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啊……有什么东西在侵蚀着地狱的一切，试图从封闭的地狱中出来。”

站在鬼门关前，看着那座自古以来就屹立于地狱之前的楼台，她神情凝重，看上去是可以通过鬼门关进入地狱的，不过雪女知道，这不不能够做到的，倘若她还是活着时候的境界，倒是可以试着透过被侵蚀的部分深入地狱，可现在这种情况，不过是鬼王的境界，如果过于靠近鬼门关都可能会被那股侵蚀的力量所吞没，要侵蚀地狱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余修芷和一众师门看着眼前的鬼门关，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建筑，据说有十八鬼王和诸多小鬼看守，鬼门关前留下的故事有许多许多。过去，道士们或者和尚们是能够通过道术和佛法定位到鬼门关，然后送灵魂往生的，在地狱自我封闭之后，那样的事情就不能做到了。而他们现在，就站在鬼门关前，

对于新生代的道士们而言，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座雄关。

下意识的，余修芷询问：“地狱，为什么会自我封闭？”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题。”雪女随口说了一句，“地狱封闭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种必然，只是阳间的事情和阴间的事情凑在了一起，因果流转，最终让这世界变成了这个样子。”

本就诞生于亡者世界中的雪女，在进入活人世界之后，取得了更高的境界，她知道了一些过去所不能知道的事情。

雪花飞舞，朝着鬼门关前飘过去，还离着很远的位置，就突然消融。

雪女叹了一口气，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几个道门的人：“说起来，你们为什么要当道士不当和尚呢？”

“……和尚不是不能结婚吗？”余修芷的师弟，立刻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们冲国法律里面写得有相关的法律，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你和心爱的人结婚，不是吗？当了和尚就不能结婚吗？这是不合法的。”

“……”好家伙你一个鬼王比我活人还懂法？

余修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们都是从小就被师门看重然后带回了门派，就行修行，从小就在道门中长大，自然不会当和尚。”

“bingo！”

完全不像是积年老鬼的雪女， 她一副天真少女的模样：“就是这么一回事，你再想一想，如果正常情况下，你们长大，道门和佛门摆在你们面前，你们选哪个？”

“应该是道门吧……”

“和尚有什么好的？”

“生是道门人，死是道门魂……”

雪女摇摇头：“你们会加入佛门的，虽然顶尖战力来讲，道门虽然比佛门势弱一点，但都还差不多，况且之前还出现了王离那样的镇压一切的强者，说起来道门还比佛门强一些，可，相对来讲， 在中层和下层这一块，道门就差佛门太远了。”

“？”

“道士赚钱哪有和尚能赚？现在这个时代的佛门可比道门盛行多了。虽然你们都是修行者，说到底，修行的财富还是从普通人那里来，你们要知道，那些富豪请你们抓鬼，一般也就是几十万百来万的报酬，可是他们一年在寺庙里面捐的钱都不止，你们懂吗？别人能养比道门更多的人……说多了。这些都是小事。”

雪女对这种现状似乎不太满意，她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内心：“地狱封闭，是神话层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那个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那位地藏王菩萨对吧？在第五阎罗殿森罗殿上那位阎罗天子那里超度亡魂。”

这姑且算是都知道的事情。一众弟子都点了点头。

“对应的，别的殿里面也会有一些佛和菩萨映照在地狱中渡有缘人。”

“当然，这本来是大功德之事，功德正常运转，天道判定这是对世间有益的事情，事实也是如此……如果不是人间世界大战爆发，也不会搅乱到什么，反而是很好的事情。可当人世间世界大战爆发的时候……一切都除了问题。

“本就血煞气息浓烈的士兵们的灵魂，无辜而死的怨气冲天的亡灵，地狱的运转系统在人世间那些可怕武器面前，显得脆弱不堪，冲天的怨灵超越了一切的想象，一场战争死几十万人这种事情在过去根本不可能存在。哪怕是传说坑杀了三十万人的军神也不能在短暂的时间内将三十万人全都杀死，但现代化的武器可以做到。普通人能够杀死修道者，高境界的修道者在那样的战场中也像是炮灰……一切都被搅乱了。世界大战的时候，到底死了多少人，你们的史书上应该有记载。”

