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海如今正在上演很奇妙的一幕。

心海回到了之前那童话般的世界,但心海之灾却依旧存在。

跟那充满活力、美好的一切,心海之灾自上而下散发着负面的气场。

你可以想到了一切负面情绪都集中在了心海之灾内。

仅仅依靠它个体的存在,便压制了心海那童话般的氛围。

白昼的归来,然后原本异化的事物逐渐恢复正常。

然后心海之灾周围的事物才恢复正常,又在一秒后被异化。

如安居乐业的城邦,迎来了一头灭世的魔龙。

但如今这头灭世的魔龙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这城邦上面,它的一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头发凌乱的警戒者身上。

这警戒者身上还有很多泥,他被卷起来的袖子甚至没有余裕去整理,就连领子都有一半外翻。

诚然他看上去那么狼狈,但他至少在这一瞬是心海之灾最渴望吃掉、最忌惮的人。

手中的锯子告诉了唐德该如何去攻击、该如何去闪避。

他依靠着源自武器的战斗经验,几乎贴着心海之灾挥动自己手中轰鸣的狂野链锯。

每一次电锯响起野兽般的咆哮,心海之灾就有一部分被削走。

它当初是怎么削掉心海的空间,现在就怎么被削掉本体。

“快点躺下去,我想要去睡觉。”唐德不知何时,已经一脚踩在了心海之灾的头上。

他并未表现出格尔格拉渴望的那种疯狂,反倒是他手中的武器正尽显狂意。

唐德那沙哑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无力,但又给人一种充满了理智的感觉。

尽管说唐德这个整天抬头发呆的人“理智”很怪,可他的声音的确如此。

“心海循环是一个流程,但不代表中间的每一个步骤都是不可或缺的。”

例如毁灭心海这一步,就不是必须的。

所以说,唐德其实很想要这心海之灾快点自毁,好让他回去躺在自己事务所的沙发上睡午觉。

只是心海之灾在毁灭心海之前,是不会有“自毁”这个举动。

它急速地变型,两边各四只手并拢在一起,成为了翅膀。

在一息之内,它从站立的人型怪物变换成了巨大的鸟类。

踩在心海之灾身上的唐德,稍微有点站不稳。

脚下的心海之灾随时都会展翅高飞,但它飞翔的目的绝不是为了逃跑。

它是打算在半空中虐杀唐德这个明显没有飞行能力的人类。

下盘摇晃的唐德将左轮收起来,默默地掏出没有一个古老的打火机。

“想飞?没门。”唐德俯视着心海之灾,随后打火机的砂轮被转动。

短暂的火光一晃而过。

很多人使用这种有次数限制的道具是会很省,可唐德不会。

不使用的东西还不如老老实实地放在储物架上。

既然手里有能用的东西、并且遇上了应该用的场景,就没有理由不去使用。

唐德扬起自己手里的电锯,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他可以从灵魂深处感受到这狩猎刀具的怒火。

它对于大型怪物似乎抱有无穷无尽并且没有缘由的怒火。

还没有锯下去,唐德已经似乎听到来自电锯的催促。

它甚至在试图鼓动起唐德怒火,让怒火烧尽、毁掉一切。

唐德确实不是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人,他会对某些事情愤怒。

然而,自己没理由愤怒的时候,他可不会任由其他东西调动自己的情绪。

他要哭也是自己想哭的时候哭,要笑也是自己想笑的时候笑——想要发怒也是自己应该愤怒的时候。

他抓牢了电锯的握把,沉声说道,“还不够。”

这把电锯确实能够在心海之灾的身上留下足够重的伤痕。

只是不论多重的伤,心海之灾都能够轻松地复原,像一块不管怎么撕都会自己补充的橡皮泥。

所以哪怕唐德用最大的力量往下锯,也不能阻止心海之灾做任何事情。

“你现在看上安分得像是叼着骨头、喊着好耶的狗。”唐德说道。

话音落下,电锯上的锯齿猛地抖动,紧接着是整把电锯在抖动。

那幅度之大,仿佛它随时都可能脱离唐德手。

如果说锯子变成电锯还算合理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这把武器的变形就完成超出了常规。

一张野兽的口张开,将锯刀整一把吞了下去。

等到这张血盆大口又一次张开的时候,上面已经布满了锯齿。

武器的其他部分有野兽头颅的轮廓,握把的前方是一只睁开的眼睛。

那有着针状瞳孔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述说着其暴虐的意志。

然后——唐德从这把武器那感受到心脏的搏动。

“看样子不错啊。”

虽然现在唐德都不知道手里这东西到底该怎么去称呼,但是这狰狞的样子一看就充满了破坏力。

这把手锯就是要被人嘲讽几下才会争气啊。

既然它争气了,唐德不用好它就有点对不住它了。

唐德将自己手里的武器砸向了脚下的心海之灾,而这个时候的它才刚刚振翅。

凄厉的鸟鸣声乍起,张开自己血盆大口的野兽狠狠地咬向了心海之灾的头部,撕扯了一大块黑色的块状物。

但简单的一口显然无法满足这充满野性的武器。

“吼——”这把武器发出了只有怪物才可以吼出来的声音。

狩猎刀具不停地在心海之灾身上啃食,象征着心海的实质化负面情绪被甩得到处都是。

心海之灾无力地用翅膀拍打着地面,试图去挣扎。

可不管心海之灾在做什么,唐德手中的武器都不曾停止撕咬。

它的牙便是锯齿,轻易地锯开所有防护。

它的心脏便是引擎,即使使用者没有力量它都可以自己撕咬猎物。

野蛮的狩猎刀具配合上唐德短短一分钟的爆发力,心海之灾如同刚出生的雏鸟那么脆弱。

那顶之前不知道飞去什么地方的帽子,缓慢地从天上飘落下来,恰好斜斜掉在了唐德的头顶上。

“咣!”心海之灾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拍打了一下附近一节列车车厢。

然后天空那异样的面具粉碎,无数的手臂化作齑粉。

地面上那心海之灾化作清澈的水,哗啦一下打湿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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