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小曲奏起来,小舞跳起来!”

赵王府中,一位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正搂着美姬纤弱的腰肢,对着看台上的舞姬指指点点。

他就是当今五位亲王之一,封号为赵王的牧作构,如果在五位王爷中选出一位最低调,存在感最低的王爷,那便非他莫属。

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赞拜不名。

这些殊荣——

他一个都没有。

但是,此时的他,正惬意地享受着,坐在他身边的老者,也拂须含笑。

“王爷,这招,妙不妙?”

“妙呀!”

牧作构仰天大笑一声:“只不过是一位可有可无的死士,和早就安排好的暗子,就能挑起牧瑶瑾和当今王爷的矛盾,是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谁也不知道,这位深居简出的闲散王爷,竟然在暗地里谋划着这么大的一盘棋。

让刺客去行刺祈安,不是他的目的。

他的目的是让潜伏在魏王府的内奸,用魏王府的手,去除掉祈安。

借此引起两家的争端。

“但是啊,朽翁,那位祈安,真的能引起牧瑶瑾的怒火吗?”

大笑了几声后,牧作构收敛了起来,有些担忧地问道。

如果祈安对于牧瑶瑾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此番行为,就完全属于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白赔进去一名死士。

“放心吧王爷,以老翁所见,当今女帝夜不归宿,想必和那位名为祈安的才子脱不离关系,我怀疑他就是当今女帝在民间的小白脸,换作殿下所见,如果是您的姘头被杀,您会生气吗?”

“……应该,不会?”

“?”

朽翁这才想起来,当今的王爷的女人何其之多,如果真的的失去一两位,好像还真不必发多大的怒火。

“那是老翁形容的不够严谨了,那王爷,如果此人是你的父亲,在外被人谋害,你会做何感想?”

朽翁又问道。

“嗯……你说我的父亲?”牧作构的眸子散出一抹精光:“死的好啊,死的快一点就更好了。”

“……”

真是有够父慈子孝的呢。

真是有够好笑的呢。

这就是和谐家庭赵王府吗?

朽翁闭嘴了,这帝王家的关系,还真是够让人摸不清头脑的呢。

“只是可惜了,李梁那个人我让他在魏王府潜伏了十年,整整十年,要是牧瑶瑾那个女人查下来,这颗棋子可保不住了啊。”

牧作构惋惜地说道。

“殿下,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贞操做不得娘,我们这波,稳赚不亏。”

“就看他们坐山观虎斗!”

“妙哉妙哉!”

朽翁饮下了一辈酒水,面颊显得有些红润。

牧作构眯了眯眼,说道:“哎吆,朽翁,你脸红了。”

“殿下,老翁不胜酒力,不能再喝了。”

“你这个朽翁就是逊啊,来,让我康康!”

“陛下,算了算了,大事要紧,大事要紧。”

刚刚那句话把朽翁的脸都吓白了,连忙摆手说道。

“行,大事要紧。”

牧作构伸了个懒腰。

说道:

“来来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

……

暑会诗会。

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数不尽的诗词正在各位才子佳人的手中作出,现场气氛一片热闹。

而坐在一处阁楼,俯视着整场诗会的人,却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牧瑶瑾将干果的果皮吐到瓷碗里,一脸无趣地用隔壁支撑着脑袋。

“影子,祈安上哪去了?”

“陛下,你不是说是来视察我大郦,和祈安没有什么关系吗?”软甲少女躺在坐垫上吃着蜜饯,不忘补充一句:“所以他来不来都无所谓啊。”

看来又是忘了石狮子的痛。

“本宫来这里可不是听那些不懂装懂的才子,在那里为了押韵而押韵的,刚刚那两首诗是什么玩意?”

“远看一座丘,近看一座山,山上看山下,还是一座山。”

“这都是什么玩意?”

“还有那个《赠侍郎父》,你确定他不是为了显摆自己的父亲是个侍郎吗?”

牧瑶瑾毫不吝啬地刻薄回答道。

就在这时,台下突然有一位才子说了一句:

“上次春会作出《春江花月夜》的那个人呢?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是叫祈安对吧?现在怎么不敢出来了?”

“依我看,那首诗说不定是他抄的哪本残籍上的吧?”

“如果不是,怎么可能连暑会都不敢参加。”

说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本和他预想中一起嘲笑祈安的场面没有出现。

反而是大家都在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他。

像是活在哥谭市里的小丑,用身份证和身份证复印件去模仿斗地主里的大小王。

“怎……怎么了,你们突然不说话。”

他有些慌了。

正在此时,一双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过头来,看见苏辙一脸黑线,还要强行露出微笑的表情。

“听说你,对于老夫的评价,很有异议啊?”

苏辙笑着说道。

“苏……苏辙先生,我……”

“别害怕,笑一笑,毕竟老夫我也不是什么魔鬼。”

他的手掌紧紧地按在年轻人的肩头上。

“……啊,苏辙大人不要啊啊啊啊……”

……

……

“所以说嘛,你看看下面都是些什么货色。”

牧瑶瑾收回目光,评价道:“靠着贬低别人来收获注意的蠢才罢了”

可是祈安究竟上哪去了呢?

她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有些担忧。

如果他再不来,今天的这场诗会,可能真的要结束了……

在她楼下的单间里。

墨芷雅微眯着双眼,静静地等待着。

……

……

与此同时。

正在话题中央的祈安正在做些什么呢?

他正在狂奔。

“啊啊啊啊啊啊你能不能不要再追着我跑了啊啊啊啊啊?”

“呼……哈……你不是个书生吗,为什么你跑起来比我这个刺客都要快啊……哈,而且你不累的吗?”

阿离一边跑,一边说道,还是紧紧跟在祈安身后,相差半米的距离。

身后是气势汹汹的追兵。

“蠢货啊啊啊啊啊,你为什么要追着我跑啊啊啊,能不能不要再来祸害我了!!!”

正在狂奔的祈安留下来风一般的眼泪。

谢邀,人在长安,正在被围追堵截,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这踏马到底是什么剧情展开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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