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钱你放桌子上就好。”
“知道了。”
江子轩的家里。
拿出三十七块五毛二拍在了桌子上，江子轩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摊坐在地上，不想思考。
无他，只是这一趟菜买的他有点折寿。
而厨房里，大家长江黎系着粉红色围裙，一只手拿铲一只手颠锅，捣鼓着第一道菜——番茄炒鸡蛋。
江子轩见状，知道离吃饭还要一会儿，只好拿出手机，打发晚饭前的时间。
可他的锁屏一开，小人的头上就显示企鹅有人发了消息过来。
江子轩点开看了看，那是竹之零的消息。
——
「十三分钟前，一条未读消息」
竹之零：“我好悲伤。”
竹之零：“我在雨中拉刀光。”
江子轩心中无语，心想大兄弟你又遇到了什么事情。
他只好无奈回复道：“怎么了？”
消息发过去一会儿，叮叮的声音响起。
“我号被盗了。”
江子轩顿时憋笑，回道：
“我这个时候是要笑吗？”
“笑什么笑！我玩了三四年的游戏号就被盗了，战场套15，宝石，这都是钱啊！”竹之零哭喊。
“大概多少？”江子轩好奇问，因为她说的是另一个游戏，不是之前二人一起玩过的剑网系列。
“两三万吧。”竹之零说。
“嘶……”江子轩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对方真是富婆。
“所以说我好悲伤。”竹之零又哭道。
江子轩说：“有办法找的回来吗？”
“要是有办法找的回来，我就不会在这里发牢骚了。”
竹之零发了个小熊抹眼泪的表情。
江子轩无语：“你不是黑客吗？……”
竹之零：“……”
沉默。
片刻后，叮叮声再次响起。
竹之零：“不和你说了！大傻.逼！”
“傻.逼！”
竹之零走之前又重复骂道。
江子轩：一时语塞。
莫名其妙的又被骂了傻.逼，江子轩只好默默敲击键盘，打字，把自己的悲伤也分享给对方。
“其实我也是很悲伤的。”江子轩说，“我之前还在医院里面躺了一个星期。”
对方见状，立马又发回了消息：
“真的假的？割包皮吗？”
江子轩：“？”
“你不对劲。”江子轩吐槽。
“不是吗？那是什么住院？”竹之零好奇。
“和别人打架，打住院了。”江子轩说。
“哇，这么厉害吗？你们赢了吗？”
江子轩顿了顿，说：
“这个吧……怎么说呢，我们是四打二十多。”
“那你不被打的六亲不认？”竹之零发了个狗头。
江子轩打住，说：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反正你知道也我很悲伤就是了，并且我的悲伤还在你之上。”
“就这，也还悲伤在我之上？”竹之零不服。
她继续说道：
“我号被盗了其实只是一件小事，更悲伤的是——我今年就要大学毕业了呜呜呜，马上要成为社畜的一员了呜呜呜。”
江子轩一顿，他这才想起来竹之零是大学生，也想起夏季不仅有高考还有大四的学生踏入社会。
不过这应该是人之常情……也算惨吗？
江子轩不解。
所以他问道，眼神平淡：
“毕业虽然和同学分开是挺难受的，但也算人生一环节，毕竟自己也要努力工作，赚钱赡养父母什么的。”
“对啊，就是这个啊。”竹之零含泪，“我大学四年基本上都是不挂科就谢天谢地了。”
江子轩：“……”
“要是面试找不到工作，我就要流落街头了。”
竹之零又接着说，发了个小黄人哭泣。
江子轩叹气：“有那么惨吗？流落街头。”
“你没有体会过一个月只吃方便面就不要随随便便评价他人！”
江子轩顿时无语：“喂喂喂你这个奇怪的底气和奇怪的依据到底是哪里来的？”
“总而言之！我比你悲伤就对了！”竹之零下结论道。
江子轩：“……”
他突然感觉对方是个小学生，和自己在争论这种无聊的东西——而且能和对方争论起来的自己也很厉害。
江子轩只好从另一个角度开始损对方，说：
“好吧，我知道了——我可以帮你物色一个比较好的天桥底下，那里凉快点儿。”
“你已经以我会流落街头为前提开始交流了吗？”竹之零黑脸。
“……”
“好吧好吧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江子轩姑且还是安慰了一下。
竹之零沉默不语。
江子轩见状，又继续姑且的安慰：
“要是真的流落街头了，就告诉我，我带个纸盒子给你住，你是要怡宝的还是农夫三拳的？”
“滚滚滚！要是爷流落街头了就直接睡你家！靠！”竹之零发飙。
“睡我家？呵，我让你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竹之零：“？”
“好了不聊了，吃饭了……你的生活要干巴爹啊。”江子轩最后道别说。
“好好好……干巴爹。”竹之零回复。
接着二人再无对话。
但很远很远的一个女生宿舍里。
有人却无精打采。
“唉……”
……
隔天清晨。
学校。
上午的体育课。
现在是体育课的自由时间，操场上有人打着篮球，有人玩着羽毛球，当然也有跑到乒乓球台那边挥洒汗水的。
不过江子轩既没有打篮球也没有打羽毛球.
