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半个月时间。

后山那座奇怪的结界始终没有消失。

张强等保安大队使劲浑身解数,像什么掘地三尺啊,刀剑强摧啊,术力强攻啊,甚至还招来工匠制造大型工具,但就是没能将这玩意儿挪走或者破开。

久而久之。

大伙渐渐意识到,门主不见了,舟远不见了,连同南宫蓝灵师徒俩都不见了,想必那结界就是他们搞的鬼。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直到某天。

结界忽然张开道小门,南宫蓝灵揪着黄鸢儿的狐耳,将她提在半空,边走边打屁股还要边臭骂:“你个晦气的小东西!看你还敢不敢胡来!看你还敢不敢…”

这道风景实属离奇。

因为那是只蓝色的狐狸跟灰色的狐狸,两只狐狸精就那样走进飞鸢楼,让大伙冷不丁的大饱了眼福。

所以呢?

她们是干嘛去了?

突然!

又有只白狐从后山走出,她边走边扶着腰,扶住墙,脸色花白瞳孔暗淡,有着生无可恋想去死的感觉。

理由很简单,她即便嘴上不讲,但也不乐意与其他女人分享舟远,所以在迫不得已的某些时候,都是由她接替上阵。

有点后悔。

累得差点死掉。

“姐姐?”

“你,没事吧?”

欧晓晓作为财务总管,每天都有许多的事情要上报,所以她最先发现七音失踪,现下也最先应到七音身边。

不料。

她这一靠近,一搀扶,立刻发现七音虚弱得要死,而且衣服底下青一块紫一块,似乎是经历了什么疯狂的事情…

是什么事情能这般疯狂?

用脚趾想都知道…

“要不,我给您煮点汤水补补?”

“…”

七音突然干呕一声,捂住小嘴俩眼满惊骇,随即忽然小跑起来,一下子钻进楼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欸?

咋的了这是?

欧晓晓满脸狐疑,抬头张望,却始终没能看到舟远的身影,索性硬着头皮,快步往后山走去。

临近后山大庙,惊觉那结界已经消失。

偷偷观察。

舟远正坐在悬崖边的亭子里,看着倒是没什么异常,硬要说的话,就是亭子里还坐着道陌生的青影。

那青影非常特殊,有着青色的狐耳,有着比七音更加蓬松的青尾,身上还穿着青白相间的长袍。

关键是她那坐姿无比的潇洒,坐着栏杆靠着柱子,手里拿着酒壶,美腿踩在栏杆上没有遮掩。

于是乎。

欧晓晓看着看着就红了脸,心脏怦怦跳,只觉那人又帅又美,特别是那双美腿简直只能以绝世来形容,如果脸蛋也帅气漂亮的话…

…………

…………

同样的感觉。

在舟远心中不断的盘旋。

他老老实实的坐着,安安静静的泡着茶,一边内视体内的幽府,一边扫视边上那道绝美的身躯。

其实他没什么印象,也没什么感觉,只是一觉醒来之后,发现修为暴涨至元婴期,发现七音跟南宫蓝灵都围在身边,似乎都累成了狗。

“你们咋了?”

当时他这么问,结果左右两边脸颊同时挨巴掌。

混蛋!

畜生!

去死!

大概就是这样的斥骂,让他一直处于懵逼的状态,直到青衫慵懒爬起,冷幽幽的瞟了他一眼,这种懵逼瞬间转为惊恐惊悚。

事实摆在眼前,大家都没穿衣服。

谁曾想。

青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闷不吭声的穿好衣物,其实也没穿好,就是简单的披上外袍后就不管其他了,随手拿起酒壶便往外走。

这个时候。

南宫蓝灵忽然凑过来,小小声的提醒:“我师父已经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跟七音是假扮的师徒,你自己看着办,她本名叫尧姬。”

?????

舟远带着满脑子的问号,看着南宫蓝灵拽走黄鸢儿,再看着七音哀怨离开,最后再瞧向亭子里的尧姬。

这能怎么办?

难不成过错都算在我头上?

罪魁祸首是鸢儿啊!

心里怀揣着这样的念头,但实际上没敢将其当成理由,直到现在,他也没敢主动跟尧姬搭话。

“你跟七音不是师徒,对吗?”

突如其来的嗓音,空灵,轻悠,非常悦耳,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舟远惊醒过来,溜着眸紧张回应:“对,当初,是想找个名头掩人耳目,因为,因为她要参加选美,不能因为我坏了她的大众人气…”

痕~~

尧姬没有回头,但却拉了个绕有深意的气音。

关于明星艺人之类的东西,她早在桃花林的时候就听过了解过,现下稍微的能了解舟远的说法。

“那你觉得,这样对七音,蓝灵还有鸢儿,是对的吗”

此一问。

仍然没什么火气。

但往往这种压抑着的怒火,才是最让人头皮发麻的。

舟远紧张得浑身冒汗,莫名觉得这个女人的气场乃两世最强,上辈子就算是见英女皇都没这种感觉:“不对。”

他没有说话,早在经历南宫蓝灵之后,他就已经有着满满的愧疚感,虽说这都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但事实就是事实。

“嗯。”

“还算识相。”

尧姬动了动,点了点头,随即饮了口酒:“那就别等了,往下跳吧。”

舟远一听,一怔,转头看向云雾缭绕的悬崖。

往下跳?

难不成是要我以死谢罪?

这…

好不容易重生一回,不仅过上了逍遥自在的生活,未来的规划也初见雏形,关键最近才逐渐扭转观念,逐渐接受了黄鸢儿的倒追…

一想到这个变化。

舟远忽然自嘲摇头,觉得自己确实是死有余辜,所以他缓缓起身,鬼使神差的走到悬崖边上。

背对着尧姬,也没想着要转过去,没想着再看看这个女人有多美。

看着远方的蓝天白云,也没什么太浓烈的可惜,毕竟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地方,毕竟死不死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反正…

就是迈出这一步而已…

“…”

尧姬幽幽凝视,看着舟远的背影便不再挪开,连同手里的酒壶,悬在嘴边也老半天都没有再动过。

她其实不像表明的那么冷淡淡定,说白了她连自己是什么情绪都不知道,只觉得心里头乱糟糟的,荒唐不已。

突然!

舟远的身影消失,竟是真的迈开步子走进悬崖。

破风之音呼呜呜的传回,但却没有半点临死前的惨叫,倒是有道娇呼突然响起,突然从后方闯了进来。

“舟公子!!”

那是谁不重要,尧姬也没有回头去看,因为她已经吓傻了,她被舟远的不怕死惊得神色微变呼吸停滞,同时脑子里也浮现更多的想法。

‘虽然他跟七音不是真正的师徒,但我跟七音是师徒啊,我们师徒孙怎么能委身同一个男人?’

‘这说出去不得被江湖人耻笑?笑话飞鸢门浪荡下流不知廉耻?这不就是那只老猫想看到的吗?’

‘可是,七音会希望他死掉吗?’

…………

…………

坠落的感觉其实不好受。

明知是死但又只能等死的感觉更不好受。

但越是不好受,心里的那种愧疚就越发的释怀,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受罚,堂堂正正的给自己领了个死刑,这也算是有了交代。

所以。

舟远猛地睁大双眼,亲眼看着地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他咧开嘴张开怀抱,准备好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

谁曾想。

眼前忽然划过某道青影。

从天而降的冲击力忽然消失,然后扑进了那青影的怀中,几乎是同时,某种极具弹性的触感贴到脸上,某道空灵的声音有了些恼意。

“你已经是元婴期,连御风都不会吗?”

“真的想死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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