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付清沁的怀中挣脱出来,背过身去,抬起手臂遮住哭红的脸,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声音还是有压抑不住的哭腔,我问付清沁

“你为什么会相信我,愿意和我说话,你不怕他们………”

我伸出手指,在桌下悄悄指了指另一边正面色不善的看着这边的同学们。

“我这人啊,最喜欢的就是和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说NO!”

“我习惯与用自己的双眼去看一个人,而不是从别人口中了解”

“现在,据我的调查,你就是个脆弱的爱哭鬼嘛,是不是啊?”

付清沁两只手捏住我的脸,把它揉搓成各种形状,她似乎很喜欢这种宠溺的感觉,对我来说这种善意如同天降赐福般。

“好啦,那边叫我了,晚点来找你哦”

付清沁放下手,回到了她的学校队伍,一群人与她相拥,欢声笑语的离去。

我在身后慢慢看着她,

少女走了,春风走了,但心底的种子发芽了

可能身在另一个学校的她只了解到我被人误会这件事,还不清楚这件事已经严重到升级为霸凌了,我也不想让她知道,因为她知道后,不管是帮我还是不帮我都会让自己万劫不复,她是第一个和我主动说话的人,是第一个听我说话的人,我想和她成为朋友,我不想让朋友为难…………

看着面色不善靠过来的同学们,我头一次有种不再害怕的感觉,现在有人相信我了!只有一个也好,我不是孤身一人了!

“刚才那个女生什么情况?看着挺漂亮的,怎么这么不怕死?”

“谁知道呢,也许是脑子不好使。现在重点是今晚要和那个罪犯睡在一个寝室啊!”

“就是就是,想想我就打颤,半夜不会拿刀子捅我们吧?”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可能啊”

“那怎么办?”

“对了,我们可以这样…………”

下午的训练如约而至,枯燥无常的站军姿,走正步,让大部分人苦不堪言。体质虚弱的我,自然也不好受,但还是咬牙坚持下来。

解散后带队回到宿舍,我先一步跑回了宿舍,把洗漱用具取出,来到水池。

又趁几个人洗漱的功夫回到宿舍,坐在床上静静思考,今晚该怎么度过……

突然一个人走进我们宿舍,两人对视一眼,对方突然奸笑一声,然后就转过身用极为凄厉的叫声喊到:

“教官!有人偷东西了!”

“什么?啥被偷了?”

“🌿,不会是我的东西吧?”

我的舍友们疯狂从水池边冲回来,涌进宿舍,开始翻看自己的东西。每个人路过的时候都幸灾乐祸的看我一眼。

巨大的危机感将我包围,我瞬间意识到这件事情不对,我要做什么?怎么将我撇干净?他们如果是想嫁祸于人,那东西就只能藏在…………

我快速爬到床上,想拿放在床头的书包,但下一刻教官就冲进屋内,开口就是怒骂:

“吵吵什么!怎么了?什么东西被偷了?”

“报道教官!我洗漱回来时就发现包里的200块钱不见了,我根本没带出去过,所以只能是被人偷了!而且……犯人就在我们之间!”

说着他有意无意伤害瞥了我一眼,我捏住背包的手逐渐攥紧。

将官环视一周,在我身上目光顿了一下,随即吼道:

“立刻把你们的随身物品掏出来,背包打开,马上!!”

几个人乖乖照做了,靠在床梯上,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笑嘻嘻的看着教官将他们的随身物品翻个遍。

“这是什么?”

果不其然,教官在翻我背包时,从侧面的小兜里掏出两张红色的百元大钞。此时我的脑袋飞速运转,试图免去这无妄之灾。

“教官这就是我的钱!左下角有名字!”

真是滴水不漏啊……

“教官,不是的!我刚才……”

教官脸上骤然爆发的阴翳,强行堵住了我解释的嘴。我后退两步,吞了吞口水,再次仰起头想为自己辩解。

但之间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我的身体就被甩飞出去。

疼痛,麻痹,酸胀…………

重重滋味从我左边脸传来,耳边嗡嗡作响,脑袋一片空白,似乎看见无数光点在眼前飘过。

“钱是不是你偷的?”

“不是!”

我被拽着耳朵拎起来,教官抡圆胳膊,在空中转体一圈,又将我扔在地上。

“是不是你偷的?”

“不……不是…”

这一次他不在废话,一只手猛掐住我的脖子,一只手将我的胳膊反扣在背部,膝盖死死顶住我剩下的手臂。

巨大压力从脖颈处袭来,我感觉呼吸越来越急促,窒息而亡四个大字浮现在我脑海,死亡的恐惧化作一双手紧紧扣住我的心脏。

手?手!!

不行,手不能受伤,绝对不行…………

“是,是…我偷的…”

“听不见”

“是我偷的!”

教官看我终于屈服,松开脖子上的手,慢慢站起身,揪着我的胳膊,一路连拽带拖的把我带到一件漆黑的厂房。

打开门,一甩胳膊将我扔进去,然后自己也走进来,将大门反锁。

“军营有规,凡盗窃者,禁闭一天”

“在那之前,还有一些私人恩怨……”

“听说你是毒·贩的儿子?”

“不是,我爸他没有…………”

教官一拳砸在我的肚子上,痉挛带来的呕吐感,胆汁上涌,让我趴在地上不停干呕。还没等我缓过劲,教官小跑到我面前又是一脚,将我踹到墙角,蹲下来用手扣住我的脑袋。

此时我已经听不清声音了,表面看上去没有什么外伤,但体内一阵酸痛,好像几万跟针在身体里穿梭。

教官一拳一拳击打着我的腹部,半晌后,终于停下,没说任何话,转身走出厂房,再次锁住大门。

我趴在地上,将身体缩紧,成弯弓状,手在地上拉出一道印痕。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教官原先是一个缉·毒警,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他的女朋友被毒·贩残忍杀害,那天是他的生日,从此他的精神就出现了点问题,对犯人往往会执行暴力手段,领导没办法就让他退出一线,干一些闲职。

那是他第一次带军训,也是最后一次,两年后的大地震中,他为了保护几个孩子,以身殉职。

世事无常,谁又能言命运弄人……我遭到了他的惨打,但又有另外几个孩子,或者是几个家庭被他拯救,兴许在他眼里,我从来不是需要保护的孩子……

话说远了,继续来讲之后的故事吧

那夜,我迷迷糊糊就躺在地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醒过来。

宽阔的厂房中空无一物,甚至连一光亮都无法透过砖瓦的缝隙照射进来。进而我无法判断时间的流逝,只能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人在完全黑暗的封闭环境里很容易去乱想,会怀疑任何一丝声响,导致精神衰弱。

想点什么?快,分散一下注意力!

“那就……f调……”

我只能将脑海中记住的钢琴知识,一遍遍回放,模拟出一架钢琴,我在上面肆意弹奏,没有销售员会来赶人。

突然,一阵不和谐的撞击声打碎了我的幻想

“你在不在啊?我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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