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辙陷入了沉思。

“哦哦,原来是苏小姐。”

祈安点了点头,重新打量了一眼苏辙和那位自称为苏幼情的女子,但无论是容貌还是举制,都透露出一股不自然的……别扭。

尤其是容貌,苏辙长相还算端正,虽然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但依旧能看出年轻时候谦谦公子的模样。

但如果和苏幼情相比,显然就落了下乘,这不是好不好看的事,苏幼情她的容貌就如同神明做铸的少女般,丝毫找不到任何一点瑕疵。

每一处棱角都是最美的弧度。

简直就是完美的工艺品。

所以他对两个人的身份还抱有一定的怀疑。

“那您是来接她回家的?”祈安向苏辙问到。

苏辙将目光转向牧瑶瑾,这问题怎么回答?

我可不敢强制性牵着大郦女帝回家啊,保不齐她秋后算账,会不会算到自己这糟老头子的身上。

牧瑶瑾微微点了点头,随之又轻轻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嘴唇微微起伏,仿佛说了什么东西一样。

眼中流露出信任的光芒。

“……”苏辙。

你点个头的头,啥意思啊,你这连哑语都算不上,想让我干嘛,读心术啊?

我要有读心术我还搁这给你当礼部尚书呢?

“来来来,祈安小友,先不谈这件事,你知不知道三天后便是暑会,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举行诗词大会,不知道小友有没有什么兴趣。”

嘴上这么说道,却用这睿智的眼神给了牧瑶瑾一个信号。

我把他支开,至于陛下你怎么想的——关我屁事,你赶紧想好这个谎怎么圆吧!

“夏季诗会,没有兴趣。”

祈安拒绝道,毕竟距离科举还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他若是想考取一份功名,目前而言还有些不太稳当。

大郦的文举分为经文科,国策科,以及明算和明法,换算成祈安上辈子的科目来说的话,就是语文,政治,数学,法律。

首先经文就别想了,大郦的经文和祈安所熟知的古代经文完全不同,什么四书五经一本都没有,多出来的什么奇奇怪怪的古文,能把祈安背到脑溢血。

不过国策科和明算科,则是祈安的拿手好戏,这就相当于让一位高中生去解初中生的题,哪怕是设计的再精妙,也能用别种方法轻松解出。

别问我为什么不能是大学生,因为大学生做不出来。

这两门基本上是稳拿下的,祈安打算趁这两个月好好钻研一下经文,不说什么夺得头魁,好歹位于平均线以上,不拉胯就好。

所以说,他对夏季的诗会,着实没有什么兴趣。

可苏辙急了,我管你有没有兴趣,我现在的目标是把你支出去,于是他在祈安耳边轻声低语道:

“听说有很多年轻的待嫁女子会去参加,只求相中得意郎君。”

“苏先生啊,你看我,你觉得我像是缺妻妾的人吗?”

祈安冷笑了一声,他现在出门不被那些小姐打晕绑走就算好的了,还谈什么相不相中,你以为你在上非诚勿扰呢?

这已经是他为人小心小心再小心,低调低调再低调的结果了,如果他名气再盛几分,保不齐出门要带个面纱,以防在路口被拉进去敲晕,醒来后茫然地躺在床上。

苏辙闻言后,仔细端详了几眼祈安,发现他说的可能真的是实话,于是转变了策略,劝说道:

“听闻长安四杰,江南四子都会参与此次的诗会,你以一篇春江花月夜名震长安,难道不想和他们同台竞技一场?”

“只要你能再作出一首不逊色于春江花月夜的诗词,别说长安了,你将闻名于整个大郦。”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荣誉啊!”

意思是去全国各地的红帐子都不要钱吗?

祈安沉思了一下,虽然这个提议很有诱惑力,但他也知道有些时候并非名头越盛越好,在内心的反复挣扎后,他叹了口气,还是抵御住了心中的诱惑。

坦然拒绝。

苏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难过,毕竟大郦的诗坛出了如此一位风高亮节,不图虚名的天才新秀,作为长辈,他应该感到欣慰。

江山代有才人出,大郦的诗坛后继有人,念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有些微微上扬。

什么江南四子,长安四杰,统统都不如这位名为祈安的少年,他们对于名利看的太重了。

苏辙捋了捋胡须,苍老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说道:

“好,有你这份骨气便足够了,不去就不去吧,什么诗魁,什么千两白银的奖赏,都只不过是虚名罢了。”

等下。

祈安愣住了。

你刚才说什么?

千两白银的奖赏?

为什么元夕诗会没有这种东西,让我以为全部的诗会都只是吃吃喝喝的自助餐?

正当苏辙含笑捋须之时,祈安突然面带正色,一脸坚决地看向了他。

毫不犹豫地说道:

“苏先生,我想了想,突然发现这次的诗会我非去不可。”

“绝对不是为了什么千两白银,我单纯的只是想要弘扬我大郦的诗坛文化。”

“重振大郦诗坛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苏辙的笑容突然再次僵住。

“走,咱们出门细说。”

……

……

“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辙被祈安拉出去了。

房间里仅剩下两个人。

刚刚牧瑶瑾的美目一直放在祈安身上,没有转移视线,她现在又在心里给祈安贴上了另一个标签——有些贪财。

一个人有缺点是好事,如果他每一项都可以做到尽善尽美,那么就有些太可怕了,简直不能被称为人。

所以说得知到这个讯息后,牧瑶瑾的心又稍微放下来了点。

但紧接着,她又开始考虑,万一祈安是故意的,甚至他都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在伪装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嘴角笑了笑,觉得这是她多虑了。

哪有人可以做到如此的伪装?

牧瑶瑾的眉眼中像是蕴含着春水,对一旁的女子护卫说道:

“本宫跟你打赌,他的秘密可不止这么一点。”

“你不觉得这样隐藏身份,一点一点地挖掘出他的小秘密,很刺激吗?”

“你们先撤,让本宫来……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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