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像宁宁学姐这样不苟言笑，甚至称得上冷漠的人，大清早的没事突然这么一笑。

别人笑那是如沐春风，她这么一笑，那是冥府之风，冷飕飕的，多少带着点（已黑化）的感觉。

好看是很好看，就是让人很担心。

“二小姐，你怎么站这儿啊，”邹阿姨走过来说，“早餐快好了，去吃点吧？”

秦欣看了看大门的方向，忍不住说：“我看宁宁学姐早上出门的样子，好像不是很对劲。”

邹阿姨微微一愣：“怎么个不对劲？”

秦欣犹豫片刻，如实说道：“她在笑。”

“那不是挺好么，”邹阿姨打了个手势，让女佣把早餐端出来，“年轻的女孩子，多笑一笑挺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爱笑的女生，运气不会太差。

“可是宁宁学姐平时很少会笑，更别提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秦欣脸色微微有点古怪，“而且昨晚回来的时候，姐姐和她……那个。”

邹阿姨了然：“那她可能，是开心的笑吧。”

这回轮到秦欣愣住：“开心？”

“也可能是得意，骄傲，总之都有可能。”邹阿姨说。

秦欣不能理解：“可是怎么会呢，她明明……我是说，她是挨……是被……是做……的一方。”

邹阿姨往秦悦房间的方向小心地看了眼：“二小姐，你觉得谁主谁被，这种事情重要么。”

秦欣秀眉微蹙，心想这不重要，那还有什么重要。

“你看看现在，起床的只有宁宁小姐，”邹阿姨说道，“自从宁宁小姐住进来以后，一贯如此。”

秦欣想起刚才那一抹微笑：“所以她很开心和……得意？”

“她觉得赢了，自然得意。”

“赢了……”秦欣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她真的赢了吗。”

邹阿姨想了想，回答道：“就我的观点来说，爽是大小姐爽了，赢是宁宁小姐赢了。”

秦欣胸口一闷，无话可说。

…………

早在前几天，绫音社长就给白宁宁发过地点，今天可以直接去就行。

绫音一共申请了好几间活动室，除了平常用于非正式活动的那间，其他几个功能分明，而且挨得很近。走过学校西区的花坛小径，在那一排的低矮白房子，三个房间都是二次元社的活动室。

最外边的小房间是过渡用的，有休息的沙发和装满零食的冰橱。往里边走，则会进入二次元社麾下视频制作分部的多媒体室。

白宁宁走进来的时候，多媒体室还有不少人，机箱里的风扇呼呼作响，仿佛这里不叫什么多媒体，应该直接叫机房。

没想到周末的时候还有这么多人在，而且看他们认真专注的样子，似乎是在加班。

一个女生在一排排屏幕前走来走去，不时说着鼓励大家热情的话语：

“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玩意儿，拉开帧单独来看，我还以为是美图秀秀。”

“说过多少遍了，渲染要耐心，那么着急你是赶着给老社团过头七呢？”

“不要每次一上来就怪网站小水管，有没有可能是你自己犯蠢，搞错编码了呢？一个猜想，不一定不对。”

“有猪，就在我面前，我不说是谁。”

“就你们这样还想上百大，我给你们打包送去百慕大好了！”

可以说是非常鼓舞人心了。

白宁宁路过中间，女生刚好转过头来。

“你是……校花白宁宁？上次社团开会，我听别人说起过。”

“嗯，”白宁宁停下脚，点头，“是我。”

女生走到面前作介绍：“如你所见，这里是视频制作分部的活动现场。我是分部部长，也是原视频制作社的社长，陆琴。”

走进了看，白宁宁才发现这女生挺漂亮的，外表很柔和，仿佛一个乖巧文静的邻家女孩。

再想想她刚才激励人心的话，嗯……

时间尚早，白宁宁也不急着去里边找绫音，便坐下来稍微聊了聊。

陈医生说过，生活中要抓住机会，多和人聊天，除了锻炼自己，还能从对方口中学到正常的说话方式。

“陆琴同学，我听过你们原来的社团，”她说，“怎么会沦落到被合并的地步。”

上辈子毕业以前，白宁宁就听说过视频制作社，里面好几个有不小名气的UP主。不光有名气，更兼具实力，学校前几年的校庆视频都是找他们做的。

陆琴扯了扯嘴角：“没办法，今年情况特殊。”

白宁宁歪头，表示疑问。

“我们这些人，你也看到了，需要的硬件要求高，对图形处理什么的，显存什么的……算了直说吧，就是要好显卡，”陆琴无奈道，“但机子不是专属我们的，很多人都在用。年初不知道谁偷偷拿去挖了矿，基本都报废了。”

白宁宁似乎明白了什么：“学校不给你们换新的？”

“这倒不全是学校抠，”陆琴说了句公道话，“今年这个显卡市场，能满足我们需要的，基本都得五千往上了。而除了显卡，网络专线也是刚需，校园网根本不可能满足高帧率的视频上传……我们没办法，就去找学校商量。”

她说着说着，往窗外看了眼，正对着多媒体室的，正是游戏分部用的电竞室。

“学校玩了一手内部分化，同时接见我们和原游戏社，他们也需要更好的配置。于是我们就在那里吵，谁也拿不出满足的方案。这时候，绫音社长刚好路过。”

陆琴抿了抿唇角：“再然后，二次元社就成立了，大家都有了想要的东西。”

白宁宁微微一怔。

“好啦，我该去监工了，”陆琴站起来走到社员身后，“几个懒逼，一会儿不说就偷懒，摸鱼。摸摸摸，上个社团就是被你们摸死的，这次要是再死，我把你们打包当贡品拿去上坟。”

多媒体室放工结束，大家又开始紧锣密鼓地忙活起来，忙着搞出新社团第一支正式的校内宣传片。

而白宁宁则悄悄走到房间尽头，推开门，往里边的舞蹈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