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想被那些眼线发现，所以在他们行动之前我马上和郑浩分开，准备从两个方面进行谣言输出。
要郑浩负责的那一部分我已经发给他了，安璃璃的谣言我这可多的是，毕竟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和这方面的人和事打交道。
选定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之后，我开始观察安璃璃的表情。很明显她在纠结，在纠结的应该是要不要澄清，或是应该怎么做。
现在安璃璃想要卷土重来只能仰仗白心怡，所以她不敢做出让白心怡不高兴的事来。
白心怡这个人很矛盾，我实在捉摸不透。不过既然她如此矛盾，那这些矛盾拿来为我所用也不是不行。
现在的转机就是利用矛盾的结果，安璃璃一旦陷入思考，那么这场发布会的话题导向就会偏转，这些记者可是很擅长察言观色的。
为了以防万一，我也要添一把火才行。
“安璃璃小姐，请问您私底下迫害颜宁的事是真的吗？”
“那…那当然是假的，我和颜宁的关系很好！”
“可是在你们的组合并未解散时，有丑闻称您以职务之便压迫有能力的队员。”
“谣言！纯属谣言！”
既然要旧事重提，那我就翻一翻更老的账吧。
这些事非常容易查到，但也有一两年的时间了，再加上徐先生的刻意引导与安璃璃事件的影响，压迫队员这件事并没有重回大众视线。
这是我在来的路上查到的，先前我听说过组合解散的原因，虽然是道听途说，但这种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
至少以我对安璃璃的了解，组合解散可能真的拜她所赐。
当初的组合人气不高，但是也有一批忠实的粉丝。再加上颜宁之后飞黄腾达，更多的“考古队”开始挖掘颜宁的奋斗史，渐渐喜欢上了原来的组合。
新老粉丝的喜爱，曾经让已经解散的组合爆火了一阵，同样粉丝们也开始问责导致组合解散的凶手。
除开公司经营不善外，最惹人注意的就是队长压迫队员事件。
关于这件事，我更倾向于是谣言，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
不过管他是谣言还是真相，现在能让安璃璃难受，那都是好东西。
郑浩那边也在持续发力，他真的很擅长找准时机提问，以此来获得想要的爆料。总之，安璃璃被郑浩打了个措手不及。
接下来我和郑浩轮番引导了两遍，无非就是一些丑闻，或是旧事衍生出的阴谋论。
比如经纪人判刑后安璃璃撇清关系是否为过河拆桥，明明实力不济却能当上队长是否存在黑幕。诸如此类的事情，有的是我们即兴发挥，有的是键盘侠们可以杜撰，反正安璃璃现在是难受的说不出话。
记者们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引导到这件事上，接二连三的炮轰，他们手里的阴谋论可比我的多多了，果然群众的力量才是最强的。
我看了眼时间，心中默默倒数，归零时台上的徐先生突然厉声喊停。
“各位媒体朋友稍安勿躁，现在已经到了休息时间，请各位稍作休息，我们会为各位提供饮品。”
在保安的遮挡下，安璃璃快步走下台，最后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趁着休息时间，我打了个电话回去，询问自家情况如何。
“那边的情况我已经知道，托你的福，那些记者温和多了。”
“那就好，冯叔您也辛苦了。”
“哈哈哈哈，有你这样的得力帮手，真是省了我不少事啊。累了吗，要不要我派人去接你们回来？”
“不用，中场休息呢。”
“正因为是中场休息，所以你们才要回来，要是被人发现可就落人把柄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们正在中场休息。”
“你的意思是……你的计划还没结束。”
“没有，如果这就结束了，我就不会带程华阳过来。”
“……我明白了，你万事小心，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谢谢冯叔。”
挂断电话，正好郑浩抱着三四个纸杯向我这边走来。
纸杯里装的是橙汁，丝毫不解渴的样子，不知道徐先生是不是打算用物理的方法，来让口干舌燥的记者们闭嘴。
远处是临时搭建起的饮品自助点，郑浩一口气拿了三四个大号的纸杯，每一个杯子里的橙汁都快要满出来了。
“小兄弟别站着，快来喝饮料，别说这些坏东西准备的饮料倒是不错。”
“你拿那么多不尴尬吗？”
“哪里尴尬了，我这不是给你那细皮嫩肉的朋友准备的吗。”
“亏你还记得他。”
