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名:乔克思·温鲁亚特。
至于为什么会改掉姓名,还要从七岁那年说起。
当时我的家是位于切捷里王国西南边靠近马里亚斯森林的地方。
因为比邻大森林,魔物出没异常频繁。
还好当地的领主很重视边界的防御,派遣不少守卫保护村子。
本以为能安稳过活,可现实往往很残酷。
在一次剿灭的行动中,护卫队被强大的魔物袭击,十人的队伍几乎全灭。
失去护卫队的村子自然成为了魔物的目标。
大批的魔物涌入村庄,村民相继被残忍杀害。
我的父母也是一样,他们为了给我争取逃跑的时间,惨死在魔物的利爪之下。
那时的我害怕极了,我只知道不停地跑,甚至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不幸中的万幸,我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我不清楚到底跑到什么地方,但大概还在切捷里王国境内。
无助、悲伤、迷茫、恐惧,当时的我就是这个状态。
可……我还想……活着……
之后的半个月内,我靠偷田地里的蔬菜过活,结果当然是被狠狠打一顿,赶出村子。
拖着疼痛的双腿,我走到一处城镇,又靠着吃酒馆丢掉的饭菜苟活,那滋味实在不好受。
再后来,我遇到了养父──道尔夫·克雅雷特。
因为我长期游荡在酒馆,影响到他们的生意,酒馆的员工终于忍不住打算将我赶走。
在一片打骂声中,是道尔夫出手制止。
「等一下,他还是个孩子……」
「喂,我说,道尔夫,你可别多管闲事,不把他赶走,我们酒馆还做不做生意了,跟个瘟神一样,每天守在这里,客人都躲得远远的。」
「好吧好吧,你给我一分钟时间……」
他说着,朝着我蹲下。
靠近才发现,原来他年纪那么大,即使声音中气十足,但是他的脸上尽是岁月的痕迹。
「小子,要不要和我走,以后我来养你。」
这句话说出来,不仅我,四周围观看戏的路人都瞪大眼睛看着道尔夫。
我狠狠的点着头,并没有想其他的东西,只是想活着。
我跟着道尔夫来到他的家里。
在这之前,他还带我去洗过澡。
道尔夫的家是个很小的小木屋,内置也很简素,一张床,一张椅子,还有一个储物箱。
「嘛,总之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虽然简单了点,但总比流浪街头好的多。」
脱下盔甲的道尔夫比看上去年纪更大。
如此这般的,我开始在这个小木屋内过活。
道尔夫是个冒险者,年纪四十九岁,职业是剑士,平常都是在酒馆吃饭,所以家里才会如此简陋。
他的剑技很了得,是名优秀的北辰流上级剑士。
某天,他照常从酒馆带饭给我,顺便说道「小鬼,跟我学些剑术吧,不能哪天我死了,你又跑去吃剩饭。」
我没活气的回答一个嗯字。
「嘶~你这小鬼,天天丧着脸干嘛,有什么破事至于这样!」
他不知道我父母被魔物杀害的事,所以这样说我不会怪他。
「啧,父母死在魔物手中,你就一直丧着脸过日子?听好了!你该做的选择只有两个!」
「一,跟我学剑术,然后为你父母报仇。」
「二,赶紧找个地方自杀,你这样跟死人没两样。」
他说的对,我绝对是脑子出现问题,才会这样丧着脸活着。
我要做的应该是为父母报仇。
「请您教我剑术,我想报仇!」
我弯下身,竭尽全力大喊着。
「不要对我用敬语,粗人一个,听不习惯,叫我道尔夫就好。」
真是个有意思的老头子。
虽然其他方面大大咧咧,可道尔夫剑术着实了得,同时训练十分严格。
「不要以为我在和你玩小孩子间的游戏!把剑拿起来!狠狠握住!剑士如果连剑都拿不住,怎么能够活命!」
我听从他的指示,用已经渗出鲜血的手捡起木剑,摆好架势等待道尔夫的进攻。
结果显而易见,我的木剑再次被打飞出去很远。
两年之后,我长高不少,多亏道尔夫这种非人道的训练,我的身体变得非常结实,剑术也达到北辰流中级。
还有一点,多半是受到道尔夫的影响,我的性格也像道尔夫那样,不再阴着脸,而且意外的外向,甚至有时候会叫他老头。
我自认为很有剑士天赋。
因为十一岁的时候,我的剑术已经快追上道尔夫,尽管也有他年岁已高的原因在里面。
「明天我来代替你去接委托任务吧。」
我曾不自量力的这样和他商量。
「小鬼终究是小鬼,学会点剑术还是一个样,接委托,这是等我死后你该做的事。」
道尔夫在这个方面非常固执,坚决不同意我去当冒险者。
十三岁的时候,道尔夫死了……
不是死在战斗中。
而是在和我聊天间,悄无声息离开的。
就连最后,他还是那副攥着酒瓶子,脸上挂着些许笑容的模样。
我没有多消沉。
并不是我对道尔夫没有感情,他死了我非常伤心。
但如果我痛哭三天之后又昏昏沉沉的过日子。
大概会被道尔夫骂死,例如「臭小鬼,我死了你就又这样?你该做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向前看!继续活着!」之类的话。
所以我不会消沉。
将道尔夫安葬完毕后,我带上他留下的佩刀,前往城镇的冒险者协会成为了一名冒险者。
不是冒险者乔克思,而是冒险者林克。
林克·克雅雷特是道尔夫死去的儿子的名字。
再后来,我的剑技被一名男爵家看上,招收我担任护卫一职。
因为报酬高,来源稳定,我果断答应下来。
这大概是我一生中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在这里,让我遇到了珍妮丝。
她是男爵家的次女。
第一次相遇是在我值班站岗的时候。
她正巧外出回家,身旁跟着两个女仆。
光洁白皙的脸庞、柔和的金发、泛着迷人色泽的眼眸,再搭配上贵族定制的纯白蕾丝礼服,让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莽夫看直了眼。
我这般失态的情形正好被她察觉,吓得我赶紧立正站好,眼睛又偷瞄最后一下。
珍妮丝正捂着嘴微笑。
那时,我就在想,如果我能娶到珍妮丝,这辈子就再没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