“而这时候，诸佛被污染了。超度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灵魂意志的对撞，远超过去强度的冤魂和血煞污染了身处于地狱中的诸佛。十殿阎王只能忙着镇压叛乱的亡魂，而这时候，被污染的佛门强者是致命的。”

雪女颇为自嘲的笑了笑：“于是，亡者的世界打开，容纳一切魂灵，焦头烂额的阎罗们只能先把诸多怨魂放逐到亡者世界中，可他们不曾知道，在亡者世界中，早就悄然诞生了……像我这样的生物。所以……我们冲了出去。”

“最后，就是阎罗门和理智尚存的佛门强者一起出手将地狱封印，避免那些在地狱最深处的经受无尽岁月刑罚依旧不死不灭的那些恐怖鬼物从地狱中逃离。现在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雪女一直盯着鬼门关，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这种程度的侵蚀看来，阎罗们的状况似乎也不太好，主要的问题是，人类太强了。现在的人类已经掌握了对抗鬼神的武器。天道的运转也被打断，一切都陷入了无序的状态，估计不只是地狱日子不好过……不过神话的那些东西倒是不用管了。”

雪女用雪花托起几个人中的一个，然后朝着鬼门关送过去：“我倒是想要看看能不能钓出来点什么，我雪花都送给那个有了男人就翻脸不认人的混蛋基佬了！”

余修芷脸色大变，刚刚都还在讲故事的雪女突然翻脸，抓住自己一个师弟就往鬼门关前丢。

她可没忘记之前雪花飘过去直接消散的场景。

“鬼王大人！还请放过他！”

雪女呵呵一笑：“你以为我带你们过来是干什么的？你最好祈祷一个人两个人就能够钓出来东西，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你们说不定都要死在这里。”

余修芷只能感受到从内心深处涌出来的冰冷，这个鬼王不一样，和那个身穿红衣的鬼王完全不同。那个鬼王虽然有时候看上去挺可怕的，但她不会如此冷漠……可眼前这个不同，看上去温柔而妩媚，却毫不留情。

余修芷能够感受到她那话语中所蕴含的力量，一切都是无所谓的样子，她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她没有任何顾忌，没有任何怜悯，这是真正的……怪物。

自己做错了吗？如果当时自己早一点出手不让那个男人受重伤是不是不会让那个女鬼愤怒？而不会面临现在的局面？

不，可是那个男人的确是做了错事，应该要对他做出惩罚……自己的做法也是正确的！

无论怎么样强调自己的正确性，余修芷都无法无视那个离着鬼门关越来越近的师弟，他在尖叫，他在哀嚎，他在求自己救救他。

雪女一脸迷醉：“~啊！好久没有听过这样的惨叫，上一次还是我刚刚来到活人世界的时候，吞噬了那样一座城市，那座城市中，所有人发出哀嚎的样子，真的让我心动不已。”

纯粹的怪物，终于露出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她享受着——恶。

……

“师兄，你得负责。”

……不管是谁，被重瞳那天生异像的眼睛盯着，都没有办法坦然的面对。那双眼睛会洞穿人的内心，让人无法在她面前说出谎言。

“师傅应该不会打死我吧?”

重瞳的少女红果着身子，丝毫不遮掩的，爬到自家师兄身上，她用纤细的双手撑着师兄的肩膀：“这个问题，师兄不是应该在把我按倒的时候就考虑了吗？还是说，师兄觉得自己可以从师傅的卦术下逃走，藏起来？”

少女说话间吐出的香气吹打在男人的脸庞上。而少女这不加遮掩的姿态更像是于春日中绽放的花朵，光彩照人。

“如果师兄觉得自己可以，像是师兄现在妄想的那样，把我用那种邪恶的方式绑起来，然后蒙蔽天机，用链子把我栓起来当成自己独有的宠物……人家也反抗不了嘛……以师兄的境界，我也没办法反抗的。”

“……师妹，师妹说笑了。”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把脑子中那堪称邪恶的妄想抹去。

重瞳的少女贴在自家师兄身上：“明明做了最过分的事情，现在却什么也不给人家承诺，什么也不说……师兄很过分哦~”

“师兄现在保持灵台清明也没用哦~我能够看到的……你想要现在把我眼睛用床单捂上然后疯狂的……等等……师兄……别！我开玩笑的！身体，身体承受不住……”

偷尝了禁果的少年和少女，总是对自己的行为不加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