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一道白色门楼前的广场前停下,透过两边的黑色栏杆能看到里面是一座白色环形建筑,透出浓郁的欧式风格。门楼外的广场上停着好几排各式各样的奢华马车,冰天雪地中,穿着正式的马夫们依旧守候在车架旁。
“皇宫里正在召开一周一次的御前会议,会上会讨论关于迎击钢龙的问题,我们可以作为阿杰尔的仆从旁听。”大小姐低声说。
“这个仆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规矩如此罢了。”阿杰尔补充道。
门楼前有一个检查关卡,进入的人必须排队等待检查,八名腰杆挺直的御林军一字排开,另外两名御林军负责核实进入人的身份,从其中一人手上的小本子来看,似乎还要进行登记。
顺利通过检查后,我们和其他贵族一起,进入那座白色的环形建筑。进入大厅,在灯光下烨烨生辉的金色白色墙壁,大厅顶部是奢华得无以复加的水晶吊灯,天花板是一整幅彩绘,光怪陆离的怪物和手持各种武器的猎人交织在一起。窗户门框无不是纯金色。
而在进入大厅正对着的墙壁上,一幅比人还高的油画极力散发着存在感。画的内容是一头骇人的黑色巨龙倒在地上,殷红的鲜血从黑龙的鳞片缝隙中渗出来,而与之相对的,一位手持巨剑的猎人伫立在龙首前,明明还没有巨龙的头部大,却透出某种比巨龙还要伟大的气质。
注意到我盯着这幅画,大小姐凑过来,“那是中央帝国的开国皇帝,据说他曾经独自狩猎了一头黑龙,这幅画是从中央帝国开国时流传下来的。”
我点点头,黑不黑龙跟我也没多大关系,挂着油画的墙壁两边是旋转着往上的楼梯,跟着前面的人从右边的楼梯进入了所谓的御前会议厅。
空间骤然开阔起来,像极了地球上的歌剧院大厅,以中央的发言台为中心,扇形的座椅一路扩大升高,形成一个扇形的漏斗状大厅。而在发言台后面不远,就是庄严地王座,皇帝到时候大概就是在那儿听贵族汇报吧?王座背后的墙壁上,一头巨大的黑龙展翅欲飞,那是一面用不知名的黑色石料雕刻成的浮雕,这个世界的人惧怕龙类的力量,也因此把龙类作为力量的象征。
贵族们从台阶最上面的楼梯口鱼贯而入,我们也同样。阿杰尔和我们分开,走向最前面的位置,大小姐则拽着我们做到了最后一排的位置。
“现在就等着皇帝上台喽。”大小姐伸了个懒腰,很不合气氛的靠到椅背上。
“说起来皇帝是谁来着?”我小声问。这时候我才想起来我对中央帝国的皇室完全不清楚,连皇帝本人是谁都完全不知道。
大小姐斜眼看我,“你是在搞笑吗?这都不知道,现在的皇帝是乔治三世啊。”转而又像想到什么似的,“阿杰尔不出意外就是乔治四世哦,所以现在攀关系还来得及哦~”
“到时候人家完全不会理我吧?”我自嘲的摇摇头,人家到时候可是一国之君,像我这种小角色,能狩猎古龙的人不说多如牛毛,至少也不是一只手能数的。
“嘿嘿,你很上道嘛。”大小姐窃笑起来,“不过攀攀我的关系还是可以的哦,我要是当了皇家图书馆的馆长不会忘了你的~”
“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我撇撇嘴,“因为找兼职而被开除就悲剧了。”
大小姐比了个手枪的动作对着我,做作地用低沉的语气说:“你知道的太多了少年!”
我不去理耍宝的大小姐,环顾会议厅,从我的位置很轻松就能看出,贵族们都差不多到齐了,一些贵族也向我们和大小姐这样低声交谈,但不管怎么压低声音,这么多人还是免不了让整个大厅笼罩在嗡嗡声中。还有一部分则像旁边的苏璃一样,安静地坐着。
仔细观察那些贵族们,有的眉头皱在一起,神色忧虑,有的却是喜笑颜开的样子。阿杰尔坐在第一排中间,从我这儿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他只是安静地坐着,没有和旁边的人搭话,别人也完全没有和他搭话。
突然,发言台响起“邦邦”两声,不知什么时候,一位穿着一丝不苟的老人已经站在了那儿,手里拿着一根礼仪棍,棍子低端击打在地板上,响声通过棍子里的空心结构扩散到整个会议厅。听到声音后,全场所有的贵族都停下了交谈,不约而同地注视着发言台。
发言台上的老人确认现场都安静了下来,点点头,高声道;“陛下驾到!”
一位被八名侍女簇拥着的老人从后台走了出来,中等身高,略微发胖,即使戴着皇冠,依然能发现老人头发花白,皱纹也早已爬上面颊,虽然身着盛装,却丝毫无法掩饰老态。但与此相反的,老人边走边扫了一眼听众席,浑浊的眼里却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这大概就是所谓王者的霸气吧?
乔治四世在一众侍女的搀扶下在发言台后的王座上落座。发言台上的老头转身朝皇帝鞠了一躬,皇帝轻轻点头。
“本周的皇家御前会议正式开始。”老头不急不缓地说,会议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首先是例行议程,财政大臣,爱德华公爵进行例行财政报告。”
接下来那位面相和善的爱德华公爵长篇大论了差不多半小时,都是些哪儿哪儿又干旱了,税收预算又降低了之类的完全听不懂的话,期间王座上的皇帝一直一言不发,只是安静的听着。
然后又是一堆公爵伯爵上台汇报,个个都是不讲半分钟决不罢休,要不是衣服不对,估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天朝正在开会。
眼看两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马上就要到饭点了,台上的老头终于说:“最后是特殊议程,关于钢龙逼近凡尔纳的报告。”
我晃晃头,终于到了正题了。
“根据下午的最新报告,边境猎人的拦截已经失败,钢龙正向凡尔纳挺近,如无意外,四天后就会到达凡尔纳。”
此言一出,听众席上的贵族们纷纷议论起来,内容无非是自家的庄园要遭殃了,自己要损失多少多少之类的,王座上的皇帝见状皱了皱眉头。
“肃静!”老头一敲礼仪棍,贵族们都安静下来。
“钢龙到来造成的损失尚在统计中,但预计港口区到下个月为止都无法正常贸易,对新大陆的航线将会被暂时截断。”
“为了避免造成更多的损失,皇室已经出资聘请猎人讨伐钢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