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如果相关人能够有意愿让人调查的话,同样是可以调查的。

只不过搜查令是可以“强行”调查。

唐德这种辅助调查员需要说得动别人主动协助调查才行。

不过一般来说,只要不过分强硬、两次请求基本可以进行一些相对简单的调查。

至少在有人旁观的情况下进房间是没问题的。

就像现在这样,老修女打开了那个牧师的房门。

拒绝一次是在唐德意料之内的,但修女正常来说不会拒绝第二次。

除非她打算隐瞒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或者本身就这事有关。

跟推销差不多,烦多几次,不胜其烦就会“妥协”。

当然了,唐德觉得自己没让修女觉得烦。

他自认为自己人格魅力爆炸。

“不要乱打开他的柜子。”老修女特意说了一句。

她尽管允许这两个人进来这个房间,可是隐私就是隐私,她有义务保证那位牧师的隐私。

“好。”唐德顺手弹了自己的帽子,应了一声。

“你弹帽子做什么?” 伯尼侧目看着唐德。

“习惯了。”唐德回答。

“这明明是新买的帽子。”伯尼戳穿了唐德。

唐德手就放在了一本日记上面,根本不搭理伯尼,“我可以看吗?”

“…”老修女欲言又止,但她还没有作出决定唐德已经遮住老修女的视线,偷偷翻开了。

日记里面写的内容都挺正常的,只不过跟平常人不同的是,日记中掺杂了很多赞美伊特米拉的话。

可以理解,毕竟是神职人员。

整齐的房间、简单的装饰,看得出来这位牧师的大概性格。

“你看出来什么了吗?”伯尼忍不住小声问。

警戒者并没有阅读过这位牧师的日记,不过其他成为受赐者的人日记倒是有调查过。

“跟之前你们调查其他人的日记差不多。”

字里行间都是某种狂热,阅读日记时,唐德仿佛可以看到一张由于过度狂热的狰狞的面孔。

“不过你觉得这个牧师是一直都那么狂热,还是突然某一天开始那么狂热呢。”

“…”伯尼感觉唐德将这个话题抛给自己有点怪怪的。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要借自己来装一波吧。

“不知道,你直接说答案了得。”伯尼压根就不打算说出任何一个答案。

他能够想象,要是自己答错了,肯定会成就这个家伙。

“应该是从某一天才开始的,毕竟如果是一开始就那么狂热的牧师,而且从来不隐藏自己身份——在雷顿市应该挺有名的。”唐德无奈地说。

疯子很容易出名的。

老修女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只觉一头雾水。

唐德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悄然合上了这本日记。

稍微在这个牧师的房间里面逛了一下后,他便带着伯尼出去了。

“多谢。”唐德出去的时候,摘下帽子对老修女说道。

“你们找到能够帮到忙的东西吗?”

“应该算是吧,但我跟我的同伴接下来要好好整理一下收集到的信息。”

说罢,他只留给这位老修女一个背影。

在经过修道院那些高高的柱子时,阴影落在了这两位警戒者的身上。

唐德进入那个房间到离开那个房间,中间可能连半个小时都没有。

“你这是调查完了?”伯尼听说唐德曾经当过治安官,可是他怎么看唐德都不像。

唐德觉得伯尼很年轻,很不靠谱。

可是同样的,伯尼觉得这个颓废得跟四十多岁中年人一样家伙很不靠谱。

“需要知道的内容都知道了。”唐德用很随意的语气回答。

“我怀疑这个修道院有问题,毕竟培养出来了这么一个能够转化成受赐者的牧师。”伯尼则是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说不定地下有东西。”

“地下没有特别东西,唯一在地下的是一个储藏食物的地窖。”

“而且我们应该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个修道院,而是雷顿市的一个诊所。”

“那个牧师经常去那里当义工。”唐德如是说。

“神职者去从事医疗行业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伯尼想了几秒后,跟唐德说。

“确实很正常。”唐德没有否认伯尼的说法,“虔诚的信徒的确会选择行善来履行教义。”

去诊所或者疗养院工作,是信徒会做的事情。

但过度狂热的信徒比较想要跟自己的神待在一起,距离倾听所谓神的声音。

“你看到墙上那模糊掉的字迹了么。”

“模糊掉的字迹?”伯尼还真的没有看到。

“没错,只不过被擦拭过,导致字迹很浅,还被床缘挡住了。”唐德说,“所以你没留意到也正常。”

“字迹用的并不是普通的墨水,而是发暗的血。”

“有很淡很淡的铁锈味。”

“用来写那些字的笔就在那个牧师的桌子上,上面能闻到那种消毒水的味道。”

而笔芯里的血,就是血腥味的来源。

由于这支笔外表没有特别之处,因此很容易被忽视掉。

“正常的笔可不会用血要当墨水。”

“你确定你没看错吗?”伯尼忽然觉得这一番话有点道理,可是还不够有力。

零碎信息确实很多,可是却没有办法生硬地拼凑在一起。

而且伯尼还想问唐德是不是狗,嗅觉那么好?

“随口说出来的推测而已,你真以为我是名侦探吗。”

“不过去了不就能够确定了吗?”唐德反问。

唐德自然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大侦探,推断出来的东西很多,但是缺乏最关键的一步——串联。

可是有一点需要注意,那就是唐德这一次并不是追查凶案。

他的对手甚至都不是人,是根本没有办法套用正常逻辑的空想现象。

在这个时候,直觉会相当有用。

“去了就知道吗...”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走出了修道院。

离开了那散发着寒意、并且压抑的修道院,不论是唐德还是伯尼,都顿时觉得空气清新了许多,就连接近黄昏的太阳,都似乎明媚了许多。

那个修道院给人的压抑感,是从身到心的。

置身其中,只觉沉重无比。

“今晚就去那诊所吧。”

“今晚?难道我们不需要做足准备么。”

“准备?啊啊...对,要准备准备。”

唐德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下意识地望向了天空。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切换电脑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