“话说你让那兄弟去干嘛了，要是他刚刚跟我们一块输出，那绿茶早就给我们喷哭了。”
“喷哭了多没意思，我让那兄弟做的事，可以让他们想哭都哭不出来。”
“嘿嘿，够狠！那咱接下来做什么？”
“下半场我那位朋友才是主角，咱们的话就稍微安分点，不能让对方安插的托抓到我们。”
郑浩点了点头，此时手里的橙汁已经喝完，他转身准备再续几杯。
我真的怀疑这家伙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全场抱那么多杯子的人就他一个，托不注意他注意谁。
这时，我的耳机里突然有了声音。
“喂喂，庄洋你在不在啊。”
“我在，遇到什么情况了。”
“你干嘛要我游荡啊，我特喵给对方经纪人抓到了。”
“你做的很好，接下来按我说到做。”
我让程华阳去对手大后方移动，就是想让他被徐先生抓到。
我不知道徐先生是否认识程华阳，这只是一个试验，如果不认识，那我计划的第二阶段可能就会比较难实施。
根据程华阳那边传来的声音，徐先生似乎认识程华阳，也知道他与颜宁的关系。
这要么是白心怡透露的，要么是徐先生自己调查的，但是根据白心怡提供给我的资料，我能确定白心怡并不知道程华阳的真实想法。
这并不派出白心怡误导我的可能，但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再加上白心怡未必会告诉徐先生这一点。
至少在徐先生会接触程华阳这一点上，可以证明徐先生并不知道。
徐先生邀请程华阳到他的休息室休息，顺便谈谈事情。
我让程华阳照做，尽量表现的从容一点，最好带点亲切。
我并不知道程华阳表情如何，但从徐先生的回话来看，似乎程华阳表演的不错。
接下来，我让程华阳如实转述我所说的话。
“程先生贸然造访实属惊喜，抱歉没能准备妥当。”
“没关系，我来只是想和徐先生谈谈事情而已。”
“哦？”
“我看了上半场的发布会，感觉徐先生有些乏力啊。”
“呵呵，程先生怎么就能肯定我没有后手呢。”
“我认为，你那狼狈不堪的样子不会骗人。”
“……那程先生是来帮我们的了？”
“没错。”
对话还算自然，按照徐先生的语气，程华阳应该没有露出破绽。
现在徐先生已经上钩，他并不知道我接下来的计划。
“听闻程先生早年与颜宁有过一段佳话，现在却惨遭抛弃，这应该是程先生的动机吧。”
“没错，但不全对。”
“那么程先生还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颜宁被彻彻底底的击败之后，功臣的名单之中也能有我的名字。”
“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我想让我爸知道，我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能完成堪称不可能的事。”
“程先生怎么就肯定我一定会成功呢。”
“因为我知道，徐先生有一位靠山，但哪位靠山的脾气一定很古怪吧。”
耳机里没有传来更多的声音，徐先生陷入了沉默。
不出意外，他现在正在斟酌要不要合作。
以我刚才抛出的信息，可以为程华阳塑造一个阴险却又老谋深算的小人形象，徐先生和程华阳合作的可能性很大。
中场休息的时间也快结束了，不出意外的话，徐先生应该要做出决定了。
“我知道了，你让老高顶替我一下，我有些事要和这位先生聊。”
上钩了。
刚刚明显是徐先生的助理提醒他时间到了，而徐先生选择留下来亲自应付程华阳，就说明他心底接受提议的可能性很大。
吩咐完助理之后，徐先生爽朗的笑着，开始称赞程华阳。
“……哈哈哈哈，程先生如此睿智，实在令人佩服。”
“客气，徐先生意下如何？”
“或许，我应该说合作愉快。”
合作达成，刚刚那一番话已经把程华阳打入敌人内部，接下来只需要为高潮部分铺垫就行了。
我松了口气，但是一想到还要继续和徐先生交涉，就有些难受。
倒不是说这家伙难缠，只是因为徐先生那故作沉稳的样子，明明是一个很容易被算计的人，却要装作幕后黑手的样子。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他的幕后支持者是白心怡。
“嘟嘟——”
“抱歉，我接个电话……”徐先生接起电话，“什么？！好的……我知道了。”
通话结束，这通电话有些诡异，需要提高警惕。
“对了，程先生知道我有一位靠山，不知道程先生有没有兴趣见那位大人物一面。”
“好啊。”
这回程华阳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直接接下了徐先生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