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月亮倾泻下一片清辉,给窗户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

二楼卧室内,童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思绪烦乱。

她的双手死死地抓着传单,因为熟悉的男生不在身边,让她怎么也无法入睡。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童谣盯着天花板,开始喃喃自语,“我只顾着自己享受...害你住了院...”

“安姐姐?你怎么了?你看上去很不舒服!”

陌生的女声冷不丁地从角落里响起,童谣听到后身体一震,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扫过去。

“是谁?谁在说话?竟敢不经我的同意就进入我的房间!”

童谣大声怒吼道,昏暗的角落给出了回应,里面缓缓地走出了一位女生。

在月光的映射下面勉强可以辨识出她的模样:一头留至锁骨长度的黑色秀发微微摆动,娇小的鹅蛋脸轮廓上五官端正,酒红色的双眸在黑暗中闪烁,她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病房制服,脸色略微有些憔悴。

更奇怪的是,她的脚上、腿上、手上、脖子上都缠上了绷带,只有脸蛋暴露在空气中。

“安姐姐...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绷带少女似乎发出了若有若无的叹息,向她缓缓走过去,不过此时,童谣猛地从深邃的记忆中捞出钻心的往事。

“沐雨柔...妹妹...你是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脸从自己的脑海里渐渐地模糊了,当她再次浮现在脑海的时候,竟然会觉得有那么一点陌生。

“妹妹...我的妹妹...我是在做梦吗...”

正当童谣想入非非之际,沐雨柔来到她的前面,冲她微微一笑,伸手猛地撕开她的睡衣。

“呀!!!你,你在干什么!”

“刺啦”的声响过后,童谣的睡衣直接被撕开,半个肩头和胸口都露在外面,幸好她穿着内衣,要不然场面就尴尬了。

不知为什么,童谣的全身一动也不动,因为她知道眼前的少女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安姐姐,都怪我小时候淘气,害你留下了这道伤疤。”沐雨柔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童谣胸口上的疤痕,“现在,就让我把它抹去吧!”

沐雨柔用手指在伤疤上猛地一划,疤痕居然瞬间消失了!

“你,你!”童谣看见后说话也变得不利索,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果,果然你继承了‘神明’的力量!”

“妹妹,快点告诉我!我们分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你?为什么你不来找我?”

“安姐姐,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沐雨柔扑哧一笑,“我可不记得你以前这么爱说话呀?”

“我真的很想你啊!”童谣开始摇晃她的手臂,目光透露出央求,“快一点,快一点告诉我啦!”

“算了吧,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谈了!”沐雨柔摇了摇头,“我不想浪费时间,我是来找你有正事的!”

“正事?妹妹你在说什么呢?我们现在就不能好好地聊一聊吗?你知道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我前天在洋馆留下来一枚徽章,你看见没有?”沐雨柔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左右环视四周,搜寻想要找到的东西,“我看见了,你果然有好好保管呢!”

月球徽章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在月光照射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什么?那个徽章是你送来的?”童谣听到后微微一惊,“那是什么东西?你想要做什么?”

“那是‘邀请函’哦~~~”

“‘邀请函’?你在说什么?别卖关子了!”

“安姐姐,冷静一下!我就开门见山直说吧!”沐雨柔的语气一下子沉重了起来,“在我消失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组织人员,然而在前不久,有名成员背叛了我,所以我邀请你来填补他的职位。”

“组织?什么组织?你们在干什么?”

“你问我干什么?告诉你吧,我们的目的就是摧毁全球资本垄断寡头‘蜂窝’!”沐雨柔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希望你可以作为内应,在关键时刻帮助我们。”

“我没听错吧?摧毁‘蜂窝’?你在胡说些什么呢?难道你还要打算‘复仇’吗?”

“我的个人情仇只是小事,我更关心人类的未来。”沐雨柔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个时代的特性是‘分裂’,生活再也没有真实感了。人们再也无法找到自信以立足于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活在明天里,然而这些人再也没有明天。”

“妹妹...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理想的社会是,富人不敢堕落,穷人看到希望。只要公平不坠,奋斗就能有收获。”沐雨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然而,资本家们不是这么想的,他们唯一目标就是牺牲国家利益来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扼杀进取和创新精神。”

“在他们的统治下,世界上只剩两种人: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和躺平主义者。”

“妹妹...你变了...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我在说什么?我从来都没变呀?还是说姐姐你变了?”

“妹妹...放下爱恨情仇吧...我们平平谈谈过日子,这样不好吗?”

“哼,这一切都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了,当我取得这份力量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实现我的理想,就是我的义务。”

“妹妹,放弃你的幻想吧!”童谣提高了嗓门,大声劝阻她,“理想主义者是不可救药的!如果他被扔出了他的天堂,他会再制造出一个理想的地狱!”

“安囡囡,现在身为大小姐的你又做了什么?”沐雨柔似乎被童谣的话激怒了,脸色也变得很难看起来,“千万不要忘记。我们飞翔得越高,我们在那些不能飞翔的人,眼中的形象越是渺小。”

“你完全不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积极做慈善!”童谣似乎对沐雨柔直呼其名感到不满,“我在全球帮助各种各样的儿童,因为我不想让别人也像我们的童年一样悲催!”

“做慈善?帮助儿童?哼,这种事情有什么用?这好比是心脏病人需要更换心脏,你却为他修剪指甲!”

“妹妹,我求求你别胡思乱想了,以后和我一起生活吧,我会养你一辈子的!”

“安姐姐,你太令我失望了,看来你完全不了解我,哼,毕竟你现在含着金钥匙,我真的说服不了你。”

“我只是为你考虑而已啊!你怎么可能是‘蜂窝’的对手?”

“安囡囡,你别忘了,‘六大巨头’也只不过是‘蜂窝’的棋子罢了,其中身为大小姐的你,同样是我的敌人。”

童谣还没作出回应,沐雨柔猛地将手掌拍在她的头上,她顿时感觉到天翻地覆,身体软软地晕倒在床上。

沐雨柔将身子转过去,缓缓走向角落,童谣在昏迷之际,隐约之间听到沐雨柔说了这样一段话。

“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至于适当的路,正确的路和唯一的路,这样的路并不存在。”

清晨,童谣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酸痛不已。

昨晚的场景重复在脑海里反复放映,盘旋升腾着,与燥热的空气衔接,真实而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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