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奇玛视角】
拂晓时分的城镇,仍未从睡眠中醒来。除了间或能听到鸟鸣以外,四处寂静无声,直到将要远行的旅行者们来到城门。
“医生,调查工作虽然辛苦,研究也不要落下啊,你写的周报我会特地关注。”
“您就算不交代,我自己也是这么打算。尽管放心好了,BOSS!”
“佐尔达特……嗯,从这个气味来看,旅馆街的小姐姐们,很销魂吧?”
感受到其他同事的视线,佐尔达特苦笑着举起手来:“确实借着酒兴放松了一把,不过BOSS,您说过只要不耽误工作那就没问题吧?”
“嗯,当然——而且等我一走,四舍五入你也算是半个这里的土皇帝了,有点大人物的作派也不算个事嘛,只要不耽误工作。”
“那还用说,您尽管放心!”
“你的剑术看样子还说得过去,脑子也活,我没有直接指示的事项,就由你自己拿捏了。至于医生……我只有一件事需要提醒你:所有的秘密武器,该用的时候就直接用,不要瞻前顾后。你肯定不会考虑什么附带伤亡之类的事,不过说不定会担心会不会让我风评被害或者给我添麻烦什么的……答案只有一个!你要是挂掉的话,本社少了一大技术人才,那才是真正给我添麻烦!明白了没?”
“明白!”
“好!我期待你们两个的报告——要给未来那些入社的新人们做好榜样啊。”玛奇玛露出微笑,随即毫不留恋地转过身去,拉开马车门跳上去,从窗户伸手对着驾驶位的缇艾拉比了个大拇指:“发车!”
“驾!”
随着长鞭一甩,马车开始行进起来,载着命运已被扭转的少女们以及本不属于此方世界的异物,将这个王国边陲的城镇留在身后。天空中的群鸦正在逡巡,而在地上,见证这一幕的会社员工们,正在满怀感慨地挥手——
“后会有期,玛奇玛大人——”
“BOSS,一路顺风啊——”
……
“拖拖拉拉,总算切到公路片的片场了……”
玛奇玛坐在装潢简约而又不失优雅的马车车厢里,一边轻轻哼着 Bob Crosby 的爵士乐,一边为躺在她的膝盖上补觉的朵莉丝顺毛,从车窗观赏着田园风景。
这辆马车是在搞定波托斯的事以后,从他的财产中直接征用的。外观和内饰都仔细重构了一番,去除了许多一眼看去就像是暴发户的金闪闪的地方,而是以实际的用户体验为核心。比起其他的马车,舒适程度遥遥领先,因为玛奇玛甚至特地安装了弹簧减震器——掌握了里凯特镇所有资源以后,调遣匠人十分方便,不用再拘泥于木雕机械,像金属弹簧之类的构件,自然也很快搞定。
在改造马车时,第一件事就是漆掉车厢上已有的泽费洛斯族徽。在施工现场时,佐尔达特无意间提起一个问题:“BOSS,我们自己应该刷什么标志来着?”
“有道理……”直到那时,当了好些天社长的玛奇玛才想起,自己的会社似乎还没有官方的商标。思索片刻后,她一敲手:“那我们的纹章,就用乌鸦吧!”
“确实,各种意义上特别符合BOSS的气质啊……”说起乌鸦,在场的员工们纷纷想起了不同的回忆,虽然面色都稍微拉垮了一点,对这个决定却一致赞同。
“所以,就是一只乌鸦,不用加个绶带和格言什么的吗?”
“就一商标还非得加广告词呢?总不能写句「死人在说话」上去吧。”玛奇玛托腮想了一会:“那就用这个标志:一只乌鸦衔着一枚钥匙。”
“为什么是钥匙呢?”
“因为这只乌鸦带来的钥匙,可是能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啊!”
于是,漆着玛奇玛株式会社商标的公务马车终于闪亮登场。
“等魔导齿轮箱的功率、魔石的供应都充足以后,说不定可以考虑点一下汽车相关的技术树?”玛奇玛畅想着:“或者,试着复现一下斯特林外燃机之类的装置?不过都得等在更大的地盘上站稳脚跟再说,一个商路小镇能提供的资源,终归太有限了一点。”
她的目光移到车厢内的表盘上——并不是保存着天使恶魔权能的表盘,而是她在造出第一座发条机械钟以后,几经迭代改良的小型钟表。现在恰好指向凌晨六点,日出的时间。
地平线上露出一抹亮色,为原野的万物镀上光边。拉车的马儿们也似乎为之所动,连着嘶鸣了好几声。玛奇玛将脑袋伸出车窗外,与回过头来的缇艾拉对上眼神,两人都不由得会心一笑。
崭新的旅程,崭新的冒险,在她们的面前徐徐展开。
……
将马车驶到稍微偏离一点道路的地方以后,餐布一铺,炉子一架,美妙的一天从早餐开始。
干粮?狗都不吃!路要赶,美食也要做,这样才能称得上健全!
第一天的早餐,是可丽饼的类似物,搭配罐装的香菇酱和腌制的火腿肉食用。因为前一晚上过于兴奋压根没有睡,朵莉丝现在还在车厢里补觉,自然也错失了值得纪念的第一餐——当然,留个可以冷吃的三明治,这点程度的照顾还是会有的。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魔法确实真心方便啊……”
不用固体酒精块,而是用卷轴上的火魔法生起小堆的火,对付一座行军炉可以说绰绰有余。
“真好啊……至今为止,我在野外除了干粮、烤肉和西北风以外,从来没有尝过一口正经的餐食……”缇艾拉大口享用着粗糙却又不失美味的夹肉卷饼,几乎要掉下泪来:“哪怕就看在这一顿饭的份上,我也一定不会……”
“一定不会咋地?”
“嗯……没什么,我犯糊涂了。”缇艾拉挠挠头:“不过,这么多食材暂且不说,想不到我们连火魔法的卷轴都挥霍得起啊?”
“便宜魔石制成的便宜卷轴而已,有什么好心疼的!”
没错,在里凯特镇郊外试运营的初代魔石农场,其产品除了供给普罗狄特和玛奇玛两人的研究以外,还剩下大量品相不佳的次品。既然目前并没有手段从劣质魔石合成优质魔石,那么换一种思路,直接无差别碾成碎末,作为绘制卷轴上魔法阵的原料如何呢?
如果是正经的魔道具工坊,对这种便宜卷轴的主意一定会嗤之以鼻吧,毕竟做出来的玩意根本不能用于实战!不过,玛奇玛也根本不需要便宜卷轴做武器,哪怕是“烧他个几分钟”这种程度的效果,就已经能够活用一番了——比如在这个小小的野战厨房。
“来,走一个!感情铁,喝吐血!”
“BOSS,这是咖啡不是酒啊!咖啡怎么可能喝到吐血……”
“那喝酒你就没意见咯?”
“那个还是饶了我吧……”
为早餐收尾的,是一壶热乎乎的咖啡。
尽管多纳提领地,以及更偏北的地带都没有出产咖啡,不过这种黑色的饮品还是有从其他地方引进过来。王国人喝咖啡的花样不多,这里也没有便利的速溶或者罐装咖啡。在野外赶路的她们,是用出发前预先研磨好的咖啡粉烹制的手冲咖啡——工序不过短短数分钟,成品的风味尚可。
“呼……感觉身心都被治愈了呢。不用叫朵莉丝起来喝点咖啡提提神吗?”
“她爱睡就由她睡去呗,有什么好急的,这是旅行啊旅行。不过,会为出远门兴奋得睡不着,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BOSS对朵莉丝的事情真是上心啊。不过,这样一来,我也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