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姐姐啊，想必主人和她关系很好吧。”

“不，完全没有。”

回想起她的所作所为，飒木只能扶额。

“她在烦人这方面非常熟练，我躲着她都怕来不及。”

“可是主人，您一直想着逃离这个世界，不就是因为想见她吗？”

“这是……这是因为她常常不动脑子，我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所以才这样……”

维多利亚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哦——本宫知道了，没想到主人看起来成熟，实际还是个羞涩的小男孩呢。”

“等等，我是真的……！”

“噗，”维多利亚突然笑出声，“开个小玩笑，还望主人不要怪责。”

“……”

“欸？主人不会生气了吧？”

“没有。”

分明就是生气了，维多利亚苦笑。

“啊，那个，主人的想法本宫已经明白，现在来谈论一下该如何去实现了。”

“维多利亚你有退出这个世界的方法？”

看样子他已将刚才发生的完全抛之脑后了，还真是可爱呢，维多利亚暗想。

“很抱歉，本宫不是故意泼您冷水，但本宫已知范围内并没有关于逃离世界的资料。不过这只是基于那个实验室中的资料得出的结论，本宫认为这些不足以说明什么。”

“这样啊……果然已有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嗯。所以如果想要有所推进，必须得从其他地方获取信息。因此，本宫有两个备选方案。

一是直接从系统本身出发，既然这个世界是被创造出来的，那么肯定存在某种目的，而这个目的很可能就藏在系统中。所以主人，请问您愿意讲解一下系统的用法吗？”

“诶？维多利亚知道系统却不知道用法？”

“哦对，是本宫一时疏忽，忘了主人您对这个世界的『规则』还不清楚。实际上，系统并非谁想用就用的，必须满足以下几点要求：首先，使用者要被神灵认可，不论是什么存在，哪怕是魔物或者动物。”

“等下，魔物我还能理解，动物是怎么回事？”

“这点本宫也不太清楚，这是数据库总结出的『规则』，通常不会出错，说明的确出现过动物使用系统的情况。”

“如果连动物都能使用系统，那维多利亚为什么不行？”

“确实，于是就有第二点：系统的使用权无法凭空产生，无法放弃，但却可以转让，可以租赁，当然前提是不违背第一点。”

“嗯？等等，让我想一想……”

这是不是代表……系统的使用权就是一个个游戏账号。可是，一般的账户协议都是用户可以注册和注销账户，但不允许转让和买卖，《AAS》却反其道行之，不合理啊……

“不对……这样子搞下去绝对会出问题，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外界要添加一个新玩家，他不就没有系统使用权了吗？”

“不会呢，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他肯定会有使用权的。”

“可使用权不能凭空产生，那么是从哪里……来……的……”

“少女”的表情从疑惑不解逐渐变成了难以置信。

“难道说……”

“没错，使用权从来不会消失，但掌握使用权的人可以消失。当一个人死亡后，系统使用权就会自动转让给新的人。”

“果然……”

一直困扰飒木的究极难题终于有了答案，但这个答案着实是超出了飒木的预期。 不，如果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预料过。原本幻想着这就是个游戏，死亡后还可以重新来过，但也做过最坏的打算，死亡就是真正的死亡。现在看来，情况确实不能再坏了。

“维多利亚……我问一句，死去的那些人，他们会怎样？”

“不知道。”

“不知道？”

“嗯，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死后不能复苏，所以死后会去哪里谁也不知道，不过按照记录，民众普遍认为人死后，灵魂会到神灵那里，接受审判，一部分人进入永恒乐园，另一部分被打入堕落地狱，变成魔物。”

“……”

“当然，这些都是幻想出来的，并没有什么真实依据，主人不必太在意。”

飒木沉默，他在思考，试图从中找到合适的解释来说服自己。

……如果《AAS》真的是一款游戏，设计成死亡无法复活是为什么？如此下去游戏中的人不是会越来越少吗？而且，死后的人会去哪里，是回归现实，还是真的死去？

说实话，越去了解这个世界，就越觉得这不像是一个游戏。如果硬要说，这个游戏根本就不是让玩家们去“玩”的，而是将玩家们当做小白鼠，困在这个世界里做着某种实验。

想到之前的那支小队，如今只剩下美子一个人，其他队友已经全部阵亡，一时感觉心情有些沉重。

而自己又如何？昨天已经在死亡边缘试探了无数次，假如没有自己的幸运体质，我现在还能站在这儿吗？

飒木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见这个世界残酷的一面，不由得攥紧拳头。

“主人，本宫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维多利亚突然开口道。

“？”

“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后，现在的您，是否还有勇气去面对之前那些困难呢？”

“……”

“唉……如果主人您不想去面对致命的危险，本宫倒是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放弃离开这个世界。”

“维多利亚……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主人想要达到您的目的，可预料的，必定会和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发生一些冲突，而最坏的打算，主人您可能要弑神。到时候，本宫根本没法保证您会平安无事，与其这样，不如老老实实地待在这个世界，只要没有什么特级事件，保护您本宫还是有信心的。”

维多利亚说的话虽然温柔，但她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飒木，即使只是全息投影，飒木也能感觉到其中的重量。

这是她的考验，看我是否还有坚持下去的勇气。那么……我该怎样回应她呢？

死亡之所以让人感到恐惧，无疑是因为其背后的未知过于庞大。但是，没有人能摆脱死亡，一味地逃避，只是让死亡延迟了一点时间而已，为此我又会付出什么代价？

说白了，逃避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去面对，更何况是我主动选择了这条路，假如我先临阵脱逃了，该如何面对维多利亚。

“好，我决定了，坚持原来的目标，逃离这个世界。”

“哦？主人不害怕失败了吗？”

“维多利亚，我知道你是在鼓励我。说实话，我依然很害怕死亡，但不会因此停下来，比起死亡，我更害怕无所事事，因为他们需要的代价更高。”

维多利亚略带欣慰地点了点头。

“虽然，弑神什么的我根本做不到，但我还有你，未来我们还要在一起很长时间，到时候绝对能找到办法。”

“呵呵，既然主人都这样说了，那么本宫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不论是神灵还是系统，只要阻挡在主人面前，本宫都会为您去斩断。”

“谢谢了，维多利亚。”

“哪里，为主人效命是本宫的荣幸。”

前行目的已经确定，接下来，该开始考虑如何到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