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公子,吃了吗。”

“没有,这就要回去吃呢。”

“祈公子,今晚有没有兴趣来陪人家玩玩呢~”

“不了不了,下次一定。”

路过街口的时候,有不少闲来无事的女子站在楼台之上,亲切地与他问候,甚至提出一些深入交流的话题。

只不过祈安连连拒绝。

自从他作出春江花月夜之后,邀请他的人便数不胜数,甚至有人为求他一篇诗文,不惜花费千金。

不过显然有些人不是只冲着他的才华来的,比起他的诗文,更让人显而易见的是他的外貌。

谁会不喜欢一位英俊,低调,才华横溢的少年呢?

尤其是居住那些还未出嫁,居于深闺,幻想着美好爱情的年轻姑娘。

简直就是梦想中完美伴侣的完美人选!

但这可苦了祈安,每天都要面临着种种诱惑,包括且不限于金银,美色,前途……

你们这是在考验一名社会主义光辉下成长的三好少年吗。

谁经得起你们这番考验啊!

……

……

渐渐西落的太阳把天际照耀出赤红色的光辉。

已经临近傍晚,可长安城依旧人山人海,繁华的街道上依旧人声鼎沸,车马与人群,溅落起了一片喧沉。

祈安静静地看着长安城,哪怕是他早已来到长安两年,也依旧被这片魁丽的盛世景象所为之震撼。

诗词,乐曲,繁华富庶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庞大帝国,静静地盘踞在大陆东方的角落。

向江南折过花,对漠北金戈马,祈安虽说没有见识过江南的千湖万河,未能品尝过漠北的壮烈豪酒,但他在那满富风霜的文人诗词里,窥见这庞大帝国的不一样的地方。

但积弊和隐患也同样不可忽视,只要稍微出些差错,这庞大的帝国就会在霎那间分崩离析。

摇了摇头,祈安不再去想那些东西,迎着晚归的夕阳,一步一步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毕竟还有一位病人在家里等着他呢……也不知道她走没走。

一路无语。

沿顺着早晨的路程,祈安没过多久便走回了自家小院的街道上。

出人意料的是,祈安发现自家的街道旁多了一排严阵以待的卫兵,手中竖立着银枪,腰间佩戴着宝剑。

没有多管,自顾自地推开了房门,那护卫首领很明显地瞥了他一眼,像是在打量着什么珍惜动物般,仔细端详了片刻,也没做什么,就让祈安这么直直地进去了。

还未踏进仿佛,就听到老人用沧桑的声音说道:

“这条政策妙是妙,但要实行起来却难上加难,且不提朝堂上的衮衮诸公会不会同意,但是让百姓接受这一点,就足以卡掉一半以上的地段了。”

“本宫……”

是女子温和清脆的嗓音。

祈安推开了门。

牧瑶瑾刚刚开口,却听闻到一声清脆的开门声,入眼是那位绝尘的少年后,眸子骤然收缩,硬生生把“本宫”两个字按了下去,改口道:

“……本供朝廷的税收,有多少拿不到朝廷的口袋里,正好趁这个政策,测试一下地方官员的糜烂程度。”

此时的牧瑶瑾眉头微皱,带着三分疑惑,两分惊奇,五分慌乱地看着那白衣少年。

祈安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是说好卯时才回来吗,现在距离卯时还有半个时辰!

门口的护卫为什么会放他进来?

而且自己为什么要改口呢,自己可是堂堂的大郦帝皇,万人之上的存在,可为什么在见到祈安后,总感觉有一丝淡淡的不安。

难不成是他昨夜怒斥自己的缘故。

想到这里,牧瑶瑾的手忍不住轻轻抖了抖,这是她第一次离社会性死亡那么近,如果祈安知道她就是当今圣上,就算明面上不说,但她依旧会生出一股……

羞愧和刺激的感觉。

“陛……”

一旁的女子护卫看到牧瑶瑾的状态有些不太正常,关切地问了一声。

可还未等她说完,就看到陛下那温和的翡翠眸子突然流露出了噬人的凶狠,仿佛在警告她,要是敢把她的身份说出来,自己的职业生涯就算是玩完了。

一向情商不高的她,竟然在那短短的瞬息之间,读懂了陛下的眼神!

“陛……毕竟也是这个道理。”

至于什么道理……

她怎么知道,她只是个小小的护卫而已,为什么要为难一个小小的护卫呢?

“苏辙先生,您怎么会光临寒舍?”

出人意料的是,祈安最先开口问到的是苏澈,毕竟在场的三人中,除了昨夜他捡到的绝颜女子,就是看起来长得还不错,但是有点不太聪明的软甲护卫,唯独苏辙是祈安认识的人。

半年前的元夕的诗会上,祈安与这位名震一时的诗词大家相处的很是愉快,苏辙也对这位才华横溢的年轻人,抱有很大的善意。

“祈安小友,这…这条政策,是你写的吗?”

苏辙有些激动地将手中的纸张扬起,祈安很容易地便认出了,这是他昨晚闲来无事随手写下的政策。

为何苏辙大人会如此激动?

“是,只不过是我的一些浅显见解而已,苏先生见笑了。”

这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祈安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因为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政策只是他偶然的灵光一闪,至于更多尽善尽美的政策,则还留在他的脑海——

对历史课本的记忆之上。

所以他也没有觉得这是件多么需要隐瞒的事情。

“好,好,好!”

苏辙连说了三声好字,忍不住拂须拍了拍祈安的肩膀。

“我早就说你小子诗词写的这么好,对于国事怎么可能一窍不懂呢,感情你是在藏着掖着。”

“对了,这位是?”

祈安看着满面荣光的苏辙,有些无奈地岔开了话题,将目光投向了昨夜他捡到的女子,疑惑地向苏辙问道。

看门口那么多严阵以待的守卫,就知道有什么身份尊贵的人在自己房间内,莫非是苏辙先生?

据说他在朝廷是一员大官。

“啊,这位啊……”苏辙看了眼牧瑶瑾,连忙介绍道:“这位可是当今……”

“爷爷。”

牧瑶瑾抿了抿嘴唇,不知何时站在了苏辙的身边。

冲着祈安露出了惊鸿一笑。

开口说道

“多谢恩人救命之人,我是苏先生的孙女,你叫我苏幼情便好。”

殊不知她的额角,不留痕迹地渗出了一滴冷汗。

为了不社死,可真的付出了太多。

但牧瑶瑾还有一层别的想法,就是想要在祈安身边,看看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秘密,毕竟当她读完祈安所作的春江花月夜后,就有些看不懂这个少年了。

就像是被灰雾笼罩的宝藏一般,越是深入了解,越是能够明白那宝藏的丰馈。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就在她说了这句话以后,苏辙的微笑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僵在了脸上。

机械般地转过头去,看着如今的大郦圣上,宛如戏精般露出小女孩的纯情微笑,嘴角微微抽动。

发出了疑惑三连。

女帝啥时候这么爱演戏了?

自己啥时候多了一个孙女?

感情咱以后见面,各论各的,你管我叫爷爷,我管你叫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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