他只身坐在树荫下，旁边空无一人。
还记得初中第一次玩篮球，因为不知道规则，江子轩抱着球跑了半个球场，没拍球也没传，于是被同学捂着肚子大笑了一场。
从那以后他就发誓再也不玩篮球了——但可惜初二就破戒了。
发呆的片刻有人走到了江子轩的身旁，是小卖部买冰棍回来的李望飞。
他左手小布丁，右手老冰棍，看着江子轩深情的问道：
“你要哪个？”
“老冰棍。”江子轩拿过。
“那我吃小布丁好了。”李望飞也不含糊。
接着二人坐在树荫下，席地而坐，看着太阳里面的同学，一边吃冰棍一边闲聊。
老实说这样的时光很少——但二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时光也是青春的一部分。
二人聊着聊着，从游戏聊到了女生。
“话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李望飞说，他问江子轩，手中的小布丁也只剩下了木棍。
“说实话吗？”江子轩咬了口老冰棍。
“废话。”
“那你先说。”
“嗯……我的话，比较喜欢可爱类的。”
“那我御姐控。”江子轩谎话张口就来。
李望飞眼神微妙的看了一眼，问道：
“那我问你一个御姐控都懂的知识。”
“行，你问。”
“黑丝和白丝的最大区别是什么？”李望飞咂嘴。
江子轩一时语塞，嘴里的老冰棍卡在喉咙。
“什么玩意？”
“就黑丝和白丝的最大区别是什么——字面意思，不懂吗？”李望飞疑惑。
“等等等等，你这个字面意思有点奇怪了吧。”江子轩吐槽。
“好吧。”李望飞耸肩，“那你知道A，B，C，D的罩杯是怎么划分的吗？”
江子轩脸颊抽搐，口中的老冰棍掉在了地上。
“你就不能问个正常点的？……”
“是你说你御姐控的，我只是考你一部分知识。”李望飞撇眼，继续说，“要不要我帮你科普一下？”
“……”
江子轩沉默。
李望飞见状，绅士会意，他开口说道：
“通常罩杯大小是胸前起伏划分的，A罩杯的差值是小于十，如果在十到十二点五就是B，以此类推，D的话大概临界值在17.5这儿。”
“说人话就是，A等于一个橘子大小，D等于一个香瓜大小。”
话音落下，愣了老半天的江子轩缓缓开口：
“牛……”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就在二人聊天的时候，小胖鬼鬼祟祟的摸了过来。
对，鬼鬼祟祟。
他靠近江子轩，小摸小偷的动作以至于聊天的江子轩都没发现，还是李望飞指了指，江子轩才看见了小胖。
他一屁股坐在了江子轩的身旁，和李望飞形成了“左右为男”之势。
“江子轩，跟你说个事。”
“你说就说……别摸我肚子。”江子轩眼神微妙，看着小胖。
“不好意思，下意识、下意识。”小胖抱歉，收回了手。
但江子轩能吃这亏，站起身拍拍屁股，以牙还牙的平淡说：
“李望飞，上，跟他击剑。”
李望飞眉头一挑，毫不犹豫：
“锐利的剑，锐利的眼，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顿时，小胖一个哆嗦，双手捂住自己的胸。
毕竟之前没被李望飞少摸，对方还评价小胖的胸堪比F罩。
“我找你来说是说大事的。”小胖强调。
江子轩默默坐回，结束闹剧：“什么事？”
“你要照片吗？”小胖低声。
话音落下，江子轩顿时会意，而一旁击剑的李望飞也收敛起了神情，变得严肃。
“都有谁的？”李望飞问。
而江子轩静静倾听。
“谁的都有，都是运动会时拍的，电子版一张一块，实体的一张五块，你要哪种？”小胖压低声音。
“先给我来一张许可可的验验货。”李望飞说。
“行。”
接着小胖拿出手机，点到了一个群聊——高二绅士交流群，这个群里面一共有一百来位，小胖在里面是管理员。
他轻车熟路的点开群相册，群相册里分为了高二（1）班，高二（2）班等等等，以班级命名的相册，还有一个特别的相册标注，名字为「T0级心动美少女」
小胖点开了这个相册。
「T0级心动美少女」
相册进去，一入眼的便是一个黑长直美少女，画面上的她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握笔，一只手扶着纸，当然这些都是虚的，最重要的是这张拍摄角度，隐约能看到神秘的玛丽亚大峡谷。
江子轩顿时心动，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冲动，毕竟死对头的照片可不兴收藏。
可李望飞可不管这些东西，心动的他给小胖来了一句：
“这个，我要实体版的。”
“行，五块钱，过几天照相馆洗出来我给你带。”接着小胖顿了顿，转头，“江子轩你要唐静的吗？”
“咳，不要。”江子轩面无表情，手臂却微微颤抖。
“好吧……那我找找许可可的，许可可的也在里面，你等等。”
江子轩：“……”
接着小胖又点出来一张，是许可可的，画面上的她似乎一个人走在路上，寻找着谁，左看右看，脸颊淡红，阳光洒在她的夏季校服上，显得特别青春，这张的打光也特别好。
江子轩勉强心动，说来一张电子版的。
小胖点头，接着左滑右滑，可滑着滑着，江子轩让小胖停了下来。
“怎么了？”小胖奇怪的问。
“往前滑一下。”江子轩说。
小胖照做，有点奇怪——直到江子轩跟他说没事了，这份奇怪变得更奇怪了。
“你是看到哪个心动的了吗？”小胖问。
“没，我不用了，你让李望飞看好了。”江子轩起身离开。
顿时，李望飞光速和小胖贴贴，嘀嘀咕咕说给我来一套何萍的，嗯，一套。
后者会意。
接着二人就开始了微妙的交易，退出的江子轩则是摇摇头坐到了一边，看着小胖给自己发来的图片，只有一张，是许可可的。
可其实之前江子轩让小胖停的时候，是因为他看到了林雨泽。
虽然只有一眼，但江子轩还是看到了。
画面上的林雨泽蹲在地上，似乎是中午吃饭时拍的，她没有看书，而是拿着面包，一块一块的掰着，丢到地上，红色的蚂蚁在她的脚边走过。
而似乎是注意到有人在拍她，林雨泽回过了头，有点呆萌，而照片上的快门也是在这时摁下。
少女的侧脸呆萌，她看着镜头，泪痣在这里变得秀色。
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