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华真人,这是作甚么?原本贵观两位高足尚未投降,我徒孙有所出招,都是合理,可是太华真人不仅阻止了这场比赛,本就不和规矩,还击伤我弟子,便是要欺凌我君子堂么?”

方云楼高高立于一株青竹顶上,长剑前指,剑光笼罩整座清风观,虽然这么说,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怒色,便似早就安排好了,便要看见这种场景一般。

瑶清冷哼一声,转身直视方云楼,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打了就是打了,你要怎样?你的弟子竟然想在玄云山上杀我们的人,我没一指让他灰飞烟灭已经是看你面子,你要打架,那尽管来,让我看看你手里那根破铁条,到底能扛我几指?”

奉玦身影一闪,一步踏到瑶清身边,用身体挡住了三名弟子,手中煌尘伞罡气四溢。

她双眼目光灼灼,直视方云楼,“方堂主,假若我没有猜错,你这么一番设计,为的就是想要和我较量,也不知是不是?”

方云楼先是微微一愣,接着洒然一笑,“玉虚仙子果真入神,却是这样,早知如此,我也不必拐弯抹角了。光是紫竹林里的那一盘棋,我还是不能释怀,不亲自领教红尘剑意,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

奉玦银牙紧咬,心里把这个该死的书生骂了一百遍,她右手抓住伞柄,一股真气注入伞中,一个玉色人影出现在了她的身旁。

“老东西,出来透透气?”

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的高大老头,三尺长发无风自动,他双手背在身后,玉色瞳仁之中烈焰灼灼,身高竟然有九尺出头,头上生着两只两尺长的弯曲龙角,身上披着一件华贵万分玉屑镶嵌的长袍。

他虽看起来年岁很高,可是周身生气四溢,他一出现,整座玄云山间的灵力竟然自然而然地向着他流动而来。

“既然如此,我就陪你玩玩。”奉玦冷哼一声。

这老头便是封在伞中的玉煌老龙,天罡三十六大妖第三天机星浊尘。

原本他天寿以至,要在天劫之下灰飞烟灭的他遭遇奉玦能已这种方式继续存续下去,再加上奉玦的庞大灵力,用他原本身体制成的煌尘伞承载了他的灵魂之后,作为器灵的强度甚至比原来不低多少。

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在神游天地间之余借奉玦一些灵力自然是小事,像今日这样直接以实体现身也是在所不辞。

而且他也对八荒之中的强大修士甚是好奇,原本在万里冰原之中他身为万妖之皇,从来所向披靡,无人也无妖能敌,自以为在世间无可匹敌,只有天劫能制裁,可是遇见奉玦之后才知道天外有天。

“小姑娘,干什么叫老夫出来?要是没有足够强的对手,我就回伞里去了,最近你老是吵吵闹闹,左一场架右一场架打起来没完没了的,我都睡不好觉了。”老龙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一副兴意索然的样子。

奉玦伞尖指向竹竿上飘然而立的方云楼,“要强大对手?你看看那个够不够?入不入你个老东西法眼?”

浊尘老龙转头一看,周身霎时间腾起一道无比浓郁的玉色妖力,仰天长啸,长长白须仿若龙须一般随风摆动。

“这个好,这个好!”

他身躯腾空而起,右手挥出,庞大妖力汇成一只和太虚宫差不多大的龙爪之形,铺天盖地地朝着方云楼抓去。

方云楼嘿嘿一笑,手中长剑横向一划,一片竹叶飞过,那龙爪竟然瞬间化作两半,随风消散了。

玉煌老龙看见自己招数被破,非但不惊讶,反而面有狂喜之色,右手食指高高抬起,指向天空。

奉玦伸出手来一掌拍歪了他的手指,“老东西,你要死啊,你要是用那个,我这山还有吗?”

浊尘才想起来,自己那一招下来,恐怕要把这个奉玦视若珍宝的小破土包玄云山砸的稀烂,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哎,老了老了,就是健忘!”

他身形一闪,玉色妖气从口中喷吐而出。头顶天空霎时间乌云密布,玉色闪电入网一般网住了整座山,煌煌妖力,铺天盖地。

这时,一阵清越的嗓音却突然从空中传来。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傻瓜,明明大灾就要灭顶而至,却还在这里汝自争斗不休?当真愚蠢!愚蠢至极!”

悠长的一声长啸之后,原本层云积聚的空中漆黑如墨,玉色闪电却尽数消失。

不知何时,清风观太虚宫房顶飞檐之上,多了一道黑色身影。

那是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身披一件漆黑如夜的蓑衣,头上戴着一顶大大的墨色斗笠,斗笠之下用红绳悬着十三张纸符,根本看不见他相貌。

他手中执着一根丈许长漆黑棍子,扛在肩上,只见他身周一片黑色雾气缭绕,鬼气森森,有数个幽魂一般黑影在他身周来回游动。直如地府之中罗刹鬼王降世。

霎时间,清风观中阴气森森,只如阴曹地府一般。

他高高扬起右手,手臂上一个闪烁着黑色光芒的篆印,每闪动一次,就多了一个幽魂盘绕在他身侧。

“你是什么东西,怎么敢来我要打的架的里捣乱?”浊尘大怒,右脚猛地踏出一步,怒目圆瞪,张开大口,一道玉色火焰向着殿上黑衣人影喷薄而出。

那人影儿右手抓住手中棍子末端,长长一甩成一个圆圈,一道影子在他背后一闪,那个幽魂双手平举,结了一个法诀,一道寒气森森的水柱就凭空出现,与老龙的玉煌火对冲。

那幽魂放出的一道水柱正是九转玄阴水。

可是那水还是顶不住老龙火焰,黑衣男人又一挥手,一个生着牛头的巨大鬼影从身后冲过来,张开大口,将一股玉煌火尽数吞入,随后也灰飞烟灭。

“等等!老东西,让我先问一句!”奉玦伸手压住了浊尘的右手上的动作,走上前来,直面殿上黑衣男人。

“你是什么人,来玄云山干什么?你说我们大灾将至,有是什么意思?你快快招来,要么你一身鬼气,一看便知是邪魔外道,我就要再此立刻将你斩杀!”

奉玦眼中冷气一闪,伸手一招,明昼剑匣从藏宝阁底破地而出,重重地砸在了身前,她伸手扶住剑匣,匣中寒气逼人。

黑衣人的声音倒是很是清朗,他开嗓言道,

“我不是什么魔教,不过是乱葬大岗的守灵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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