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热闹着。
毕竟死了这么多人，大晚上的又不方便清理。
很多人脸上都挂着悲伤的神色，这些死去的人，有些是他们的兄弟姐妹，有些是他们的朋友，有些是已经暗许姻缘的情侣。
余家商队的女孩子也蛮多的，之前在商队时就提过一嘴，杏儿和很多女孩子都是好朋友。
小杏儿一脸悲伤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黑夜里不时有断断续续的哭声，但都极力压制着，没有哭出来。
高起看到这一幕，原本有些旖旎的心思一下子就消失了。
别人伤心，自己去谈情说爱，怎么着也太说不过去了。
他也帮忙收殓这些尸体。
余秋凤看见他孤身一人回来，有些好奇：“咦，夜夫人呢？”
“夜夫人？”
高起回头一看，身后空空，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不过身为城主夫人，在军营里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他干咳一声。
“她……她当然没事。对了，我的项庄呢！”
当初胡咧咧的话余秋凤这些都信了，高起是项羽，晴曦是项庄……
早知道该叫她刘邦，这就是楚汉至交呀！
或许以后还会有楚汉大战，每天都从彭城之战开始，当然，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楚到最后，总会陷入垓下之战，然后乌江一泻千里，霸王命绝。
不能乱想了。
想得心里直痒痒。
面前还是死人，还在收殓，确实不该，亵渎亵渎，罪过罪过。
余秋凤眼中稍有失望之色，但高起沉迷楚汉之争，没有发现。
她回答道：“项姑娘已经休息去了。”
休息……
心这么大吗？
我去军营，她还去睡觉。
高起加快了动作，和护卫仆人们将庭院打扫干净。
余秋凤派人去烧了茶水，分发给大家喝，然后偷偷拿了一壶酒，端到高起面前。
在她的眼里，男子汉就是喝烈酒，吃牛肉的那种。
她的眼睛里，似乎有星星闪耀。
“项羽将军，多谢你的帮助。”
高起感慨一声：“说起来也是我的错误，倒不是后悔与那个二世祖起冲突，那人随便招惹女子，还惹到我们身上，本就该教训。只是我太惫懒，没有第一时间将真正的凶手押送过去，反倒害了这些人。”
听到“我们”两个字，余秋凤心跳有些加速。
她不像高起帝王引擎，也不像晴曦修士，气血强劲，甚至本身有病，身体虚弱。
即便心跳加速，也是细不可闻。
她劝解道：“若不是将军出面，今日我们所有人恐怕都不能活命。这位镇守将军实在残暴，明明知晓真相，还要动手，唉……”
说到这里，她想到了何藏。
于是凄苦一笑：“将军，若是女子无貌，是否才是正确？”
高起喝了一口酒
好家伙，这味道不赖啊！
他眼睛一亮，又喝了一大口，再对余秋凤解释。
“别乱想啊妹子，好看的女孩是上天的恩赐，一定要小心呵护，我这人肤浅，就是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姐姐。”
余秋凤脸一红，没脑子地来了一句。
“将军觉得我……我也……”
高起竖起了大拇指：“nice！”
余秋凤不懂这话。
但听语气，似乎是赞同。
高起没脸没皮地道：“之前我和我老婆说过，以后娶两个老婆，她是大老婆，你是二老婆，欸，左拥右抱，美滋滋！”
余秋凤哪扛得住这话。
她只觉得玄奇。
女孩子家家，其实很喜欢看那些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
即便她的审美是高大威猛将军型号。
但不妨碍多看看才子佳人的故事，并在这故事中期待着自己未来的那个人。
自己和他会有怎样的故事呢？
但不管她想了多少，也没想到遇见倾心的男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好生猛！
好直白！
但是……
心跳为什么更快了！
难道我仍在觊觎项羽将军吗？
高起毫无察觉，举起酒碗：“再来一碗。”
前世的自己，就是这样对待女生的呀！
他没觉得又什么大问题。
这样的话，那些女生也知道是开玩笑，笑一笑就过去了，偶尔会有人拿这话题来打趣，但也没什么。
“好！”
余秋凤继续为高起倒酒。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话撩动心弦，她提酒壶的手有些不稳，倒酒时微微颤抖。
然后……
指尖，碰到了高起的手指。
高起毫无察觉，半蹲在地上，另一只手用劲力清扫血水。
余秋凤却像只受惊的小鹿，立刻收回手。
不过很快，她发现高起并没有察觉，于是再去倒酒。
只是这一次，她看到高起有几个老茧的大手，咬住嘴唇，斟茶的时候，又用手去触碰了一下。
她是故意的，是为了体会高起手掌的触感。
好热、好粗糙。
和自己、和杏儿的手完全不一样。
这就是项羽将军的手吗？
这是他经历千锤百炼，不断磨练武艺，时常站在战争第一线拼杀的手吗？
手感不好。
但是，却让人感到很安心。
这只手，似乎就是安全的代名词，只是看到这只手，就觉得它充满了力量，一定能够保护自己周全。
高起毫无察觉，把酒又咕咚咕咚地喝了。
“不要因为自己的模样就自卑啊，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因为血好喝，蚊子过来叮你，你就不拍死它吗？”
余秋凤面色尴尬：“家里常备熏香，未曾见过有什么蚊虫。”
啊这……
这就是有钱人家的生活吗？
“我只是一个比喻。”高起道，“容貌一半父母给，一半天注定，要是毁了改了，这么漂亮一张脸蛋，不就暴遣天物了吗？”
余秋凤觉得心里很甜，很舒服。
她低低地回应了一句。
“嗯！”
“干完啦！”
高起伸了个懒腰，一把从余秋凤手里夺过酒壶，对着酒壶口，直接咕咚咕咚地猛灌。
他喝得入迷，根本没有发现，自己抱住酒壶的时候，余秋凤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松开。
就这样，他也算是抱住余秋凤的手，大口喝酒。
一壶饮尽，高起舒服地擦了擦嘴。
“多谢啦！”
诸事已完，他回到自己的院子冲了个凉，这才进屋。
没办法，他没有休息什么去尘无臭之类的法术，无论是杀人还是清理庭院里的尸体，都弄得一身汗，混合血腥味，别提多滋味了。
刚到床边，晴曦突然掀开被子。
高起看得真切，她连睡衣都没换，一张漂亮的小脸蛋恶狠狠地。
“我都看到了！高起，你就是一个色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