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么快！”

“不然呢？一个小青蛙而已，难道还要大费周章不成？”

在回去的路上，玄清给肖雅讲解了一下关于阴蛤蟆的知识，顺便告诉她用阴蛤蟆替死的原理。

驱车回到云岚中学，而后再次进入17号实验楼。

回到804实验室的时候，刘子雯在房间里来回飘荡着，并未发生什么变故。

她依旧呆呆的，恍若一个失智的傻子，玄清也知道她的精神早已被摧毁。

“很快你就能解脱了。”

打开布袋，阴蛤蟆从中跳了出来，好奇地张望周围的事物，肖雅则是赶紧躲到一边。

在周围气场的压制下，它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一看见阴蛤蟆，刘子雯顿时有了精神，死鱼眼般的眼睛重新转动起来，身子也飘忽站起，甚至让人能感受到她身上那种名为渴望的情绪。

她意识到了眼前的生物能助自身解脱。

玄清将贴在周围的符篆一一收起，刘子雯身上的约束随之一点点消失，重新恢复活动能力。

在玄清点了点头后，她猛然朝阴蛤蟆扑出，只见灰白色的灵魂如长鲸吸水般消失在阴蛤蟆体内，阴蛤蟆身子颤抖数秒后，重新稳定下来。

“na mo a mi duo po ye,duo tuo qie……”

玄清站在旁边，手结剑印置于胸前，口中则是念叨着往生咒。

繁杂的咒语中，被刘子雯附身的阴蛤蟆动了，只见它一下子跳到实验桌上，往上一跃又落回原处。

往复循环三次之后，阴蛤蟆忽然身子一歪，仰身倒在桌上，再也没能起来，长长的舌头吊在外面。

一道白影从它身上飞出，此时的刘子雯已没了先前的混沌之态，而是身形清丽，眼神清明。

她对玄清微微躬身：“谢谢。”

而后消失不见，去往她所归属的地方。

阴蛤蟆替死，可以说是最为常见的应付替死之法，因吃人肉而裹挟人气的阴蛤蟆能被鬼怪附身，进而解决替死这一难题，仿佛能破解bug的bug。

而所要牺牲的，便是同为生灵，无辜爱吃肉的阴蛤蟆，一命换一命。

如同一些道士一样，玄清也曾纠结过牺牲阴蛤蟆救人这个法子究竟是对是错，是否可取，也曾问过自己的师父。

而他师父的回答是：

“身为道士，我们要关注的不是生予夺杀，而是世间的阴阳平衡。而且我们是人，要维护的是人类的利益，更是我们本身的利益，至于善恶与否，不过是相对而言。世间本无完全法，有时候，自私不是罪，是生存的根本，一些相对的牺牲是必要的。

这便是我的道，你听闻一下即可，不可完全照仿，你需要去经历，去成长，去寻求属于你自己的道。要记住，你是一个道士。”

如今，他有了自己的看法，也有了属于自己的道，是非由心，善恶有道。

“她解脱了吗？”

“解脱了。”

玄清拾起阴蛤蟆的尸体往外一丢，让其落入丛林去滋养花草，或是养育一方蚁虫。

而后收起阴蛤蟆的灵魂，准备找个时间送它轮回转世，帮它投个好胎。

替死只是死，不必继续死的循环，也算是对阴蛤蟆来说比较幸运的一点。

完成这一切，17号实验楼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至于冯亦然的过，刘子雯的非，玄清懒得纠结，也不想为此费神。

他已经做了他所能做也应该做的。

回到宿舍，已是凌晨两点多。

打开门，迎接玄清的依旧是那个乖巧可爱的鬼新娘，那绝美的面容，那和熙如春风般的笑容，一瞬间就消去了玄清所有的疲惫。

“相公，欢迎回家！时间已经有点完了，吃夜宵对身体不好，妾身就没有准备，不过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妾身随时都可以服侍相公入浴。”

眼中闪耀着渴望和期许。

然而却遭到了玄清的果断拒绝。

“多谢青云你给我准备热水，服侍就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你在外面等着吧。”

洗完澡换上睡衣，已有睡意的玄清很快就睡了，洛青云也知道他今天很累，没有要求陪睡。

……

此时的另一边，17号实验楼804实验室之中。

肖雅依旧待在这里，以恭敬的姿态站立着，脑袋微低。

而在她的身前，是那位隐藏于背后，身为云岚中学真正校长的黑袍人。实际上，他也是肖雅幕后的真正上司。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还请理事长下达指示。”

肖雅已经将今天所发生之事的全部经过告诉了他，一字不漏。

黑袍人站在窗边，背身对着肖雅，依旧是那副隐藏BOSS的姿态，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沙哑深沉。

“你继续盯着玄清，等明天后天一过，立刻着手安排下一件事给他。既然是花钱雇的，那自然是得把活干到位了。”

“是。”

肖雅转身离开，在特勤人员的护送下下楼，只留下黑袍人在此。

没有外人在，他也不用再约束自我了。

只见他振臂一挥，便有一股青绿色的光辉从袖口处流转而出，冲刷这个房间。

灰尘残渣被卷起，墙壁地板天花板实验桌等凸显出来的表面都像是被水冲洗过一般，一时焕然一新，暗淡的光芒被反射得更加明亮。

整个房间清新得就像是新装修完毕的实验室，而不是废弃五六年的房间。

也正是在这股气的冲刷下，墙角的铭纹一道道亮起，散发出淡黄色的光芒。

残渣飞舞之间，片片或黑或灰的纸屑来到黑袍人指尖，汇聚缝合，形成了一张古朴的符篆，悬浮于空中。

“离式坤衍阳阵？真是可笑。”

而后随手一挥，符篆再度散成残渣消失不见，弥漫于房间中的青绿之气被收回，铭纹再度暗淡，黑暗瞬间蔓延侵占至每一个角落。

而在看不见的墙角处，凿刻出的铭纹已被抹去，墙面平滑如初。

“这14号实验楼，其实修修也能用的。”

（PS：书中往生咒就是佛门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