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公玉瑾突然抬起的脸庞和震惊的眼神，颜璃知道自己猜对了。
见四下无人，房间内只有颜璃和叶欣怡，公玉瑾犹豫再三，还是问到：“你怎么会知道？”
“你是锻体期百分百充盈，我能看出来。我不知道上古门派是否有这样的特殊手段，但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兰伦堡实验室的产物——通仙液。若真是与此有关，那么你家和兰伦堡多多少少会有关系。”
“而很巧合的是，我们这次的任务也和那个势力的人交过手了。所以我知道，兰伦堡那边的势力和我们东燚境内有势力勾结。虽然我不知道是哪个或者哪些，但你的家族完全是有可能的。”
“当然，以上甚至可以说毫无依据，和没有支撑的浮萍一样，都是猜想。但最关键的就是，我从没见你这么自（闭）……自责。”
“我代入你的角度来看，只可能是你认为石博两人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但你自己不可能使绊子，那只有两种可能了，第一种可能是你后悔接了这个任务，第二个可能是你知道这次对你们出手的人有你家里的人。”
“因为前面那些毫无根据的猜想，直觉告诉我是第二个，而且我还知道你和你家里人是有矛盾的。当然，说到这儿，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瞎猜，直到你抬起头的这一刻，我才确信。”
说完，颜璃沉下身去，直直地看着公玉瑾的双眼。
听完颜璃的猜测理由，再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公玉瑾内心突然有一丝触动，这就是被人理解的感觉吗？
她不想再隐瞒着，独自承受着，所以，她打算实话实说。
“其实不是通仙液，我用的是早期的一个试验副产物……我家里是我大伯掌权，但因为他儿子也就是我堂哥，没有修炼天赋，而我有。作为四大一流门派，他们不允许没有一个撑场面的接班人。”
“他们本来就和兰伦堡那边有投资关系，知道了有个这种副产物，于是花了些钱买来给我用。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下毒一样直接给我用了。”
“可笑至极，当初我被他们赶着鸭子上架似的开始修炼。那时，我修炼速度很快，还以为自己天赋绝佳。”
“可后来我突然发现自己停止了发育，没有再长高，没有了生理期，就连……就连胸都没有任何变化。我去自家医院检查，说我一点事都没有，让我不要心急；再后来我偷偷去其他医院检查，医生告诉我，我的肌肉居然已经完全成型，并且雌性激素分泌严重缺乏。”
“所以我开了药，吃了一段时间才开始慢慢恢复性征发育，生理期恢复，这时我还没有怀疑到家里人头上。直到有天偶然路过我大伯的书房外，听到他和我堂哥的交流。”
说到这，公玉瑾双眼通红：“他们……他们说我恢复了生理期，是不是药效不够，还要更频繁地检查我的修炼进度……什么公玉家二小姐，我连自己的身体都没办法掌控……”
“然后我才拼命地修炼，等到了武高开学的时刻。然而在我出发前，我爸才告诉我真相……他平时那么疼我，却依然和家族一起欺骗我。”
公玉瑾开始哽咽起来，眼泪也开始止不住地流下。
“甚至……甚至说，这样我和他……就能够差不多时间一起死去，去陪妈妈……可是，可是为什么要瞒着我……他好自私……呜呜……”
颜璃转过头和叶欣怡对视了一下，两人都有些心疼。颜璃知道公玉瑾可能经历了些什么，没想到有这么难受的过去。
“幽莹，她这样寿命被缩短的情况，还有可能改变吗？”
“嗯……不好说，至少目前看来没什么戏。不过这个不会很夸张的，至少还是能活到三、四十岁吧。”
三、四十岁？现在的蔚盟人，平均年龄可是八十岁左右……
颜璃坐了下来，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摸了摸公玉瑾的头，或许这样能让她好受点。
谁知公玉瑾突然就把脑袋枕在了颜璃的大腿上，继续说到：“我爸总是被他们欺负，却总是……总是逆来顺受，什么都无所谓……我堂哥还说，说我要是修炼太慢不会让我和我爸好过……我不知道……但我，但我只有我爸了……”
【唉，这语言都有点混乱了啊。】
颜璃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继续说到：“跟我们回去吧，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一边说着，颜璃一边抚摸着公玉瑾的脑袋。而公玉瑾大概是哭得累了、困了，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颜璃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公玉瑾迷迷糊糊地摸着自己的大腿，低声喊着：“好……回去……妈妈……”
【……你管我叫妈？！】
颜璃内心顿时千万头草那啥飞过，这种莫名其妙的被动母性是个什么鬼？颜璃现在很想把公玉瑾扔到地上去！
这时候，叶欣怡拿起手机指了指，颜璃心领神会，为了怕吵醒公玉瑾，拿起手机两人面对面用信息交流起来。
经过一番讨论，两人都觉得应该多多少少缓解了公玉瑾内心的压力了，于是叶欣怡走出了房间，打算去找艾总看看情况，一旦有什么新消息就立刻给颜璃联系。
而颜璃则呆在房间里，继续给这个可怜的丫头当枕头。颜璃双手撑着床，抬头上仰，尽量让自己舒服些。
但其实，她也累了。依靠着强大的身体素质，她就这样撑着睡着了，但没过多久，她双手一滑，直直地躺在了床上。
所幸，颜璃的腿没动静，公玉瑾依然睡得很安稳。
……
翌日，颜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四下无人，自己身上还盖着一身被子。
正当她在思索着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打开。
公玉瑾提着一个装着早餐的口袋走了进来，先是默默地递了两个包子给颜璃，然后一脸犹豫的样子。
“你想说啥？”颜璃看不下去了。
“我昨晚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
“那可不。”颜璃也一脸无奈，“你管我叫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