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之处,皆是茫茫焦土,燃烧的木质房梁被江水浇灭后,在空气中散发着难闻的问道,晴依和晴雅带着随从,捏着鼻子,艰难地在泥泞的土地上行进着。

没有生气,晴依甚至能感觉到四处游荡着无数遇难者的魂魄,她叹了口气。

心情复杂,这是一行人唯一的感受。

道路上甚至遇不到一个活人,四处摆放腐烂的尸体,晴雅不忍心去看那些凄惨的场面,她摇摇头,带着一行人继续向河盘市的教堂所在地前进着。

……

“银渡,你说,那么多遇难者,活下来的人,现在又躲在哪里呢?”

苏娜看着报纸上一些关于地震的报告,担忧的问道。

“教堂那里应该汇聚了不少尚未撤离的平民,至于河盘市的贵族嘛,应该躲在他们的城堡里呢,假如那些城堡还没塌下来的话。”

银渡如此分析道,苏娜听着她的话皱了皱眉头,“不至于吧?我相信在这种时候,肯定也会有好心的贵族们收留难民啦~”

……

教堂里,挤满了前来避难的平民们,河盘市的教堂修建的非常稳固,在这次大地震中成功保留了下来,仅剩的这栋神圣的建筑也因此收留了大量的信徒们。

人民挤在一起,甚至晴依等人都找不到通路,大量的平民身上还带着伤,有的人倒在地上,伤口还在流着血,看样子是活不长了。

“咳咳——”

教堂里到处回响着哀嚎声,剧烈的咳嗽声,干呕声,听的人直犯恶心。

“就没有人来收留一下这些人吗?教堂都装不下了。”晴依捏着鼻子,有些生气的问着身旁的教士,教士也很无奈,只说“几乎所有的庄园都紧闭大门,他们怕灾民们乘乱围攻庄园,抢了贵族们的东西。”

……

“这种情况下,你敢放灾民进你家吗?要知道,他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房间,还有粮食,药品,衣物,一旦收留的灾民数量太多,就很容易发生集体抢劫的情况。”

银渡对苏娜分析道,尽管对方说得有一些道理,但是苏娜还是不愿意点头同意对方的说法。

因为她也是贵族,她不愿意被银渡说的好像所有的贵族都是冷血动物,冷眼看着灾民,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但银渡说的又有道理,这种情况下,救几个人,跟没救一样,救一群,风险又太大了。

“那为什么教会就敢收留?”

“信仰啊?你敢砸了教堂吗?你不怕被开除教籍?再说教堂本身在北岛有那么多地,平日里不知道存储了多少粮食,发个粮食,给个地,这帮教徒们也不敢怎么样了,说不定还会对教堂感恩戴德呢!”

“嗯……你要这么说,教会对人可真好啊。”苏娜有些不甘心地讲道。

“那也未必吧。”

……

晴依和晴雅在教堂待了一会,实在没有地方站着,于是仅仅把带来的一些物资交付给当地的主教,然后走出了教堂。

晴依皱着眉头,隐隐约约总有一种担忧,她们刚刚离开,忽然就听到教堂里面传来了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两人回到教堂一看,只见一位妇女大声叫喊着,好像被吓到了。

她身边的一位男人,应该是她的丈夫吧?他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嘴巴张开,但却没有喊出声音来,晴依愣了下,突然,哪位男士的口中喷出大量的鲜血,身体也开始……融化?

是的,就如同被腐蚀了一般,肉体迅速化作血浆,散落在地面上,只剩下骨架在原地留着。

晴依看得背后直冒冷汗,一个可怕的名词突然在她的脑中出现。

血疫!

一种传播速度极快,发作速度极快,致死率极高的瘟疫,症状便是感染者的全身迅速化作血浆,五脏六腑全部破裂而亡,是一种极其恐怖的死法,也是只听说过却从未见过的疾病。

晴依的心迅速提到了嗓子眼,这……

教堂里人员密集,这是瘟疫传播的绝佳温床,恐怕这里已经有不少人已经感染上瘟疫了。

晴依连忙拉着姐姐就要往外跑,可刚走两步,晴雅忽然倒在地上。

晴依转过头,身体忍不住的发抖,教堂里越来越多的人倒在地上,瞬间,慌乱的人群开始尝试着向门外逃跑,仿佛刚才还是天堂的教堂此刻变成了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狱。

混乱之中,无数倒在地上化作血浆的人被人群踩过,晴依急忙拉起倒在地上的姐姐,向门的一边靠去,躲开了失去理智只想逃命的人群。

“姐姐,你醒醒啊,你别吓我!”

晴依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小依……”晴雅被这呼唤声唤醒,她睁开眼睛,看到晴依慌乱的模样,苦笑着摇了摇头。

“姐姐骗了你,其实……姐姐之前就已经患上了怪病了,这次,好像也运气不是很好呢。”

她的脚开始化作血浆,逐渐腐烂……

“别吓我,姐姐,你一定没事的!”晴依自欺欺人地喊着。

晴雅没有理会少女的安慰,她明白也许自己命不久矣了。

“姐姐,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嘱咐你,小依,你看,你现在好好的,不是吗?也许……姐姐从来都不是圣女,因为神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死亡的……”

“也许,圣女就是你啊……小依,姐姐死后,希望身为圣女的小依,可以让神的光辉再次闪耀,让那些躲在暗处,污染明教的阴谋家们……”

晴雅的话还没说完,便闭上了眼睛,晴依看着姐姐在自己的怀里,逐渐化作血浆……

为什么……

为什么死掉的人不是自己呢?

为什么……

“也许……圣女就是你啊,小依……”

“让那些,躲在暗处,污染明教的阴谋家们……”

……

“付出代价!”

晴依转头看向教堂,一种奇怪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心,刚刚还在担心自己是否会患上血疫的紧张顿时荡然无存,她带着仇恨,走进了教堂,走进了那个第一个丧生于血疫的男士的身旁。

捡起地上散落的瓶子,少女定睛看去。

——圣平市中央教廷制瓶。

……

银渡摇摇头,教会是不会那么好心的,教会内部尚有圣女和大主教之间的矛盾,还有各级教堂暗中的站队,这样的权力斗争在暗处,不知道要比贵族的自私残忍多少倍。

只是,信仰的事情,怎么可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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