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唐德蹲在了莉丝的跟前。

“你好…”迷迷糊糊的莉丝本能地应了一声。

幸亏她的家教良好,否则下意识的回应大概不会那么礼貌。

“到底发生了什么?”唐德问道。

“先救前辈…求求你先救前辈…”莉丝抬起手指,指着一边的魏州。

“那个谁…魏州?他的安全你大可以放心。”唐德说,“我已经帮他简单处理了一下,暂时不会死。”

当然了,之后会不会死就不清楚了。

在这个鬼地方除了简单地处理伤口外,根本没有其他治疗的手段。

好在刚才雨就停了,否则魏州受伤加淋雨想不死也挺难的。

不对,这家伙一直在逃亡,估计已经淋了雨。

糟糕啊,这么一来魏州岂不是要死?难得有那么一个名字好记的人,唐德还真的不希望他死。

“列车上有药…还有吃的。”一直坐在跨斗上的少女,弱弱地说。

她哭了很久,眼睛都哭肿,基本算是“哭够”了。

人苦累了啊,就不会哭。

不过说起来,唐德是真没想到列车上还有这种东西。

“我去找。”他站起来,无奈地进去了那翻倒的列车里。

列车内不出预料,什么人都没有剩下。

唐德可以看到一些被雨水浸泡着的食物在地板上,餐具凌乱地掉落在地上。

他只希望所谓的药物不会被雨水弄湿。

在咣当咣当的一顿胡乱翻找后,他总算是找到了医药箱。

你可能会问唐德作为一个侦探,为什么找东西会那么费劲?不是应该一眼就看透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吗?

这里就要问个问题了。

不会真的有人以为唐德是什么逻辑清晰的侦探吧,不会吧?

对自己专业能力有着迷之自信的唐德抱着医药箱从列车里跳了出来。

“里面没有人。”唐德在回来的时候,注意到少女那掩饰得很好的眼神,便开口回答。

“...”少女没有说话,但她重新失落的眼神已经说出了她的心声。

想必她还是对列车上有人活着这件事抱有期待的。

唐德摇摇头,坐在魏州附近的地上,打开医药箱开始帮这家伙处理伤势。

尽管唐德对于那些大型果冻为什么会有药这事很好奇,但首先还是治好魏州吧。

他不是专业的医疗人员,不过简单的处理还是很懂的,毕竟这些是治安官的必修内容。

不单单是消毒的东西,甚至还有葡萄糖这种东西。

唐德只能说,这医药箱还真的是接地气。

他还以为心海里面的医药箱会给他整得花里胡哨的。

夜幕高挂头顶,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过去了很久,夜幕都没有要消失的意思。

或许这黑夜,一辈子都不会自然消失也说不定。

夜色下,唐德又给别人表演了一手钻木取火的奇迹。

不过这一次他不用把跨斗也给烧了,列车里面大把没有被淋湿的东西可以烧。

莉丝抱着自己的膝盖,一副随时都要哭的样子,委屈极了。

明明就在篝火旁边,但她还是表现得很害怕,还不如那个没有名字的少女。

“我没死吗…”魏州虚弱的声音,在莉丝的身边响起。

莉丝一改之前的样子,变得相当激动,直接化身复读机,“前辈前辈前辈!”

“安静点,莉丝。”魏州觉得自己很头疼,不禁用手摁着自己的额头。

莉丝连忙闭上自己的嘴,不过眼神里还是那么激动。

过了半晌,魏州才有力气自己爬起来,看向在篝火边上抬头看天空的唐德。

一个少女在借着火光在认真地画画,一个警戒者在少女边上呆滞地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天。

然后还有一个管理基金会的员工自闭了大半天。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魏州不由得叹气。

“谢谢了。”他对着发呆的唐德说。

“啊,你谢谢你边上那个女孩吧。”唐德收回凝视天空的目光,瞥了魏州一眼,“她应该抱着你逃得很长时间。”

魏州一怔,看着莉丝,“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前辈你活着就好了。”莉丝慌张地摆手。

“那里只有我跟你活下来了吗?”魏州朝莉丝问。

“嗯…”莉丝听到这问题就沮丧了起来。

“既然你醒了,就顺便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唐德一边瞅瞅无名的少女在画什么,一边问。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只知道现在无法离开心海。”魏州道,“任何手段都回不去,连联系现实世界都办不到。”

“果然是回不去了啊。”唐德没有惊讶,这跟他想的没差。

“我们的队伍一直遭遇怪物,导致大量减员。”

“现在只剩下我跟莉丝了。”

“你只有一个人吗?”

魏州在说完自己这边的事情后,抬起眼皮看着唐德。

那个画画的女孩,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警戒者,所以说进入心海的警戒者只有面前这个男人。

这也太自信了?

“嗯,我觉得进心海的人越多,损失就会越惨,所以干脆一个人进来了。”唐德如是说。

虽然唐德之前没有预料到心海当下发生的所有事情,但他起码预感到了“人多”在心海是没用的。

看看,这基金会来多少人就捐了多少人。

要是唐德带着伯尼进来,怕不是那个年轻人已经被自己拿来垫背了。

“不过真亏你们能遇到我们,我记得我跟你们当时工作的地方,距离还是挺远的。”唐德说。

这列车里当初魏州他们工作的地点,起码也有一两个小时的路程。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心海里的距离本就不‘科学’。”魏州喘了几口气,解释。

心海的确是一个无限辽阔的世界,但在这个空想现象中距离不是一个“固定”的数值。

与目的地间的距离,是根据人本身想要去某个地方的渴望程度决定的。

要是你真的很渴望抵达某一个地方,那即使目的地距离你有一千公里,都可以缩成十公里。

若是“执念”再深一些的话,指不定一千公里可以缩成一百米。

这便是心海那人们永远无法用尺子丈量的空间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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