懈的栽培,和各种虽然很傻但是多少也沾了点历史知识的电影电视剧......

开玩笑的。

“哦。”

牧瑶瑾点了点头,

突然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如果以后每天的奏折都先给祈安过目,然后自己再来处理,说不定能比现在更加完善。

而且自己也可以放松放松。

想到这里,她看待祈安的眼神又柔和了一些。

“对了。”

祈安翻阅着一张张信纸文档,一边打断了她的思考,问道:

“苏辙先生最近身体如何?”

这又关苏辙什么事,牧瑶瑾有些想不通,但是还是回答道:

“身体无恙。”

“苏府在长安城的何方,苏辙先生对我不薄,有空我想要去登门拜访一番。”

“......”

牧瑶瑾的神色微微变化,心里有了个不好的猜想。

他该不会是想去苏府探查自己的身份吧?

“往北走,在皇宫附近。”

不行,这可不能让他就这么去了啊!

牧瑶瑾在疯狂思考应对之法。

终于,她发现自己想不到,一时间只能托缓祈安去苏府拜访的时间,赶紧补充道:

“近些日子苏府有些事情,谢绝会客,如果你真的想要去拜访的,改日我亲自带你去拜访。”

“哦?”

......

......

入夜。

长安城一如既往静悄悄的,也许有零零散散的行人路过,可终究也要融入漆黑的深夜中。

祈安躺在床头,没有睡着。

他看着窗外的明月。

苏幼情的行为实在是太反常了。

不应该用“反常”一词,应该说她有些慌乱,就像有什么秘密在瞒着自己一样。

祈安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苏幼情到底有什么异样,你见过哪家小姐一天到晚住在别的陌生男子家,不顾名声了嘛?

况且她还是苏府的小姐,苏辙先生可是大骊的礼部尚书,这种有辱门扉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除非......他管不到苏幼情。

除此以外,还有很多很多其余的,值得怀疑的事情。

比如说她之前拿给祈安所看的信纸,那纸的质感可不一般,祈安曾用其对着日光,看到的是透亮的线纹或图案,与声名远扬的水纹纸极为类似。

如果说一般的贵族子女,能够用水纹纸,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是苏幼情的那一卷卷卷宗如果全是水纹纸,就显得有点奢侈了。

苏府这么有钱的嘛?

其次——

她的仪容仪表与别家的大家闺秀极为不同,大骊未出阁的女子多是羞涩和保守,可苏幼情越像是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

与苏辙先生讲话时完全没有晚辈的姿态,甚至苏辙先生也对她没有办法,有些事情还要同她一起商量。

还有影子......

之前听到她的代号时,祈安还嘲笑了一番。

说哪有女子叫这个名字的?

听起来就像是皇帝最隐蔽的暗刃一般,贴身保护皇帝的安全。

可是苏幼情为什么身边会有一位保护她的人呢?

说明了她很重要?

祈安想不通。

所以......苏幼情的身份在祈安这里打了个问号,就像之前想要去苏府拜访一番,被她给严词拒绝一样。

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更加深了祈安对她的怀疑。

...

牧瑶瑾躺在地板上,紧闭着眼。

睡了,但是没完全睡。

半夜三更,如果是往常的她早就沉沉的睡过去了,可是今日她的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无论如何都无法安心入眠。

她隐隐约约感觉到,祈安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也是,毕竟是能够做出那种诗词和策略的人,怎么可能是个蠢货呢?

想要骗一个聪明人,很难。

所以牧瑶瑾本来就没打算隐瞒祈安多久。

最开始,她只是觉得好玩,所以并没有做多少细致的隐藏和伪装,在大大小小的事情上,都露出了一些破绽。

可是现在,她感觉自己已经熟悉了这样的生活,比每天在皇宫里孤零零的醒来温馨了不少,虽然祈安总是拿她开玩笑,但是在每天早上见到那热腾腾的早餐后,心里的怨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她感觉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种生活。

不行!

一定不能让祈安去查到马脚。

明天……今天一觉醒来,就要去找苏辙,让他把自己的身份给补充齐全。

至少做到有个大致的串供,包括自己从小怎么长大,坐过什么事情,爱好是什么,都要一一对应起来。

还有住宅,也要挑好一个房间给整理出来,作出一番有人居住过的模样。

除此以外,最让牧瑶瑾头疼的就是苏辙的儿子。

也就是苏幼情这个身份的“父亲”。

牧瑶瑾其实很讨厌这一点,她自己认为自己的父亲只有一人,那就是先帝,除此以外再也没有人能够取代他的位置。

包括之前喊苏辙爷爷的时候,也只是情急之下有感而发,再之后,她没有叫过苏辙一声爷爷。

算了……

今日不考明日之事。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反正现在牧瑶瑾也猜不出祈安想要搞什么事情。

毕竟他总是一声不吭地就搞出来什么大事情。

她深吸了两口气。

在心里认真的给自己加油鼓气。

牧瑶瑾,可千万不能让祈安给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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